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家的马术大赛更像一场上流社会的名利交流会,众多世家财团的代表接踵而至,不单单是为了给赤司家面子。

    谁家嫡子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谁家换了分家代替长房前来,谁是新晋贵族,谁又是暴发户,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背景与家室骗不了任何人,真金白银替你标好价格,成为无可欺瞒的外衣。

    大小姐之前不爱来,除了身体原因,更多在于其身份不便,素素才是正经的第一继承人,她的尴尬身世总会不可避免成为别人的谈资。

    而现在不同,她是赤司征十郎的未婚妻,是未来的赤司少奶奶甚至赤司夫人,出现在这里并非代表月岛家。

    彼时见过他们二人订婚礼的世家子们见到并肩携手出场的二人,皆是安静无声,聚精会神地扫描探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听闻赤司少爷将月岛大小姐捧在心尖上,宠爱非常,今日见少年撑伞小心翼翼牵着佳人落座,又仔细替她整理鬓边碎发,不得不相信传闻。

    看台最佳vip位置,一杯温水送上,经过赤司少爷的手来到大小姐面前。

    遮阳伞下,大小姐接过,点头致谢。

    “一个病秧子,平白给赤司哥哥添麻烦扯后腿。”有那不知分寸的骄纵千金翻着白眼不屑,声音落入月岛小公主耳朵里,点着了易燃易爆炸的炮竹。

    “素素,大小姐在,别惹事。”好在闺蜜三井佑香眼疾手快拦住她。

    月岛千纯吞不下这口气,去分组工作人员那里强行要求将自己换到结成雪奈一组。

    “结成雪奈这半年苦练骑术,你行吗?”来自闺蜜深深地担忧。

    自小运动细胞就很好的小公主胸有成竹,“我又不是新手,她那两下花架子我也不是没见过,无非是为了出风头练的假把式,勾引不该肖想的人而已。这种目的不纯的根本不够看。”

    小公主说的没错,然而此时谁也没有意识到,结成雪奈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出风头。

    “喂——”上马前,月岛千纯叫住一脸假笑的结成雪奈。

    “二小姐是在叫我?”无辜白莲花气质不凡。

    “作为这组奖品的蒙古刀是我姐夫给我姐姐准备的礼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报名这组的人要么为了同赤司征十郎较量真本事,要么甘愿给赤司少爷陪衬送人情,怎么看都觉得混在其中的结成雪奈居心叵测目的不纯。

    面对月岛千纯的警告,在赤司征十郎面前惯常柔顺乖觉的的少女换一幅面孔,脸上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眼底却半点笑意都没有,“那又如何?赛制很清楚,比赛不就是凭本事吗?还是说二小姐对自己甚至对赤司少爷没有信心?”

    挑衅?很好。月岛千纯睨了她一眼,再不肯浪费一个字,利落翻身上马。

    既然她想堂堂正正比试,她边让她心服口服,至于那把刀,月岛千纯认为没人能赢得过赤司征十郎。

    枪响,压轴组的八匹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只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赤司征十郎领先不假,但结成雪奈竟然能紧随其后着实让人意外。

    月岛千纯一脸不可思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甘心输给那种心术不正的女人,于是微微抬臀,狠狠向后抽一巴掌,拍在马腿上。

    被突然吓到的马疯狂往前,甚至克服血统的阻碍眼看就要追上遥遥领先的两个人,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所有的马都受了惊。

    只有月岛千纯的马因为提前被惊吓困住,只知道拼命往前跑,反而没有受太多影响,几乎与前面二人并驾齐驱。

    就连雪丸都被吓到,赤司征十郎好不容易控制住他,只是再一看,结成雪鹤的马径直冲向了看台,奔向最中间最前排的位置。

    月岛千纯脸色惨白,奈何身下骏马根本不受控制不肯听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结成雪鹤冲向大小姐,耳边的叫喊声骤然响起,看台众人慌忙起身,一个个都还来不及屁滚尿流离开座位,一匹雪色骏马掉头斜插过来,径直拦下了结成雪奈。

