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翠翠哭得鼻涕溜溜,眼睛红红的,脸色还狰狞。
如果是因为她相公躺在炕上,受了伤,她生气也就罢了,可她居然骂她狐狸精?
林青禾搞不明白她的脑回路。索性就将视线投到炕上,去观察躺在炕上的岳少平。
他额头被磕破了好一大块,应该流了很多的血的,失血过多,导致脸色有些苍白。
他盖着被子,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她不知道……
但是,他的伤关他们什么事?
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头发有点白的五十多岁的女人,拿着一把锄头就朝她跟左容赢打过来了,“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跟你们拼了……”
左容赢挡在了林青禾的面前,握住了她手上的锄头靶靶,眸色幽深,“你儿子的伤,与我们无关!”
左容赢太高,武氏需要高高的仰着头才能看到她的脸,“与你们无关,你敢说,你没有动手打我儿子?”
左容赢不语。
武氏咬牙,从他的手上夺不了锄头,她就攥着拳头敲在左容赢的身上。
“我就这一个儿子了,我们全家都靠我儿子一个人养活,你让我们怎么活?你下手怎么那么狠,你怎么那么毒?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武氏铆足劲打左容赢,左容赢眸色淡然,只怕妇人的手打痛了,他还未伤一分。
林青禾呼吸重了起来,攥住武氏的手,“发什么疯,恶人先告状。别演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就是想讹钱!”
武氏眸光呆滞了一下,呐呐的看着林青禾,怒的一巴掌就想朝林青禾打去。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谁?这里有你插嘴的份?”
林青禾当时就攥住了她的手,一巴掌想朝她脸上抽打去,别说她不尊老爱幼,她当医生的时候也是受过医闹的,出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先保住命,打了在给别人医治……
但是手落在了半空还是缩了回去。
算了!
年纪太大了!
骨头硬,打了手疼!
其实,她是下不去手……
林青禾一松开她,武氏就捂着脸开始叫了起来,“啊,天杀的,你们看啊,打人了,这个女人要打我这个老婆子啊,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下得去手打啊!”
她喊着喊着就坐在了地上,“大家给我评评理了啊,你们看到了吧,我儿子肯定也是这样被他们狠狠打的!”
“林青禾,你太过分了。武大娘一个老人家你也下得去手打!”
“武大娘,起来,地上凉,起来说话。”
“我不起我不起,现在我儿子被打坏了,大夫说他都醒不过来了,我们家老老小小的,以后还不喝西北风去,我起来还有什么用,与其以后饿死,我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
武氏撒泼撒得嚎啕大哭,任人拉了好久了才从地上拉起来……
“呜呜呜……”丁翠翠看到发疯的老娘,抱着儿子岳胖东也哭了起来。
武大娘武大爷都老了,五六十岁了。身子骨早就不硬朗了。
他们家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外嫁,大儿子岳少群考上了个秀才,这是盲山村出的第二个秀才,武家一时风光满面。也许了亲,成了亲。好景不长,婚后不到两年,上京赶考,在路上被水给淹死了。
二儿子现在又被打成了重伤,能不能醒都还要看造化。孙子又小,才12岁……
这个家,实在是令人唏嘘……令人感到可怜。
一屋子里的人都开始对着林青禾跟左容赢骂了起来……
“恶毒啊!”
“盲山村的耻辱啊!”
“现在如今可以动手将武家二郎打成重伤,下次就可以杀人了。他力大无穷,人又凶猛,留在村子里也是一个祸害,弄得人心惶惶的……”
“猎杀动物杀多了,人就变得没有人性了,太可怕了……”
“赶出去,不要他们在这里!”
“……”
众怒难消,郑里正手背在身后,沉着一张脸,看他们问道:“林青禾左容赢你们看到武家的惨状了,你们想怎么解决?”
林青禾不急着去辩解,而是走到了炕边。左容赢怕被人伤着,跟在她的身后护着她。
她看了下岳少平身上的伤,给他把了下脉,道:“伤是伤的不轻……但是这伤口是摔伤撞伤,应该是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哪里弄的。在秦婶家的时候,我相公只是踢了他臀一脚,要伤也伤不到头上。这算不到我跟左容赢的头上来!”
“算不上?岳胖东,你好好的再跟大家说一遍!”郑里正板着脸,十分严肃的道。
“他们,他们……”岳胖东看向林青禾跟左容赢又恐惧的哭了起来。
“胖东,不要怕,你将你看到的如实说,郑叔为你们家做主!”
“昨天夜里,娘亲听到院子有动静,以为是去姑姑家吃满月酒的爷爷回来了,她起了身,看到一条大黄狗咬了我们家的鸡……爹爹今天找伯母理论,还跟伯母说,在村子里听到了她跟大黄狗的谣言,就提醒伯母,说要不要把狗给杀了,伯母不肯。这个时候他们去了,看到伯母哭了,以为我们欺负了伯母,就动手打了爹爹跟我还有我娘……”
岳胖东摸了摸现在还在肿痛的屁屁。
丁翠翠侧仰着头,让大家看清她红红的,肿肿的半张脸!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林青禾左容赢,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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