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她伸手摸了摸,不痒了,她就接着睡了。但是又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蹭来蹭去了,她揉了揉眼睛,略带烦躁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听说男人胡子长得快是因为雄性激素过于旺盛的关系,她家这位好像需要一天刮一次呢,刮得越频繁长得越快,好像是个恶性循环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她伸手摸了摸羽生结弦的脸颊,撒着娇:“别闹,我还没睡够呢!”
“枣枣。”他唤她。
“嗯?”安然闭着眼用鼻音回复着。
“生日快乐!”他说。
“嗯,你也生日快乐。”她迷迷糊糊地回复。
“哈哈哈。”他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出来,他一笑,胸口就不自觉地振动了起来。
安然拿手拍了一下他的胸:“不许笑,不要动,我要睡觉。”
他握住了在他胸口的手,这只手上的戒指昨天晚上已经被取了下来,放到了床头柜上。他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又嫌不过瘾,侧脸亲了亲她的脸。于是安然脸上的痒意又回来了。他甚至用他冒着胡茬的脸蹭了蹭她的脸。
安然没能抗住,最终还是被他闹醒了。任谁被打扰了睡觉都会暴躁的,所以她有些烦躁,想打人的那种。
她不满地看着他。
看她眼神恢复了清明,他一手抚摸着她的背一边问:“醒了?”
安然就瞪着他没有说话。
“哈哈哈,那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还早呢!”说完,不由分说就开始干活了。
两人纠缠在一块儿的时候,一开始安然还能脑内感叹昨晚那盅佛跳墙可真补,很快,她就只能脑袋空空的喊着“嗯嗯啊啊”他让干嘛就干嘛了。
早上的运动结束了,两人再一次睡去。失去意识前,安然还在想按照她的力气,照理说推开他应该完全不是问题啊,但是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被他弄得手软脚软,以至于失去反抗的能力呢?!
安然起床的时候,羽生结弦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了。安然看了一眼书名,确认了,不在她的知识范围内。
安然坐到他身边,伸出手:“礼物呢?”
“一起来就问我要礼物啊?”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摊开的手上:“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了,我想了想我大概是没有比这个更真贵的礼物了。”
“那你打算以后每年都这么送,循环利用吗?”安然嫌弃地说。
“哈哈哈,但是我不嫌弃你把自己送给我,每年循环利用的~”他意有所指地说。
安然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跑旁边拆礼物去了。
“啊哈,顾恺颉送了我一个最新款的c,我正想买一个呢!哎呀,这个是什么东西?switch!这个是送给你的吧?”安然一边拆还一边自言自语念叨着:“这是啥?一根玉簪?看水头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不过是谁送的哦。他们怎么都不放个卡片什么的啊?喔,还有个玉镯,所以这个是两家长辈送的东西吗?”
接着她看到了除了耳钉以外的整套“挚爱”系列的首饰,那个她之前很喜欢的手镯,那条项链还有胸针,都拆了出来。那几个包装比较陌生,不是他们昨天捧回来的那一堆。
把手镯戴手上,她回过头问:“yuzu,你怎么送了三件礼物啊?不是应该只有生日礼物和圣诞礼物吗?”
“还有新年礼物也一起送给你了。”他听到了她的问题,马上回答:“喜欢吗?”
“喜欢极了!不过下次别送了,可贵了!算上那个求婚戒指,我真怕你把自己钱包掏空了。你也知道我不太爱戴这些东西。”
他解释道:“你不爱戴那是你的事情,我爱送就行了。我仔细观察过了,你全身上下就没有缺的东西,可能现在有那么点缺钱,但是马上就不缺了。其他东西你就只比我多不比我少了,唯一我觉得你缺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首饰之类的。这套“挚爱”系列可能差一点,但是那个戒指是会增值的。”
“增值?那你应该买得更贵更大的啊,2克拉怎么够?”
“你以为粉钻是大白菜啊,什么品相的都是想要就能有的吗?这个2克拉的就找了这么久,克拉数更大一点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啊!”
