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作为柱的话,对自己手下的鬼杀队员有着一套比较特别的管理方式。稍微参考了现代社会社团组织或者公司部门组织的结构,会给鬼杀队员分组,保证在辖区内每个区域都会有队员巡逻,并且相近区域的队员不管何时巡逻路线都会有交叉的部分,确保在一定时间内能完成队员之间的相互协助或者救援。

    但仁王不太清楚义勇是怎么管理自己的辖区的。

    柱和柱之间在业务没有交叉,任务没有重叠的情况下是不会干涉对方的,仁王自然也不会对自己的师弟指手画脚。

    日之呼吸的继承者这件事很重要,仁王来之前提前让乌鸦给义勇送了信,眼下乌鸦已经飞了回来,代表信已经送到。

    乌鸦在他头顶盘旋了两圈,意思大概是义勇也会尽快朝这个范围靠拢,以便万一出现意外可以及时支援。

    提前做好准备后仁王才进入了落雪的深山。他凭借自己的直觉和野外求生经验,在满是雪的山里找路。

    灶门家住在山里,那么至少山上会有人类生存的痕迹。仁王顺着自己观察到的人类活动的痕迹往山上走,在进山没多久就见到了两座连在一起的小木屋。小木屋里的老人听到声音推开窗,见仁王要进山,露出迟疑的神色:“你是猎人吗?”

    “这个天气进山很危险,快要天黑了,回到镇子里去吧。”他说。

    仁王又解释了一遍,自己是来寻找灶门家的。

    淳朴的山民在仁王表示“是认识的远方亲戚”后没多怀疑就帮仁王指了路,仁王谢过以后继续往山上走,顺着山路往上,一直到接近山顶的位置才看到雪山中看到几座组合在一起的木屋。

    是好几座小房子的组合,说是一整座房子也可以,有些像鳞泷老师在狭雾山下的住所的构造。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山民如果在山中安家,大多数都是按照这种构造建房的。

    没走近前就能看到几个小孩在来来回回搬运木柴,一个更大一些的,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绿色的布衫,就在小屋门口劈柴。

    “请问,这里是灶门家吗?”仁王开口问道。

    在仁王靠近时,劈柴的少年就停止了动作,有些警惕地看向仁王。山里少有人来往,住在这里的少年平日里总和镇上人往来,要说戒心其实很少。只是家里除去母亲之外只剩下五个小孩,作为一家之主的炭治郎确实在父亲去世后一夜之间就成长了。

    他这副警惕的样子对仁王来说和没有警惕差不多。仁王见到他还有种新奇感。这个年代,这个年龄的少年已经可以作为顶天立户的大人存在了,成熟的同时又带着现代社会没有的那种单纯和朴实。

    仁王对着这样的存在,总会带着一点看孩子的心态。

    他在现实世界就挺喜欢小孩子。不过和平年代,他经常是对小孩子开玩笑,玩闹一番,快要把孩子闹哭再反过来变个小魔术或者用糖做安慰。倒是这个年代,时代的悲惨性太重了,他不由自主带着审视和悲悯的目光注视着一切,于是包括当初的锖兔和义勇,他都不自觉用年长者的视角去对待了。

    当仁王想要表现得礼貌,他自然能做到最好。

    至少炭治郎很快就对仁王失去了警戒心,哪怕仁王腰间还别着他的日轮刀。

    搬运木柴的小孩们很快将炭治郎已经劈好的木柴搬进了家里的院子里,整齐地垒在一起。他们见炭治郎和仁王站在门外聊着什么,纷纷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

    而做家务的葵枝则抱着木桶,对仁王说:“天气冷,天也快黑了,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十几分钟后,仁王成功登堂入室。

    他的日轮刀便是鬼杀队的信物,在来之前还特意从鬼杀队里找了关于日之呼吸修习者的各类资料。鬼杀队的记录里没有和灶门相关的,仁王却在得到乌鸦的消息后去信问了鳞泷老师和炎柱。

    水之呼吸是五大基础呼吸之一,水柱的传承自拥有水之呼吸以来未曾断过。炎柱则出自炼狱家族,是传承许久的猎鬼人家族,一族都修习炎之呼吸。

    水之呼吸是师徒相传,带出了不少徒弟,徒弟中还有不少开发出独特呼吸法的猎鬼人存在。鳞泷老师特意去翻出了从他的老师那里得到的资料,又搜索了一遍狭雾山,找到了关于最初的水柱留下的关于继国缘一的信息。

