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遮盖住了口鼻,“夫人啊,你这是操心过度,气大伤身,导致的气若血亏,恐致的劳怯之症……”
“这是什么病啊?”李月桂又咳了几声,哪里听得懂这高深的词。
“就是俗称的肺痨,痨病……”王大夫又哎了一声。
“肺痨?什么我得了肺痨?那还能治得好吗?”
“这……夫人……很难说。有的人得了肺痨,没几个月就死了,有的人得了肺痨,也有被治愈过。但是,在生活中,要把心放平把日子过得顺,修养加调理,多吃一些牛羊猪肉,鸡鸭鹅啊等食物等,再配合一些润肺补气扶正却邪的药……”
“啊!怎么会这样?呜呜呜……”李月桂抬起袖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娘跟大夫在里面呢!”
林小云跟刚才那几个爱看热闹的几个人女人推开了院子的门,她洋洋洒洒的进来,眼中闪过了一道笑意。
林青禾跟秦婶站在门口的地方站了好一会了,从李月桂向那个王大夫说自己的病情的时候,她们就站在这里了。
秦婶倒是替林青禾担心起来了,这可是肺痨啊,有传染性,被治好的几乎寥寥无几。
青禾爹是赌鬼,妹妹还未嫁,要说能拿得出钱给李月桂治病的只有青禾。
这还是富贵病,需要进行大量的有营养的食物食补,日日也不能断药。
左容赢跟林青禾现在刚赚了点钱,马上就要倒贴出去了?这……以后的日子他们可怎么过啊!
林青禾看着秦婶慌张的脸,她笑了笑,稳得如老狗,跟林小云道:“刚到,你就来了。走吧,一起进去看娘吧!”
林小云磨着牙,看你能笑几时。
秦婶拿出了帕子给她捂住口鼻,林青禾扯了帕子塞给了她,在她的耳边道:“屁事没有。”
在秦婶疑惑的目光中,她走了进去。
李月桂一看到林青禾跟林小云回来了,她拿着带血的帕子朝她们招手,“小云,青禾,娘的女儿,你们回来了。”
“娘,你帕子怎么沾着血呀!”林小云跑过去,拿过帕子来看,确认是血迹,慌张的问:“大夫,我娘她怎么了?”
“你娘她……哎,她得了痨病,以后你娘想吃什么给她弄什么吧,千万别惹你娘生气了……”
“痨病?”林小云像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往后退了一步,“不,我娘怎么会得这种病,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娘啊……”
“小云,不要治了,要花很多银子的!家里的仅剩的那几两银子全都被你爹拿去买酒去了,我们家已经穷的连粥跟咸菜都没有喝了,哪里还有钱治病啊!”
“咳咳咳!”李月桂又开始咳了起来,她拿出了另一条帕子捂住了嘴,咳完了之后,手颤了一下,手中的牌锦帕掉在了地上,上面同样有很多血……
她像是不在意的道:“王大夫问诊费已经给了,你出去吧。”
在王臣要转身的时候,林小云拦住了他,“不准走!大夫,我只有一个娘了,你无论无何都要治我娘,没银子,我就去借……”
“哎,夫人啊,你有这么个孝顺女儿,值得了了。”王大夫擦了擦眼泪好似被林小云的救母心切感动了,“以后你们来我这买药,我给你们成本价。”
来看热闹的人听到李月桂得的是痨病,知道可以传染的,她们都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又一起嘀嘀咕咕起来了。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得塞牙,这林家跟岳家是倒了什么霉了,一家伤的伤一家得绝症的绝症。”
“李月桂没嫁个老实人,生的小女儿倒是不错,长得有模有样的,还有一颗孝心……”
“要是我有儿子,我也想让他娶个像小云这样的儿媳妇。”
“你说这林青禾是不是铁石心肠啊,妹妹都哭成这样了,她怎么能无动于衷,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太狠心了吧,虽然以前李月桂待她不怎么样,但现在病重的好歹是生她的母亲啊……”
“……”
林小云擦着眼泪,看到这些人都在对林青禾指指点点,她心头痛快的很,立马又演起来了,“姐,我知道你跟姐夫猎了猪,卖了有银子的,你借我些银子给娘治病吧,以后我做针线活卖了还钱给你。娘过去待你可能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让你伤了心,但看在我们只有一个娘的份上,你帮帮娘吧……呜呜呜……”
在她靠近林青禾的时候,林青禾嫌弃的伸手推开了她,“哭哭哭,哭什么哭,长脑子了没有?听风就是雨,在岳家咒岳少平死,在家咒娘死?”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位大夫骗娘亲?你不想借钱给我给娘治病,你直接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
“你要这样想那就这么想吧。”林青禾扒开了她,看向这个王大夫,“王大夫,我娘真的得了肺痨?”
王文臣被这样清澈凌厉的目光看得发虚,他想到她不过是一个没建国说世面的乡下村妇,正了正色道:“你这个小女子是何意?怀疑我王某的坑蒙拐骗?我王某学医几十载,医治的病人无数,何必在一个村里砸了自己的牌子,我……”
“信,怎么能不信呢。”
林青禾勾起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肺痨就肺痨吧。
几个人一起搞出那么一出戏套她,就这样戳穿了多没有意思。
她的玩心也起了!
她坐到了炕上拿起了李月桂的手腕给她把脉,“我最近也在镇上的药馆里拜了个师傅学了点皮毛……”
“……你会医?”王文臣看她把脉的姿态,气势,就看出她是晓得医术的,医术可能还不差,当下便想找个借口跑了。
李月桂也慌了起来了,忙抽手,“林青禾你会不会啊,啊——”林青禾给她按脉搏的手的力度突然加重,李月桂痛的叫起来了。
林青禾松开了她,“对不起啊娘亲,我学术不精啊,连脉都不会把。大夫,你说的对,我娘亲得的病应该是肺痨。”
在李月桂一等人刚心安的时候,顿时,李月桂觉得喉间尤其哽咽,心上乱跳,很难受……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又躺了下去,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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