“所以你干嘛这么心急啊?”安然不解地问。
“我再不抓紧点,等你回学校上学,你说不定就跑了,反正先把你绑牢。”
“绑牢以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
“怎么可能不合适,不能更合适了,哪哪都合适啊!不对,主要是我喜欢,哪哪都喜欢。”
“话不要说得太早,你现在也就24岁。”
“24岁怎么了,24岁我也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而且日本男性的结婚的法定年龄是18岁哎,我已经超过很多年了。我本来计划二十五六岁结婚的,没想到我24岁就求婚成功了!”
“那我们可以等你二十五六岁再结婚啊,反正也不急。”
“你不急我急,没把你娶回家,我想想就心急了。”
安然一边跟他瞎聊一边拆着礼物,拆完了把东西收拾了起来。
收拾完东西,也跟着拿着一本书靠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安然去开了门,收到了一束99朵的嫣红的玫瑰花。
“这是我为了求婚定的。本来打算今天晚上求婚的,所以定了这束花。”看着安然疑惑的眼神,羽生结弦解释道:“没想到昨天晚上就结婚成功了。对了,我还定了蛋糕。我本来打算把钻戒放进蛋糕里的。”说完还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也不怕我把牙磕坏了!”安然嫌弃着:“这么老套的求婚方式你也想得出来?”
“那我不是没经验吗?网上搜了一下,就这个可操作性比较大。”
“呵呵。”安然更嫌弃了:“那还好你昨天晚上求了,要是按照你今天的方式求,我大概不会答应,你很幸运啊!一时冲动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是啊,还有了录像,拍得很高清了。”他连连点头:“在遇到所有关于你的事情的时候,我总是幸运的。”他低头笑了一下,起身,把她拉近怀里,轻声地问:“我能一辈子这么幸运吗?”
安然亲了亲他,回答:“看你表现咯~”换来了一个绵长的吻。
圣诞过后就是元旦,元旦结束没多久,羽生结弦就恢复了训练。
训练了一段时间以后,他的团队开始制定训练计划。这次安然依然参与了训练计划的制定,只是这一次,她不仅仅是以他营养师的身份参与了。
鉴于羽生结弦提出的强烈的出门时戴上戒指的愿望,安然这次去俱乐部的时候满足了他。于是等他的教练之类的工作人员到齐的时候,大家就都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毕竟是左手而且又是意义比较特殊的中指,所以一下子,在座的人就都知道了。
羽生结弦说出了他想参加琦玉世锦赛的决心,所以这个训练计划也是按照参加世锦赛的目标制定的。
其实训练了没几天,他就向她表达了想要参加琦玉世锦赛的强烈意愿。作为一个医生,安然当然是强烈反对的,但是作为他的女朋友,她却反对不起来。
安然再三跟山下医生沟通,不止一次地请教了老师以后,还是同意了。山下医生说这次受的伤没有平昌那时候的伤情严重,宫城老师也说可以试着加大训练强度,恶化的几率不大。
羽生结弦又在一边不停地向她表示他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定时去医院检查,如果真的恶化了,或者有其他问题了,他会马上停下来,不再逞强。
有两个权威的医生背书,她的担忧也就暂时被掩埋了下来。
因为中间养伤,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上冰了,羽生结弦不得不从基础开始慢慢捡回来,滑行、步法、一周跳、两周跳、三周跳……
前面几天的进度很快,三周跳慢慢地都捡了回来,直到进度条拖到了3a。众所周知,阿克塞尔跳会比其他跳跃多半周,又是向前起跳,他第一次尝试3a的时候,落冰的时候,久久没有起来。他平时摔倒了,起来的速度会很快,要不是身上会有冰屑,简直就让人怀疑摔倒的人是不是他。
脚伤毕竟没有完全恢复,其他跳跃也不是完全不疼,只是他对疼痛的承受能力比较强,所以能够承受而已。但是多了半圈,落冰时候的冲击力更大了。
这几天,他们包了一个外面的冰场,每天过来进行训练。安然因为不放心所以每天都会过来,站在冰场边上看他训练。看他摔倒的样子,安然也不管自己穿着的是运动鞋就跟着另外两个教练冲了过去。
他们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自己扶冰站起来了。安然只觉得他略显苍白的唇色格外刺眼。
看他们焦急的样子,他赶忙说:“没事,我没有摔倒,就是落冰的时候疼,比之前都疼,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脚上的疼痛褪去,他又尝试了一次3a,稳稳的落冰了,但是安然看他咬了一下嘴唇。所以和平昌前一样,疼痛又变成了主要问题。
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当安然把他平昌前训练时候吃的药递给他的时候,心脏还是紧紧的揪了起来。
他接过要,合着水,利落地吞了下去。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平昌之前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经验丰富着呢!”