    炎柱那边,最开始在产屋敷当主那里开柱合会议,就将家族里相关的资料送过去了,仁王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就干脆根据信息做了一些合理推断,又在见到灶门家的几个孩子后凭借自己的猜测,用有些谜语人的说法去想办法诱导灶门炭治郎。

    在小镇里他也以“远方亲戚”的名义问过路,询问过信息。

    他不仅从小镇人的口中得知炭治郎的名字,还知道了灶门家这几年来的经历,包括灶门炭十郎的死亡,和间隔时间总会有的,随着木炭一起卖的野味,还有似乎会定期祭拜神灵。

    “灶门家的还会跳拜神舞。”镇子上的人这么说,“不过那不是正式的祭祀舞,或许只是家里人跳着取暖的。”

    显然镇子上的人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或者曾经看到过灶门家的人跳舞祈福的场面。

    所以现在,他坐在灶门家的木屋里,得到了葵枝提供的一碗热水。

    “我没有听父亲说过,我们家是修行剑术的。”炭治郎说,“非常抱歉,您大概是记错了。”

    “你有日轮花的信物。”仁王指了指自己日轮刀的刀柄处缠着的布条上的花纹。

    这实际上是他来之前找人画在布条上的。打网球时会在拍柄上缠胶带防止滑手,同样的道理,许多武士也会在刀柄上缠布条。仁王其实没有这个习惯,可他又不能在短时间内让锻刀人村子给他在刀柄上刻日轮花。那太麻烦了。所以他选择了布条。

    刚才他也是凭借布条上的日轮花登堂入室的。

    “这是家徽。”他信口开河,“主公所在家族的家徽。”

    换一个人在这里都不会选择这样的理由,因为武士择主是很严肃的事。仁王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他真的无法体会武士效忠主公的那份“深情”。他很尊敬产屋敷耀哉,但还是习惯性将产屋敷耀哉当做上司来对待,概念里将鬼杀队理解成类似公司或者什么社会组织的存在。他很自然用家徽当做理由,而这种说法对炭治郎来说可信度很高。

    没人会认为,武士敢用主家的家徽这种事开玩笑。

    “主公所在家族代代相传一种名为日轮的剑术。”仁王说,“但在百年前,家族遭到敌对武士的清洗,不同分支各自逃难,渐渐的有些剑招就失传了。”

    仁王这样说完后,则换了话头。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什么“主公很在意剑术所以派我来搜索”,那显得太功利也太反派了。

    “主公很在意当初四散的亲人。”他这么说,“日轮花是很特别的信物,拥有这个信物的人,绝对和主家相关。”

    他看着炭治郎:“如果您愿意,可以回到主家。在这里生活会比较辛苦不是吗?”

    他扫视了一圈堪称一贫如洗的木屋:“您这里还有很多孩子。”

    正常来讲武士对待普通百姓的态度总是不太好的。仁王话说得不太客气,但用的语气却让炭治郎认为这位武士先生足够友善。他自带现代社会人人平等的概念,哪怕并不相信真的存在完全的平等,面对炭治郎时表现出的态度也比这个时代恪守等级的那些人要好太多了。

    只是炭治郎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会是什么贵族家逃难的分支。

    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卖炭的,他父亲一直是这么和他说的。

    “我听说您家里有跳祈福舞的习惯?”仁王又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在他提到所谓“主家”以后,不管是炭治郎还是葵枝就很难拒绝这个要求了。

    灶门家都是善良的人,而在他们看来,被主家要求出任务的武士提出的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仁王拿出了一些钱财,请求灶门炭治郎演示祈福舞。

    炭治郎来到了院子里,仁王看着他在院子的空地上跳起了火之神神乐舞。

    炭治郎起跳后,仁王很快就知道,他没有找错。这就是日之呼吸的传承者。

    太明显了,在他的感知里,跳起祈福舞的灶门炭治郎,整个人的呼吸都与自然共鸣起来。分明是黑夜,却仿佛跳动着火焰。

    在腰间的日轮刀轻颤了一下,如果感知程度没有到仁王这种等级,或许还察觉不到。

    仁王看完了祈福舞,似乎有了领悟又似乎没有。他想,不能让这家人就这样生活在这里。太危险了,深山,偏僻的小镇,这显然是鬼喜欢驻足的地方。而这是他找到的目前唯一和日之呼吸有关的人。

    现在的整个鬼杀队的战斗体系都是由日之呼吸演化而来的,要将这家人带回去才行。

    那得想点什么办法将人带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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