    两匹马在惊吓中交锋,长鸣嘶吼,脖子使劲后仰,前蹄高高抬起,背上的人也瞬间立起来。

    须臾之间变数不断,眼看着结成雪奈的马蹄就要落下,赤司征十郎强行牵引雪丸转换了方向,雪白的前蹄抬起,落在那匹枣色大马的侧身,生生改变了它前蹄落下的方向。

    只是这样一来失去重心,纵然是经验老道的赤司少爷也敌不过地心引力惯性使然,立时摔下了马,落于大小姐面前的赛道。

    所有人都吓坏了。

    好在赤司家的人训练有素,准备充足,这样的赛事救护车也早已候在场外,月岛缨络反应过来时,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咬牙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迈着灌铅的双腿来到被医护人员包围的红发少年身边,忧思心疼的望住他,刚要弯身蹲下,一个哭天抢地的声音挤进来,随即一身浅灰的骑装少女扑到最前面,嚎啕大哭几欲昏厥,“赤司哥哥,你怎么样了?”

    大小姐看一眼伏在少年身前的结成雪奈,神情冷淡。

    医护人员抬了担架过来,他身便围着太多人不方便,而结成雪奈又没有半分自觉让开。月岛缨络只好转身正欲让路,纤细手腕却被一把握住,红发少年前额疼出了汗,对身边其他人视若无睹,目光紧紧锁在月岛缨络纤瘦的身板上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

    医护人员和赤司家的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大小姐,此时场内众人大部分也都回过神来,万众瞩目中,月岛缨络避无可避,却又不是个擅长嘘寒问暖演技浮夸的性子,默默蹲下去拉近同他的距离,摇摇头,而后蹙眉盯住少年身侧抬不起来的右手。

    尽管赤司少爷疼到脸色惨白,被抬上担架也不肯松手,反倒柔声安慰一脸担忧的大小姐,“别担心,没事的。”

    两人周围被一道无形屏障隔开封闭,任谁也插不进去,两相比较之下,倒贴夸张的结成二小姐宛如一个笑话,颓自感动自己罢了。

    赤司少爷被送上了救护车,月岛大小姐陪同在侧,托这场意外的福,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坐实了月岛大小姐是赤司少爷心头肉的传闻八卦。

    月岛千纯穿过终点不知道多远,怎么都不能让受惊的马停下来,不知道大小姐那边的状况,正焦虑急躁的要命,身后忽然冲来一匹黑漆漆的骏马,马上一白衣少年风姿绰约,引领着月岛千纯的马匹沿着马场赛道又跑过大半圈,这才渐渐得到控制。

    等到月岛小公主彻底喝止了被她自己抽疯的无辜大马,翻身而下就要迫不几代的往对面看台赶,面前的骑装少年拦住她。

    “赤司少爷为救大小姐落马,大小姐无碍,现已陪同赤司少爷前往医院。”抬头,紫灰色(我又拉大爷出来遛了,发色以动画为准哈)中分短发,阳光满溢的骄傲笑脸,海蓝右眼下,一颗泪痣点缀在白皙皮肤上,妖娆夺目。身材高挑匀称,气场强大而华丽。

    惊怒交加一时语无伦次,确定从未见过此人,月岛千纯反射询问,“你是?”问完脑子里才消化掉他刚才的话,又急忙道谢,“刚刚多谢。”

    “举手之劳。”少年灿然一笑,并不打算图索回报,背对着她转过身挥挥手,“不过事出蹊跷,二小姐还是要尽早查明以做防备。”

    他知道自己是谁。月岛千纯再一次看向那个帅气的背影,人已潇洒走远,似一阵风来去匆匆。

    不过心中被他的提醒浇透,一时也顾不得探究救命恩人的身份,有人针对穗穗,她必须要尽快找到证据。

    “素素——”三井佑香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跑到她身边,已累的气喘吁吁,“你没事吧?”

