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系列受伤养伤参赛以后,终于迎来了北京冬奥会。安然作为羽生结弦的家属荣获日本代表团赠与的一张家属卡,获得了随行的机会。
日本代表团大部队在开幕式之前就出发去了北京,羽生结弦计划在比赛前过去,所以两人在家里看了北京冬奥会的开幕式。
“我要去奥运村买冰墩墩。”安然看着屏幕上的吉祥物说,然后想了想有说:“我看新闻了,北京的捧花是绒线花,还是非遗哦,编花的是残联和一些家庭困难的女性,特别有纪念意义,还是永不凋谢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想要。
“我觉得我大概能给你赢一束回来,冰墩墩你应该也不用买,我上台领奖的时候就有了。”他说。
安然回头打量了他一眼:“这么自信?”
“我觉得你站在场边看我比赛给我加油的话,我的4a大概成功率可以达到20了。”他回答。
“20?”安然被这个数字震惊了:“那你现在的完成几率是不是10都不到?”
羽生结弦扯扯嘴角:“你高估我了。”
安然转过身继续看着直播,默默地不说话了。她很清楚,这场比赛对他有多难。大概4a成功,他才有希望拿冠军吧。她大概能想到,那群isu的裁判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好向他下刀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练习的时候有4a成功的情况的。”安然说:“第一次成功,回家的时候你高兴极了。”
“是啊,每一个跳跃都不是100都能成功的,哪怕是3a我也有发挥失误的时候呢。”他说:“所以这种时候运气就很重要了。但是现在我不缺运气啊,我的傻枣枣说把她的运气都给我呢。”
“谁傻了?”安然反驳道:“要是真有用你之前训练的时候就不会受伤了。新赛季你就参加了一场全日,哎!”
“不说这个了,看开幕式吧,正片开始了。”羽生结弦揉揉她的头发,从背后揽住她,下班搁在她左肩上,把她带离这个再说下去大家都要e的话题。
安然收了收发散的思维,开始看开幕式。她想再多都没有用,比赛的是他,受伤的是他,她除了陪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屏幕里开始用节气进行倒数,想到了小学时候老师让他们背24节气时候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口诀。看着倒数的画面按照她的记忆力的东西一个个出现的时候,安然满满都是为这种独树一帜的文化而带来的感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日本相对来说应该是最能理解中国文化的一个国家了吧,毕竟他们还有春分这种节日。她蹭了蹭搁在肩膀上的脸,想着。
看到五星红旗伴随着国歌缓缓升起的时候,安然也不知怎么的就眼红鼻子酸了,她哽咽着:“我已经有近三年没回国了。”
“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别哭啊!”他安慰着:“等疫情过去,我们能经常回去的。过两天我们就到北京了。”
“但是我们都在封闭圈里,都出不去,你第一次去北京吧,都不能去看看故宫、爬爬长城。北京有好多好吃的东西的,什么北京烤鸭之类的。”
“我才27,你也才25,就算我们只能活到80岁,未来也还有五十几年呢。”他说:“你从现在开始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列成一张表,到时候我们一项项去完成。”
“行啊。”安然利落地接过梯子爬了上去:“那我列表的第一项,我要羽生结弦给我来一次花滑表演,只给我一个人的,要我没看过的节目。”
他好脾气的答应了:“音乐啊、风格之类有要求吗?”
