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豪与成兰亭刚回到府中,管家钱忠便急匆匆的迎了过来,“将军,不好了,张……”话还未说完看到一边的成兰亭,高兴道,“少爷!你真的回来了,方才二爷回来说是你找到了,老奴还不信呢,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这下好了,你回来了,老夫人的病也会慢慢的好起来了。”

    “钱忠你刚才说不好了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成豪问道。

    钱忠经成豪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要说的事情,“将军,张格他,张格他死了。”

    “什么!”成豪惊讶道,“今日我出门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钱忠摇头,“老奴也不知道,今日中午老奴去给他送午膳,发现他一直躺在床上不起,起初老奴以为他还在睡觉就一直唤他,可是怎么唤也不醒,仔细一看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成豪面色沉重,怎么会这么巧,兰亭刚回来,他们刚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张格就已经死了?

    成豪看着成兰亭道:“亭儿你先去看你的祖母,我去瞧瞧。”

    一边的钱忠闻方,一脸错愕看着成豪与成兰亭两人。亭儿?自少爷五岁后,将军与少爷的关系便慢慢的开始疏远,自那以后,将军也很少再叫少爷亭儿。近几年更是一直都连名带姓的叫少爷的全名,这会怎么……怎么又叫上亭儿?而且,他如何没有看错的话,将军跟少爷的关系好像有所改善了?

    成兰亭点头,又想了起了昨晚入城时遇到的事情,“对了,爹,昨天我跟夜思天入城时也遇到了两个人,他们骗我是你派出去找我的人,差一点将我跟夜思天杀了。那两个人当时并没有蒙面,我还记得他们的样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那两个应该跟先前袭击亭儿的是一伙人,“你先去看祖母吧,待晚一些的时候我去寻个画师来,到时候你便跟那画师形容那两个人的模样,让画师画下来,让人按着那画像上的模样搜寻那两个便是。”

    “那行,那我先去看祖母。”成兰亭向成老夫人院子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成豪,“爹,找时间休息会再忙吧,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不要太辛苦了。”

    成豪一脸错愕的看着成兰亭,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关心一时间忘记了回应,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成兰亭已经转头离开了。成豪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丝笑容来,难道这便是常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服吗?

    一边的钱忠也是一脸欣慰的笑意,“将军,少爷好像突然变懂事了。”

    成豪点头:“是啊,好像是变的懂事了些。”只是希望不是一时的才好。

    成兰亭来到成老夫人的院子,便听到二婶林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母亲,你看,不是说兰亭找到了吗?怎么这会还没有回来啊,你说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大哥怕我们伤心所以就不敢往家里带啊。”

    随着林氏的话音落下便听到屋里传来两声成老夫人的咳嗽声。屋外的成兰亭眉头微皱,若是以前听到二婶这样说定然不会想太多的,只会觉得二婶这也是因为关心他才会这么说。可是经过这件事,经过夜思天的提醒,他却能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二婶这般说,明明是在跟祖母说,自己就算是找到了应该也是受伤的,这样的话听在祖母的耳里定是要走心的,对于祖母的身子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成兰亭想着已经走进了屋内,他扬高了声音唤道,“祖母,我回来了!”

    床上的老夫人听到成兰亭的声音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寻着声音看向门口,果然看见成兰亭走了进来,连忙挣扎着就要起来,成兰亭连忙迎了过去,扶住成老夫人,“祖母小心!”

    成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那些,手微颤抖的抬起抚着成兰亭的脸,“亭儿,好孙子,你真的祖母的亭儿吗?你真的回来了?”说着眼泪便已经从眼眶里落了出来,滴落在成兰亭的手背上,灼烧的成兰亭很疼。

    成兰亭握住成老夫人的手,“祖母,是孙儿,是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而且一点事也没有的回来了。祖母,对不起,这些天让你为孙儿担心了。”

    成老夫人摇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回来祖母为你担心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祖母的这条老命不要了也罢。”

    听成老夫人这般说,成兰亭忙道:“祖母千万不要这么说!如果祖母真的因为孙儿而出了什么事,孙儿这一辈子都会心存愧疚的。所以,祖母就算是为了孙儿,你也一定要好起来,健健康康的陪着孙儿。”

    听到成兰亭说出这样话,成老夫人心里很是欣慰,果真他的孙儿还是懂事的,心里还是知道担心她的,“亭儿放心,祖母会好好的活着的。祖母还要看着你娶妻生子呢。”

    娶妻生子?不知道怎么的,成兰亭听到这四个字,脑海里想到的便是夜思天脸。下一刻,心里便又涌起阵阵自卑感,她那么美好,而他这般的丑陋,又怎么配得上她呢。

    “亭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婶婶天天以泪洗面,担心的茶饭不思。当时我便想着,若是他们真的找到的是你的尸首,那婶婶便也就随你而去了。”林氏说着执起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连眼眶都没红,这样的眼泪又有多真呢?再看看她面色红润,看起来甚至比他失踪前还要丰腴一些,又哪里是茶饭不思,忧心烦神的模样,可明明以前二婶便就是这般的,为什么他就没出来其中的假意呢。

