仁王去年在法网的成绩不错。他今年不需要再打外卡赛和淘汰赛, 拥有直接进入正赛的名额。
种岛和毛利前些天一前一后地回去了。毛利走得更早些,说和越知约好了要去参加活动。种岛和仁王打过几次练习赛以后才走的,主要是船票不太好买。
当年的冰帝部长现在还在读书, 同样参与一些家族生意的管理,也在做一些企划案, 算是一个见□□裁”了。他和毛利关系一直不错, 毛利在成为职业选手之前也做过杂志模特的兼职, 那时候就会喊越知去拍摄地, 拍完杂志再一起吃饭或者找个网球俱乐部将网球当做娱乐。后来毛利签约了俱乐部,决定从国内开始打职业, 越知也帮他牵线搭桥了一些训练师,并且帮他查找了俱乐部的资料。
越知月光的实力在从前的青年训练营的一军中名列前茅, 只是他的身高就是他的限制。两米以上的身高让他能打出速度极快的马赫发球,但世界上成绩优异的职业选手体型都在平均水准之间。太高的身高让他不够灵活,也成为了他走入职业世界的限制。
好在越知月光从来就没想过成为职业网球手,身高带来的劣势就无法成为他的遗憾。
实际上直到现在他走到路上也还是有类似球探的人问他要不要去打篮球,还都是国内一些颇为有名的俱乐部。
日本篮球联赛成绩也就那样,没几个知名选手, 碰到身高达标的路人都想试试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中锋来。
像越知月光这样的身高,和他练习网球练出来的结实身板, 在一些人眼中就是绝好的苗子。
越知从来没理过他们。
他连网球都不打了,还会去考虑篮球吗?
人生十来年的时间都一直被篮球教练追逐, 越知月光已经锻炼出了“冷酷无情”的心态了。
毛利围观过几次,觉得很有意思。
也正是因为毛利有时候会用看热闹的目光来看待这种场景, 越知才默认一些球探能够给他递名片。否则他也算是见□□裁, 总能够想办法杜绝这样的场景出现。
一些从前认识的朋友, 比如入江, 比如种岛,有时候会调侃他,给了毛利太多特权。
不过当年他为了和毛利搭档双打自动降位,从no4降到no9的事发生以后,他的那些队友们就已经对他另眼相待了。被调侃也没什么,反正不是第一次。
只要他自己没有反应,调侃的人反而会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是谁在意谁才尴尬。
仁王送走两个前辈,教练组自然是按照网协的安排一起离开。他和渡边提前约了时间,同样打了两场练习赛。
和渡边的练习赛就没有那么多奇怪的规则了。他们完全按照法网的标准,还预约了拥有红土场的俱乐部,打了两次满五场的比赛,并且完全按照法网规则来计分。
幸村来给他们做裁判,顺便看比赛。
俱乐部的裁判专业性不会比职业选手更强,而如果找俱乐部的裁判,还有个人信息和比赛信息被泄露的风险。
仁王可不想一觉醒来看到国内报纸登出大新闻:明日之星仁王雅治和球场猎犬渡边健一“大打出手”。
自己的绰号倒是没什么,他反而不太明白渡边的绰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渡边自己倒是挺满意的。
他甚至觉得绰号还可以更夸张一些。
仁王之前和他不太熟,在经历过几次集训和共同训练,又打过练习赛以后,他才明白:就算看上去沉稳镇定,但渡边健一先生也是在四天宝寺待过六年,完成了国中和高中学业的四天宝寺的人。
重点词汇是“四天宝寺”。
渡边走后,幸村也和仁王打了两场练习赛。
这次又是不同的规则:限定的反而是精神力招数。
幸村的优势点就在于精神力。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在亚裔中很优秀,但比起其余血统的职业选手又有些不足,如果和大块头硬碰硬多少是有些吃亏的。那也不是他的网球风格。以精神力招数为主,灵活运用各种暗示和诱导,这才是幸村的打法。
他这个年纪,还没完全发育结束,离成年也还有两年(按照日本二十岁成年来算)。他需要这个时间去触摸身体的极限,在那之前,幸村不会过度使用自己的身体,以免受伤。
在病床上的时间对他来说太痛苦了,但那段经历也让他学会了对自己身体的灵活运用。
基础实力,各式基本素质的锻炼需要时间去堆,而幸村不像仁王,没有系统,他是不会采取让自己受伤的训练单的。
仁王的精神力也很强,只是他现在网球不以精神力为主。
精神力为主的打法实际上是有些危险的。这不是说打法本身有危险,而是精神力招数很可能遇上对此有足够抗性,即意志格外坚定,或者对精神力本身拥有敏感触觉的人。面对那样的对手,精神力攻击就很难起效。
但他认为幸村在现在选择这样的打法很聪明。
这是让他避开本身的弱点,将自己的强项发挥到极致的打法。
同样的,这话他也不会当着幸村的面说。
幸村是部长,他在幸村面前也总会因为在立海大的经历而总有种面对家长或者教导主任的心态。