安然挑眉,反问:“看样子你好像还挺自豪的?”
他连忙摆手、摇头:“哪里哪里,没有的事!”
安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扁扁嘴,委屈地说:“枣枣,你放心,我扛不住了会停下来的。毕竟我比谁都希望自己的运动生涯能够更长一点呢,身体健康是这个目标最重要的前提啊!”
这时候他的跳跃教练过来了,在等药效发挥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沟通技术相关的问题,安然就安静地在一边听着。
在他再次上冰前,他再一次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唰”地滑了出去,来了一个3a,比刚才的跳跃更稳了。他细细感受了一番,觉得没问题,就继续滑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稳步执行,一点一点进步着,4周跳也慢慢都捡了回来,之后就是高强度的合乐训练。每天把自己练得筋疲力尽。
安然每天在一边看着他训练,也看得心累了。这个筋疲力尽是真的筋疲力尽,他每天都是不消耗完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就绝对不停止。虽然累极了,但是他眼神却始终凶狠且坚定,像极了一匹在荒野求生的孤狼。
在出发回日本前,他终于还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一项一项完成了所有的训练计划。这种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出发前一天的晚上,他在浴室泡着澡,泡着泡着,安然就听到了从浴室里传来的哭声。
一开始声音还是小小的,克制的,伴随着水声并没有那么明显,后来就逐渐变得放肆了,完全盖过了水声。
安然听得分明,哭声里有这段时间背负着重重压力的愤懑,有每天精疲力竭的难受,也有这种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的发泄。
安然站在浴室门口,听着他的哭声也不禁红了眼眶。其实安然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痛苦,就为了参加这一场比赛,但是不理解并不妨碍她给他支持。因为她很清楚,他能接受到的任何一点支持都会成为他向上攀登的动力。而她希望自己的支持,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压力。
回到日本以后,他的状态很好,到达酒店以后,安然还在跟他开着玩笑:“我觉得你比赛的时候我不能跟你去后台哎!”
“为什么?”他问。
“傻不傻,日本的比赛啊,肯定一堆摄像头对准你拍,万一我被拍到了怎么办?”安然整理着行李,头也不回地怼他:“更何况我还是拿你的亲属卡进去的,想想都觉得恐怖哦!可能我陪你参加完一场比赛,我们的关系就瞒不住了。躲镜头什么的,我好像不太擅长。”
“我们的关系你还想瞒?果然你想回学校以后背着我干点什么吧?”
“呵呵,我要是真想背着你干点什么,你也拦不住啊!”
“那我把你绑起来关在家里吧。”
“非法拘禁?看不出来啊,你玩得这么野。那我会记得让警察叔叔送你一对质量特别好的银手镯的。”
最后,安然还是戴着口罩和帽子,陪着他去参加比赛了。
当安然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时候,短节目比赛的时候,羽生结弦失误了,排了第三名。回来以后他很懊恼,不断地看着比赛时的录像,反省着比赛时候的不足。反省完又为了自由滑比赛做准备,忙得忘了睡觉。
安然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他第n次重播那个视频的时候,出手把他的ipad夺了过来,严肃地命令他去睡觉:“你明天还有比赛,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不睡好,你确定不会影响你比赛的状态吗?”