    林氏说完这一堆话本来是想等着成兰亭感恩于她的关心的,可是说完后却见成兰亭只盯着自己却是什么话也不说,那一双眼睛像是看穿什么似的。一时间她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难不成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转念一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都十多年了他都没觉得有什么,怎么可能失踪一次就能看出什么呢。

    成兰亭看着成老夫人眼角的疲倦之意道,“祖母,听说张格说我落下悬涯死了,你一定吓坏了吧。这些天定然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这会我回来了,祖母便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成老夫人确实有些累了,只是先前因为等着成兰亭一直硬撑着,这会看到了他,心里的心事也就没有了,但是心里还有一些担心,“亭儿,你是真的回来了吧,祖母不是做梦吧。不会睡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吧?”

    成兰亭明白这次自己的事情是真的吓坏了祖母,他握着成老夫人的手道,“祖母就放心的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祖母,等祖母一醒来就能看到我。”

    成老夫人听成兰亭这么说,还有些不放心,握着成兰亭的手微紧了些,“那亭儿你一定不要走啊。”

    成兰亭安抚道,“祖母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走的。”

    得到成兰亭肯定的回答后,成老夫人这才安心的躺上,刚闭上眼睛不久便就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入睡后的呼吸声。

    成兰亭抬头看着还在一边的林氏道,“二婶,你这段时间应该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吧,这会我也回来了,你就好好的回去休息吧。”

    林氏看着成兰亭,总觉得他对自己态度有些生疏,可是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休息好了再来看你跟母亲。”林氏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了出去。

    成兰亭目送着林氏离开,收回的眼神微微变暗,从前他有一双眼睛,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瞎的。现在他的眼睛好了,能看出真心与假意。成兰亭看着被握在手里的成老夫人的手,祖母的手在他的手里竟是那般的瘦小,而这一刻成兰亭也才意识到,祖母老了,爹也已经开始步入中年了,而他也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也不能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这个成将虽然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活的浑浑恶恶了。

    睡梦中成老夫人睡的极不安稳,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突然很是不安的大喊着,“亭儿,亭儿!”

    成兰亭忙伸手握住成老夫人另一只乱的挥舞的手,安抚着:“祖母,亭儿在这里,祖母,亭儿在呢,亭儿一直在您的身边呢。”

    睡梦中的成老夫人像是真的听到成兰亭的声音一般,慢慢的停止了叫唤,整个人也睡的安稳了一些。

    祖母,以后,爹跟你,还有整个成将军府都由我来守护,成兰亭在心里慢慢的承诺。

    而一边一直守着的,成老夫人身边的春嬷嬷看着成兰亭这般,眼睛是也掉下欣慰的泪水,少爷好像真的长大懂事了。

    “主子。”

    夜洛寒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书道,“进来吧。”

    沐风推门而入,随即反身关上了门。

    夜洛寒道:“查到什么了吗?”

    “回主子,关于成公子所说的黑衣人并没有查到。不过成公子派人送来的两幅画像上的人,却被我们在乱葬岗发现了。”

    夜洛寒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怪不得这几天夜王府跟成府将京城搜了个遍都没有搜到任何踪迹,原本以为这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京,原来是已经被灭了口。可有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查到什么?”

    沐风点头:“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搜到了一个木牌,那木牌极小,在缝在两人的衣袖之中,若不是他们查的仔细并不一定能查到。”说着便将那木牌递送了过来。

    夜洛寒按过木牌,木牌被缝在衣袖之中倒保存的很好,夜洛寒轻轻的抚着那木牌上的字,“琦”,夜洛寒的嘴边微微扬起,“沐风,你说,这‘琦’代表什么意思?”

    沐风回道,“除了六皇子以外,属下暂时还想不到其他人的名字里带有‘琦’这个字。”

    夜洛寒冷笑:“你也不必再想了,除了他也不会有其他的人了。他倒也是聪明,居然会利用天儿与成兰亭的小矛盾来制造出这样的事情。他是想用夜王府来对付五皇子的成氏啊?”夜洛寒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沐风,看来我以前是小瞧了他,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心机?”

    沐风沉默不语却知道自家的主子这是已经动了怒。

    “看来是时候去会会这位六皇子了。”夜洛寒握着木牌的手微微握紧,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木牌尽已经变成了粉沫。若是这般情景被别人看去了,定会惊讶于夜洛寒的深厚武功,“他想向上爬我倒也是不反对,夜琛跟夜琅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也很是无趣了,再给他们添个对手给他们添点乐子也是好的,只是……”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就也由不得他了。

    “沐风。”

    “属下在。”

    夜洛寒拍了拍双手,将手里的粉沫拍了干净,“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将夜琦在朝中有多少,私下里又养着多少人都给我查查清楚。”

    “是。”

    “既然要开始,便就从他开始吧。”夜洛寒声音微冷,“对弱者动手不是我的本意,只是这次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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