安然:“随便你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我喜欢的。”
“没问题。”他满口答应了。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安然没有多说什么,就有了那么一丢丢期待。
在期待中,他们两一起看完了整个冬奥的开幕式,安然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又横向对比了一下去年那个阴间的奥运会开幕式就更加满足了。然后带着庆幸说:“还好,你去年没去点那个东京奥运会的火炬。”
羽生结弦坚强地笑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她心情都很好。所以说,一个家庭的幸福往往取决于女人,这句话说得完全没有错。因为她心情好了,羽生结弦心情也就好了。
出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下飞机的时候也是精神奕奕。在接机口,安然就看到了隔离服上还写了羽生结弦名字的志愿者。大概今天羽生结弦到北京这个事情又要上热搜了。安然十分确定这个猜测。
下飞机以后,耳朵里满满都是中文,让她觉得北京的空气都新鲜了起来。安然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去酒店的车。
是的,日本代表团没有住奥运村,花钱住酒店了。大概今年的预算有点高啊。
安然在车上就刷起了微博,祖国的父老乡亲们也十分给面子,分分钟热搜就给他安排上了。她看着资讯台上网友的评论忍不住笑了出来。
羽生结弦看她笑的欢,凑过来看她在看什么。安然滑着手机,给他翻译了一些内容:“你看,一堆人在喊你宝贝哎,你思考一下你在中国粉丝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难道我不是你的宝贝吗?”他反问。
安然环顾四周,很好,开车的是个中国人,大概率听不懂:“是是是,大宝贝大宝贝,行了吧。看来你心情挺放松啊,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大概觉得都已经到北京了,状态还出乎意料地好,所以有点放松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希望能一直如此吧。
下飞机的时候做了核酸,酒店门口也有核酸检测的点。于是按着规定,安检,核酸,再去办理入住。
在来之前,安然就联系了酒店,知道北京空气干燥就要了一个加湿器,还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为了能让他住得舒服一点,她也算是绞尽了脑汁。
酒店的暖气温度开得挺高,安然终于把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脱了下来。这件羽绒服大概要陪伴她度过接下来的所有奥运时光了。北京的户外可比仙台冷多了。
安然打开行李箱,开始查漏补缺,虽然整理的时候检查了好多遍,但是万一有漏下的东西早点发现说不定还来得及准备一下。但凡影响他接下来比赛的事情,她现在都不允许出现。
羽生结弦的晚饭由日本代表团的营养师负责,也是老朋友了,之前平昌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的。这次又为他专门定制了“4a制胜餐”,安然看过那个菜单,毕竟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了,做出来的食谱肯定比她的有水平。
安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什么北京烤鸭先来一份,又点了个素菜要了碗米饭。
机器人来送餐的时候,羽生结弦正在用餐。安然已经很久没回国了,第一次看到送餐的机器人她还好奇地观察摸索了一下。
酒店的北京烤鸭做得味道也还算正宗,反正她就着烤鸭和另一个菜把那晚饭干完了,一边吃安然还一边说:“你赶快比完,我一个人就只能点两个菜,点多了就吃不完了。你比完就能跟我一起吃了,我大概可以多点两个菜?”
羽生结弦此时此刻并不能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晚上的训练羽生结弦没有去参加,但是他在酒店里做了一些地面训练。趁着他训练,安然把床单被罩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这样晚上比较容易睡好。枕头?她老公自己带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真的比她娇贵。
准备好一切,安然洗完澡拿着ipad爬上了床,开始刷着微博打算吃瓜。她还记得疫情隔离的那段时间,微博上的瓜巨好磕。鉴于羽生结弦在冬奥期间过高的人气,又时不时上热搜,以至于网上对他的比赛关注度极高,并且对他能完成的4a还有连冠的呼声也很高。无形中,一份重重的压力就下来了,还好这几天没有给他机会去上网冲浪。
等他训练完洗完澡出来,安然给他来了一个温柔的全身马杀鸡,当然该疼的还是要疼的,该叫的还是要叫的。酒店的隔音应该还挺好的吧?
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两人就准备睡觉了。安然一如既往的入睡速度极快,闭上眼以后,很快就呼吸平稳了。羽生结弦本身就不是很容易睡着的人,于是就抱着她,闭上眼,脑袋里开始想象自己滑冰时候的动作,伴随着她平稳的呼吸,过了一段时间他才睡了过去。
大概是睡觉前有的没的想得太多了,羽生结弦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和妈妈一起来到北京,参加了比赛。短节目的时候因为一个突兀出现的坑,导致跳空了一个四周跳,短节目排名第八。自由滑之前的训练又因为跳跃右脚再次负伤,吃了止疼药上场4a还是失败了,最后连领奖台都没上,只得了第四。
他看着自己得知结果以后控制不住情绪的哭泣,对于努力没有回报的不甘,还有回到酒店以后深深的落寞。看着扑山倒海呼啸而来的舆论,看着黑粉黑媒体对他的污蔑他心里一阵难受。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枣枣在哪里呢?这个时候枣枣怎么没陪在他身边呢?这不应该啊。他在梦里呼唤着她的名字。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梦境一转,他就来到了安然身边。此时的安然穿着白大褂,正在医院上着班。她在休息室看到了他的比赛,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嘴里惋惜了几句,就离开了。
她的同事在嚷嚷着什么,她说了一句:“有时间看他比赛,我还不如把我的博士论文搞搞好,我又不认识他,也不是他粉丝。我最近为了我的博士论文头发都快掉光了,天啊,日本医学博士真的太难毕业了。”
他看着她晚上给远在多伦多的姐姐打电话,他听不见她姐姐说话的声音,但是听见她清楚地说了一句:“二十几岁没谈过恋爱的人多了去了,我没遇见喜欢的我能怎么办?而且我正值大好青春年华,不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啊!25岁的医学女博士这个名头拿出去绝对能吓破一堆男人的胆了,一般人配不上我。”
“哎呀,没事,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而且我还年轻呢,未来的事情说不好。万一我能遇见一个让我心动的呢?”