对于工具被抢这个事情他也很不高兴,虽然知道她说得没错,但是还是眼含不满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睡觉去,就你眼睛大会瞪人啊,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滚去睡觉!”安然暂时咽下了这口气,威胁着。
终究是拗不过她,羽生结弦还是爬上床睡觉了。
等他起来,安然看了一眼时间,满打满算他才睡了3个多小时。
在日本琦玉举行的世锦赛,日本的其他选手食物得比他严重得多,看短节目的比赛结果基本上是已经离开了奖牌的争夺。日本队就剩下他一个独苗苗还有战斗的能力了,可想而知他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但是此时此刻,再多再优美的语言也不能缓解他身上的压力了。
赛场的热身区,羽生结弦戴上耳机,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为自由滑比赛热身着。为了节目万无一失,在上场前他还和教练在冰场边上做了很长时间的意象训练,就为了开头的那个4lo。
起源,顺利地滑完了,没有摔倒,没有跳空。结束的时候,冰场上有被丢满了噗桑。安然没有始终呆在后台,没有出来,但是也在后台的电视上看完了他的比赛。
他对自由滑应该是满意的吧,至少第一跳成功了。
成绩出来了,自由滑分数破了200,总分也过了300,刷新了记录了。
可惜好景不长,那位美国选手在他之后出场了,分数还比他高。等于短节目和自由滑两个项目他都输了。
安然看着镜头里待机室的直播,他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了。他说:“对我来说,输了跟死了是一样的。”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颁奖典礼、媒体采访他都带着得体的笑容参加了,并且礼貌地给出了回应。
回来以后,又是复盘,又是反省。等这一切都做完了,他躺上床休息,但是久久无法成眠。
安然抱着他,说:“yuzu,下个赛季,我们把不要受伤当成赛季的主要目标吧。我怕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就忍不住抛下课业飞过去找你了。”
“很多粉丝喜欢我是因为我总是能回应他们的期待。”他说:“可是我总有没法达成他们期待,没法达成自己期待的时候。我还是不够强大啊!”
“你是个人,是血肉之躯,你现在都没有满血满蓝,参加比赛能滑成这样很不错了。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达成他们的期待?你是没达成自己的期待,你对自己的要求远远高于粉丝对你的要求好嘛?!你知道我今天刷推特的时候看到了一条评论,我印象比较深,那个网友说‘看到羽生输了,突然就觉得他会继续滑下去了,有一种这样的话他输了好像也有点不错呢’。你是不是对你的粉丝对那些支持你的人有一些错误的理解啊?”
“你有没有想过,粉丝希望你拿冠军是因为你对冠军有无与伦比的渴望啊?因为他们想看到你开开心心地跳上领奖台,所以才希望你能拿到那块金牌。归根结底,他们想要的是你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你能开心,而不是你拿第一。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希望我对你的支持,不会成为你肩膀上重重压力的构成部分。我想应该有很大一部分粉丝都是这么想的。”
“等你满血满蓝以后好好努力训练,下次比赛,金牌就是你的了。你肯定能做到的不是吗?”
“那当然!我再努力一点,肯定可以的。”羽生结弦坚定的回答。
“嗯,但是首先,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这是一切的前提。”安然说着皱起了眉:“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你昨天晚上瞪我了!用那种很凶的眼神瞪我了!你现在比赛完了,我可以找你算账了。手松开,我现在不想理你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挣扎着背对着他。
松开当然是不可能的。羽生结弦紧紧搂着她,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在她耳后诚恳地认错:“我错了。枣枣,我错了。你不能这样,我会睡不着的。睡不着,身体就养不好,身体不好就拿不了金牌,拿不了金牌我就会不开心,不开心我就会抑郁,抑郁了可能就会朝你发脾气,朝你发脾气你就会更不开心,然后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安然:“呸,现在罪魁祸首是我了?赶紧地,离我远点。”
“我不,我就不。”他开始耍赖了:“我抱我未婚妻天经地义。”
“你也说了是未婚妻,还没结婚呢,法律并没有给未婚妻规定什么权利还有义务。你滚开,我现在火气上来了,想揍你了!”
“不要嘛,离你开学就剩下没几天时间了,再不好好抱你,我接下来就要有很久时间抱不到你了。你揍我我也不糊放开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熬夜,不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该因为被打断就对你不满,你原谅我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你们男人出轨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说法,绝对没有下一次,等老婆原谅以后就故态复萌了。”
“说得我好像出轨了一样。”
“泛指男性,你难道不是男人吗?”安然轻声地说:“调查显示,日本男性的出轨了很高的!”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他不满地说:“只要不是100的出轨率,我就不能被代表。”
“哦吼,你的意思是如果其他男人都干,那你也会干,哪怕这件事情不道德?”
“不道德的事情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干呢?”他争辩着。
安然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他左手掌心朝上,右手食指和中指弯曲,指节压在左手手掌上,做了一个下跪认错的姿势,说:“我投降!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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