    见她急切的指一指对面看台,艰难吞咽口水,于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太勉强,“穗穗那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佑香,帮个忙。”

    医院里,检查的结果与预估差别不大,庆幸的是除了右手闭合性骨折严重一些,并没有其他太大的问题。

    月岛缨络全程陪同赤司征十郎处理伤口,又在一些妥当之后回到病房帮他冰敷。

    红发少年倚靠床头,目光包裹清冷如月的大小姐,声音透出一股歉意,“吓到你了。”

    月岛缨络正小心翼翼摩挲冰袋下面手腕到指尖的皮肤,促进血液循环,闻言抬眼望向那双赤色眼眸,“真的不用止痛药吗?”

    “那些药多少都有些成瘾性,算了。”少年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度过了疼入骨髓的处理过程。只是没人知道,在疼痛之中,忍耐之下,生出一股病态的快感,目光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唇,“有你在,无需那些东西。”

    少年声音依旧温润如常,偏偏却触动了心底埋藏最深的那根弦。多年的马术大赛他从未失手,今日也定是知道后果却依然选择最坏的结果。个中缘由就连瞎子都能瞧得出,何况身为赤司家唯一继承人,他们已经订婚,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假意造势。

    夏日冷气沁凉的特别病房里,沉寂许久的一颗心被烧红燃起,水润双瞳浅浅弯出一个弧度,迎上那沉暗下来的眸色。温婉端庄的大小姐倾身往前,红润香软的唇贴上少年两片凉薄,再不是被动的亲吻。

    想起上次为了压制她口中的药味,回忆模仿着他的动作。柔软丁香尝试侵入少年唇齿间,主动勾勒上他的舌,纠缠厮磨。

    赤司征十郎起初只是有些吃惊,本能地浅尝辄止温柔回应,可是随着她的深入沉迷渐渐发现,月岛缨络并不只是要用一个淡淡的吻来安慰他,他竟从她的唇齿间尝到浅淡的欲。念。

    从未想过自己高冷清贵的未婚妻有一天会在他面前露出这样一面,从未对她有过的旖旎绮丽幻想统统浮出水面,一时间汹涌澎湃不能自已。

    他沉醉在她的吻中,跌入迷障万重。

    左手揽过少女细腰,令她贴靠的更近,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撑在他腿上。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众星拱月的大小姐,亦非与他并肩而立无欲无求的未婚妻,他的穗穗只是一个普通少女,一个在他怀里不胜娇弱惹人怜惜的少女。

    身体是一个复杂的生物系统,每个部位并非能够独立存在的的个体,相互关联,感官串通一气。

    作为一个青春正盛的健康少年,赤司少爷在这样激情澎湃的吻中越发贪婪沉溺,虽然隔着被子,但撑在他大腿的两只手触感却越来越无法忽视,随之而来的身体变化就越发顺理成章。

    呼吸艰难,喘息渐胜。

    赤司征十郎放开怀中的少女,看她滴血红唇上还残留着津液裹挟的晶莹,与那双剪水美瞳迷离对望中,将视觉刺激拉到最大,某处也渐渐犯疼,根本无暇再去想断臂的伤痛。

    呼吸平复,月岛缨络起身去倒一杯水,手有些抖。这个吻超出了想象,跟之前完全不同,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能归结为惊吓后遗症。

    不由自主握紧收回的那只左手,抿了抿唇,喉头干涩地上下浮动。

    好在有被子的阻隔,小心掩映,她并未发现。庆幸之余又分裂地深感遗憾,身心皆陷入矛盾中无可自拔。

    一杯水递到唇边,赤司征十郎看着少女坦然的目光,就着她的手喝下半杯冷水,看她顺手将杯子放回,问道,“好些了么?”

    以为她问胳膊是否还痛,正要回答,忽见少女殷红嘴角盛开一朵妖冶妩媚的罂粟花:“赤司君,你yi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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