呼吸法会增强身体五感的触觉,和各个感官。在常中状态时的仁王,精神力的抗性会被大幅度提升。幸村的招数对他没什么作用,但打练习赛时,仁王也会去用更“复杂”的拆解方式,去破解幸村的招数。
他通过系统变得很强,但仁王也始终明白,他不能全身心依赖系统。
他要把系统给予的技能和力量变成他自己的。
“外卡赛上次遇到的对手资料我都发给你了。你去年也一直看我比赛,大概会参加外卡赛的人应该都知道吧?”练习赛结束后仁王和幸村闲聊,“但我有预感,你或许会和那两个熟悉的人遇到。”
这指的是梅达诺雷和博格。
阿玛迪斯去年也参加了正赛,但他不需要打外卡赛,他直接从淘汰赛开始打。
比赛前仁王才再见到了阿玛迪斯。
阿玛迪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在这次法网之前没有找仁王打练习赛。他还不至于每次法网开始前都要去找仁王打练习赛。他也听说了仁王回国参加戴维斯杯并且要代表国家队比赛的事。所以实际上,他在期待自己和仁王在戴维斯杯上遇到。
仁王:但就算在戴维斯杯上遇到,我们俩也不一定对得上呀。
总而言之,仁王和阿玛迪斯的关系确实是要比和另外两个人的关系更好一些的。幸村倒是和梅达诺雷关系更好。
传递完资料以后,仁王还笑着问幸村,第一次准备法网是什么感受。
“你去年是什么感受?”幸村反问道。
“去年你不是从头到尾都看过我的比赛了吗?”仁王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
实际上对他们来说,参加大型比赛是不会紧张的。他们的本能让他们在越大的舞台就会越兴奋。
“幸村。”仁王喊了幸村的名字,“我今年会拿到法网冠军的。”
这个目标他在自己心里想了一段时间了,也下定了决心,但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因为这样的目标不管讲给哪个人听,听到这番话的人大概率都不会给出正面回复。经纪人,团队的教练,或者是仁王认识的其他职业选手……他们会相信仁王能拿到很好的成绩,但这个很好的成绩里是不包括冠军的。
那可是四大满贯的冠军。
仁王才十八岁。
很多人都会被经验主义所迷惑,仁王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从学习网球以来就习惯了这一点。许多人都会在承认他实力强悍的同时,又认为他总会输给什么人。这是出于他本人的气质。他身上很少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暗藏霸道的气质,反而带着一点神秘的意味。
神秘主义者的宿命就是被人看轻。
而他认识的人中,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认为,他很强,他可以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仁王从他身上感受过许多超出预料的信任。
仁王转过头看向幸村。
“冠军吗?”幸村侧过头也对他笑起来,“会说出这样的目标,看来是胜券在握了。但冠军我也想拿到。”
谁都想拿到冠军。
而幸村注意到了仁王的说法。仁王说的是“我要”。他笃定自己能赢。
幸村忍不住弯起眉眼:“还真难见到你这样的表情。”
许多年前,他就认为仁王能变得很强,能走到很高的位置。但那时候仁王本人反而不相信这一点。很有意思,仁王从来都是骄傲的,也从来不存在“自我看低”这类的心态。但仁王似乎在拥有傲慢的同时,会认为“这不是我该做的”,像是提前给自己划了一道线。
仁王的许多难以捉摸的行为大多处于他本人的矛盾主义。他这个人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如果顺从自然逻辑去思考就会觉得这个人隐藏在迷雾中,完全看不清。
但幸村能够看破迷雾。
他知道仁王可以。
只要将约束仁王的那条线抹掉。
法网冠军吗?
“正赛如果我们能遇到就好了。”他说,“我们俩也很久没打过一场正式比赛了吧?”
练习赛当然不算,上一次正式比赛还是将近两年前的青年赛。
如果这次正式比赛,他能够直接与仁王成为对手,那么他的目标当然是打败仁王,拿到法网冠军。而如果,仁王打败了他,那么他也会成为仁王拿到法网冠军路上的徽章和印记。
幸村这么想着,发现自己虽然用了“如果”这样的虚拟词,却对某个事实极为笃定。
他相信仁王能够成为法网冠军,也相信自己可以。
这种想法如果说给别人听,就太傲慢了。
“要成为法网冠军,这句话你和别人说过吗?”他问仁王。
“当然没有啦,piyo~”仁王对着幸村眨了眨眼,“很显然,这种话只能和你说啊,部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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