“打雷闪电?这个我定时去看心理医生的,但是他看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早点把我这破毛病治好了啊,那不是治不好吗?”
“你别管我妈说什么,她毕竟是我妈,所以我忍着呢。但是我有分寸,不至于连底线都不顾。”
“我现在就开始考虑毕业以后是留在东京还是怎么样,你有什么建议吗?我可以参考一下的。”
“加拿大现在不让旅游人员入境,我真的好想我的小侄子啊!”
“你怎么又把话题给我绕回来了,没有男朋友我哪里来生孩子的机会啊。亲姐,您可别操心我了,好好操心肚子里的那一个吧,终于要迎来你心心念念的女儿了,你不开心吗?我看姐夫傻笑成什么样了!”
“嘿嘿,我也期待能有一个人跟你们一样叫我枣枣啊。”
她打电话的时候,电视里还在播放着他的比赛,但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公寓里也没有任何他出现过的影子。
所以,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会一直念书直到博士毕业,会到博士要毕业了都还是单身,怕闪电这个事会一直形影不离跟着她,还会心里有留恋顾忌着从来没尽过责任的妈妈?
同样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大概支撑他走到北京的大概就只有自己的执念,家人和粉丝的支持了吧?那样的自己连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他的话痨都只能自己憋着了。他回头的时候能看见的大概只有家人了吧?
因为那一次阴错阳差的遇见,他们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她有家,他有她。
他们有一个种了枣树的院子,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有鲜花,还有她特别喜欢的朱丽叶。心情好了就去剪几朵玫瑰装进花瓶,放在餐桌上,美其名曰配餐。
院子里的那棵石榴很甜,她喜欢吃但是懒得剥,每次都是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抓着他的错处罚他给她剥石榴。他每次都表现地不甘不愿,殊不知他自己也乐在其中。他喜欢看她抓着一把石榴塞进嘴里的满足模样。
她开心的时候会叫他yuzu,被他惹生气了就喊他全名,撒娇的时候会喊他老公。
她知道他喜欢吃饺子,就给他做不同馅儿的饺子,时刻备在冰箱里。冰箱里永远都有他爱吃的水果,并且每天都在为他的身体操心。
她已经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害怕闪电和雷鸣,因为他总是在她身边,给足了她安全感。她也不再需要一个名义上的母亲,因为他们有了自己的家。
她毋庸置疑的会选择留在日本,因为他们家在这里,他也在这里。
他可以在她面前放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大部分时间她会耐心地听完。不想听了就直接让他闭嘴,或者找点活给他干,让他没办法思考那些严肃的问题。
他也可以在她面前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她会给他安慰,给他鼓励,甚至有时候跟他一起e。有她在,他就会觉得无比的安心。粉丝们的支持上他觉得自己能往上冲,而她给予的支持给他的是一个随时落下的地面,稳固而又安心。
所以奥运会又怎么样呢?他失败得起。哪怕全世界都对他拔刀相向,他也知道有一个怀抱会永远等着他。梦里的这个羽生结弦终究是梦里的,不是他。
羽生结弦在睡梦中睁开了眼,感受到安然在他肩上沉甸甸的重量,却觉得异常的轻松。他捋了捋垂落在她眼前的头发,含着笑捏了捏她的脸。她无意识地哼唧了一下表示不满。
“枣枣?”他唤着她的名字。她终究是多了一个会喊她“枣枣”的家人。以后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家里会变得更加热闹。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随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好似在安抚:“乖,老公,你要好好睡觉。”
他笑了笑,亲了亲她的额头,闭上眼好好睡觉去了。他的人生本来就跟梦里不一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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