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从知道宋芷沫死了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做噩梦,梦里宋芷沫像是要找她索命一样。
“尹一,为什么,为什么……不公平,为什么……”
尹一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惊恐瞪着前面,手紧紧抓着被子。
“尹一,你应该来陪我的……”
尹一眼睛死死盯着前面,脑海里的声音仿佛还在回旋。
“不是我,宋芷沫,不能怪我,不是我。”
“你是尹一的家属吗?”警察拿着手机问道,尹一在一旁看着,没做声。
“你谁?”尹芊不耐烦的问。
“我是警察,尹一涉嫌一起……”
“我不认识什么尹一,别再打给我。”
“嘟嘟嘟……”
再打过去已是关机,警察很是无语。
从那以后,尹一和他们再无交集。
“我们调取你的档案发现你曾经在学校打过好几次架,你能说说原因吗?”警察面对着尹一坐着,盯着她的眼睛。
“我……”尹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人本来就是她打的。
“林可璇那次是怎么回事?”
尹一回忆了一下,想了起来,一开始是因为尹一在桌上睡觉的时候,林可璇和其他人说话吵,她那时候就有点烦躁了。然后他们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扯到了尹一身上,再林可璇又扯到了她奶奶身上,她说完别人没理她还在一个劲的说。尹一就更烦了,刚提起她的衣领,宋芷沫又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出来当老好人,事情就恶化了。
“那凌宇又是怎么回事?”
尹一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想起了这件事情,但她一点都不想回想起来。那天放学,她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听见了吵架的声音,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这种情况很常见,直到她听到一个女生喊救命,声音还特别慌张,才过去的,在过去的时候,听见了一些对话。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我成绩很好的,不像那个谁,成绩不好,还老爱闯祸。”
“那也比你好,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你根本比不上他。”
“不是的,你应该要喜欢我的,我这么喜欢你,你看,你成绩好,我的成绩也好,我们才最应该在一起。”
“你滚开,让我出去。”
“不可能,你要和我在一起。”
尹一刚刚拐过一个弯就看见,凌宇把那个女生摁在墙上“吻”她,那个女生想要反抗,奈何没有多大的力气。尹一气的直接过去暴揍了他一顿。
后来,那个女孩子也没出来作证,可能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吧,真搞笑啊。
“姜晓,宋芷沫,谭江,童渊佳,这些都是什么原因?一次性说完吧。”
尹一觉得这几件事最简单,就是因为他们言语上的侮辱,她忍不住也不想忍受他们的谩骂,所以就打了他们。
尹一听到谭江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后来,脑子里闪过一些对话。谭江,哦,是他啊。那天尹一走在路上,听见后面谭江和他同学的对话,一开始没在意,直到……
“烦死了,我奶奶硬是要我回去住两天,真是的,她那里又没网,空调也没有,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想的。”
“诶~,老人想你了嘛,你就回去一趟呗,手机天天可以玩,但老人……”
“不去,谁爱去谁去,真是,艹,烦死了。”
“那里有个超市,我去买点东西,你先走吧,拜拜。”那个人飞快的走了。
尹一从旁边走过听到这些话,看了一眼。
“艹,我才不去,妈的,怎么不跟尹一那扫把星奶奶一样死了算了,活着天天的……啊……”
尹一直接一书包砸在那人头上,又一脚踹在他胸口。
法庭上,宋芷沫妈妈大闹,说女儿好惨,死了害死人的还不用坐牢,也不赔偿,她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好可怜的。
尹一冷眼看着,觉得讽刺,怕是只要有了赔偿就都好说了吧,生前没看见有多爱她,死了之后还要榨干她的价值来捞钱。
陆明辰爸妈和尹一说过了,说他们找了很好的律师,保证帮她赢得官司,虽然可能还是会有点相应的判决,但是会为她争取最宽大的处罚。
尹一从开庭之后,每一天还是都在做噩梦,越来越频繁,有时根本就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后来,尹一和陆明辰爸妈道了谢,又说了不用争取了,判多少年就多少年吧。他们劝她,说等你出来,这辈子就毁了,你会和世界脱轨的。尹一笑了笑,那个时候,没有人懂这个笑后面的含义。
她就算争取了宽大处理,档案上还是会有记录,而且,她真的撑不住,她现在每天做噩梦,她都想过要自杀了,她心里过不去,她觉得就是她害死了宋芷沫。
出成绩那天,陆明辰查了他和尹一的成绩,相差一分,陆明辰高一分。他按照往年的分数线,估了下,他的成绩足够可以上京大法学系,而尹一也可以去京大医学系。
陆明辰爸妈看见成绩也是伤心,陆明辰妈妈又有点想哭了,天意弄人啊。
“尹一,你的成绩可以上京大医学系了。”陆明辰告诉她,声音嘶哑。
“是吗。”尹一有点开心的笑了笑,而后嘴角又平了下去。
……
“那你肯定可以去法学系了吧。”
“对啊,可是,尹一,我想和你一起去京大的。”
……
“陆明辰,你要好好读书,我就陪不了你了,对不起啊。”
……
“陆明辰,你哭了吗?你别哭了,好不好?”到最后,尹一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点哭腔。
“我没哭啊,我只是有点难过,尹一,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学校的,我那时候想着我们要一起去报道,我帮你把东西送到寝室后……我们去交学费,领东西,再去买东西……。”陆明辰的声音非常嘶哑,像是忍着不想哭出来,但又实在忍不住,偶尔声音带点抽泣。
“那就只能你自己去了,我就陪不了你了……你要自食其力知道吗……”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了,唔……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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