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
梅阿婆是小桂生人生的第一个老师。
那么包老板,就是阿桂成年后最大的启蒙。在这种罪孽生活的逼迫和陶冶下,在这个畸形年代的暗示和启示下,未来的巾帼枭雄,迅速完成了她人生最初最重要的启迪。出人头地和不惜手段,贯通了她罪孽且漫长的一生……
看到听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的阿桂,
包老板忽然发现自己干了件大蠢事儿。
自己放出了一条,日后定将搅得江湖滔天浊浪的恶龙,或许,在这条恶龙面前,自己有恩于她,暂且还不至于被她无情吞没,可不远的将来呢?
阿桂正芳龄,
以自己现在的知命之年,打熬不过她是肯定的。
如果不远的将来,譬如到苏洲几年后,小桂生的翅膀硬了,要对自己下手,自己可就毫无还手之力了呀。自己不是亲口启发她,干这行要心狠心辣,不认亲情吗?
即然如此,
我这个师傅于一心要出人头地的她,有什么好顾忌的呀?
阿桂有所不知,梅阿婆犟阿公等一帮大户,表面上都鄙夷包老板煞神等一帮地痦,似乎不耻于为伍,暗地里却是相互来往,互通有无的。
这个世道,
只认成功金钱。
更何况,这帮所谓的地痦,表面上也并非青面獠牙,反倒衣着整洁,彬彬有礼。于是,寒暄客气闲聊清谈之余,梅阿婆对阿桂不愿意做自己小儿子的小,颇有的怨言不满,便被有心的包老板探了个明白。
包老板非但对此不感惊奇,
反而更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小阿桂,的确不是等闲之辈。想到这儿,包老板那张还算不难看的脸孔上,露出了凶光:还有什么期待盼望的的呀?不如今天就做了她,破了她的闺身,以后再怎么蹦达,第一次破在我这儿,嗬嗬,偎灶猫(人没精神,病怏怏的),搞七捻三(搞什么东西啊),系系特算哉(死了算了)。
想罢,
包老板拍拍自己脑袋起身,
一面摇头:“青肚皮个猢狲(没脑了,记不住,说什么都忘记),唉,老罗老罗。稍坐,我给端水去的呀。”“师傅,我去。”“我说了,我给端水的呀。”
包老板伸手压压阿桂肩膀,
还有意在她肩上捏捏,慢吞吞进了里间。
包老板老狐狸,此情此暗,担心阿桂起疑,所以,故意打破在她面前从不动手动脚的界线而捏她香肩,以便造成一种暧昧。早给你看了你那个痦子死爹签字画押的卖身契,白纸黑字,横竖你逃不掉的。
纵然你阿桂再有心机,
也不过一介羞耻心特重的芳龄少女。
等你回过神来,早上我的象牙床着了我的套儿。生米煮成熟饭,即或你明天就离开,我也无感憾了的呀。当然,权衡利弊,苏洲是不能让她去了,我不能养虎成患,伤了自己,就乖乖儿呆在枫桥镇你那破屋里的呀……
可等包老板端着二杯清茶出来,
阿桂早不辞而别。
她带队在场子里尽职尽责的巡逻着,还不忘对老板兼师傅的他,微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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