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随着洛城大学的迎新校车慢慢驶进暮鼓晨钟相对而立的校门,大巴上爆发一阵欢声笑语。
除了两个人。
两个一路上一声不吭的怪人。
沐一航是真累了。
治病救人本就是个体力活,前半夜数了半天的羊,后半夜在规律的铁轨撞击声中,勉强算是合了眼。
一上大巴,困意如山倒,闭眼就睡。
听到喧哗声,沐一航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昏昏沉沉问道:“到了吗?”
“唉,你们有谁看到暮鼓晨钟楼两边的对联了吗?”
“太长了,没看清。”
“好像是什么晨钟暮鼓睇逝水……哎,刚刚就看了一眼。”
“没事,等回宿舍安顿好了,再出来好好逛逛。”
古色古香,风格独特的大门,一下子就吸引了众多学子的注意。这也是洛城大学每一年的迎新必走暮鼓晨钟楼的一个原因。
“晨钟暮鼓睇逝水策你我学子朝乾夕惕遒绍往圣”
“碧瓦明甍迴流光显汉唐宗风春发秋容敷被杏林”
洛小川突然说道。
“对……就是……这!”
一个学生举着手里的手机,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刚刚在用手机在搜索暮鼓晨钟楼上的对联,网页还没打开,洛小川就说了出来。
“这谁啊?这么厉害!一眨眼的功夫,就记得一字不差!太厉害了吧。”
“说不定他早查了,喜欢装叉。”
惊讶,崇拜,妒忌,鄙视,
一车新生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眼神迥异,心里想的各不相同。
沐一航有点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与洛小川以往低调做人,闷声发财的行事作风完全相悖。
这是出什么状况?
沐一航轻轻碰了碰一旁的洛小川,小声嘀咕着:“咋了?出这风头干啥?”
说洛小川有走马观碑,一目十行的本事,沐一航相信。
说洛小川先查后显摆,沐一航“呸”一口。
此时洛小川心里的震惊和疑惑比全车人加起来都多。
他也不知道这四十个字怎么从嘴里蹦出来的。
迎新校车经过暮鼓晨钟楼的时候,他虽然注意到了两侧的对联。
但是也仅仅是注意到了。
走马观碑,过目不忘,要天赋,更要在那一刻注意力高度集中。
洛小川刚刚的注意力是发散的,他根本没有记住对联上的字。
可是这四十个字就像烙印在他脑海深处一样。当听到有人文对联上的内容时,被自动读取了出来。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曾经记住过。
但是任凭洛小川怎么去回忆,都找不到与之相关联的任何片段。
除非,是在他八岁以前看到过或者记住过。
想到这里,洛小川后背发凉,难道这就是沐谷山死乞白赖要送自己和沐一航来洛城中医药大学的目的?
但,这件事似乎与沐一航没什么关系吧。
“喂,别愣着啊。说点啥,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沐一航勉强保持着微笑,唇齿微动,传递着信息。
谁知,下一秒,洛小川背一靠,眼一闭,睡了。
“嘿……嘿……长途劳顿,累了,累了。”
解释有些生硬,沐一航有些尴尬。
“切!”
一哄而散。
都是一个罐子的腌萝卜,谁还不知道谁有几斤几两。
不管是恃才傲物,还是不屑一顾,洛小川刚进校门就落下个不与群居的名声。
“草包,是吧?”
比洛小川,沐一航知道比不过,但是比这群连学徒都不如,中医知识为零的新生来说,骂一句“草包”,不过分。
“嗯?你是在叫我吗?”
前排刚刚举着手机,说话都结巴的男同学伸过脑袋,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啊?”
沐一航一懵,直接被整不会了。
“你好,敝人曹宝,前海人,金融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啊哦哦,沐一航,滇城人。你这名字……挺响亮。”
沐一航是一点脾气没有。
眼前的这位不仅名字有特色,长得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胖乎乎的脸蛋上长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耳朵又大又厚,左耳还挂着个佛耳垂。
“曹家之宝,我觉得挺好。不过,我的朋友都叫我曹胖子。”
曹宝笑着自嘲道。
从小到大,叫他草包的人不少,最后一部分挨了他的拳头,草包变成了曹大少。一部分成了他的朋友,草包变成了曹胖子。
“曹胖子,你这朋友我交下了。以后在金融系,我罩着你。”
“沐哥,你也是金融系的?”
“然也。”
“那他呢?”
曹宝对着洛小川使了眼色。
“非也。他,中医系的。”
两人一拍即合。
沐一航绝对不是滥交。
在学习望诊的时候,他就听沐谷山提到过。
那些耳垂比较肥厚的人,往往性格沉稳细腻,善于处理身边的各种关系,同时待人真诚、处事热忱,耳垂越厚的人,往往越有福气。
跟这样的交朋友,沾点福气,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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