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释真的是个很实在的和尚。

    寮房内优优的床铺被移到了窗子边,  惟释就在窗外盘坐念经,直到半夜优优熟睡,他还是念了一会儿以后,  确认优优没有再出事,  然后才离去。

    沁月中途出来给惟释递了好几杯水。

    优优也在睡前试图和惟释再次攀谈起关于“宋镜明”的点滴。

    但是无果。

    77见状有些担忧:“宿主,  他这情况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那怎么找突破口呢?”

    优优闭上眼睛,  在沉思中睡去。

    麻烦事,  睡醒再想。

    却说这头阮员外和阮夫人下山,立刻就去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  毕竟在大夫没看过以前,  他们都还不能肯定优优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中邪呢还是忽然就得了某种不寻常的怪病。

    但是因为下山以后天色已经暗了,  加上大夫出了个外诊,  想着女儿在寺里应该暂时也没有性命之忧,  阮员外和阮夫人只好等到第二天。

    一大清早就带着大夫上了山。

    优优醒来时戳了戳77,77也开机了,此时天色还未亮,眼前似乎还能见窗外月色,古时作息都早,  晚上歇息早,早上醒的也就早很多,  外边静悄悄的,想来那惟释也还没来,沁月已经不在屋里了,大概是早醒一会儿,去准备端早饭了。

    优优打开窗户,见天上月亮弯弯,  天边倒有些白光,似是曦光将起,天色将明。

    “看看今天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吧,如果本人实在不想回答,从旁人入手也一样,”优优深吸一口气,“早上空气真不错,待会儿吃好就去大殿里吧。”

    谁知道沁月前脚拿来斋饭,后脚阮父阮母就带着大夫来了。

    “快快快,李大夫你快看看小女可有生病。”阮员外赶忙让沁月把饭菜挪挪,示意优优把手腕露出来让大夫搭脉。

    阮父阮母来得及,优优没有任何遮掩,天色渐亮,沁月也点了灯,优优的美貌骤然呈现在不曾见过的李大夫和药童的眼前,这种冲击力竟可比得上数年前山洪爆发的窒息感,以至于两人就愣在了门口,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要来干嘛的。

    阮父阮母着急,小小推了大夫和药童一把,才把两人从那溺死人的美色吸引中扯出来,用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眼神,药童则干脆低下了头。

    李大夫需要问情况,自然不能完全不给优优眼神,好在也是行医多年,医德为先,当注意力集中在病患本身状况上之后,自身的状态也回来了,而药童偷摸摸瞧见了优优伸出的手腕,不由感叹美人就连伸出的手,也是美得动人心魄的。

    屋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太在意大夫和药童的失态,毕竟所有见过优优的人,很少有比这表现镇定的,法华寺上的方丈和昨日的惟释小师傅确实是天大的例外了。

    沁月还在心底偷笑,果然所有见过自家小姐的人,就没有多少能收敛自如的,也不怪自己当初第一次看到小姐时跟傻了一样的状态,每次看到这种反应,就觉得自己完全是正常可以被原谅的了。

    多来几次,她爱看!

    望闻问切,优优从前就习惯了这个流程,自然也不带怕的,她便就着从前发病时的情况说,77帮忙调整大夫对优优手腕处的脉搏感知。

    李大夫从中也摸不着头绪,只说从未见过这种病症,倒像是先天体弱,可人家阮员外阮夫人又说自家女儿从小就健康,一时间只能皱眉沉思。

    “怎么样了,李大夫?我女儿她没事吧?”阮夫人着急问道。

    李大夫收起软垫,回道:“夫人莫慌,令嫒无大碍,就是这脉搏着实有些……怪,我无法妄下断言,可能是某种突发疾病,但在下……医术有限。”

    大夫摇了摇头。

    阮父阮母对视一眼,这李大夫若是也查不出来,这桦荫城也找不出更好的大夫了,看来目前只能先把女儿留在这儿了。

    送走了李大夫,阮夫人再次询问起优优昨日可有睡好,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优优回答:“惟释师傅在屋外念了大半夜的经,女儿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昨儿个我就发现了,只要惟释师傅念多久的经,我就暂时不会发作那可怖的病症,这些日子可能都要劳烦师傅了,娘你放心,我白日里就去大殿里拜佛,听师傅们讲禅,也好顺便给爹娘求平安,爹娘不用太担心,方丈不是说了,我一个月后就能下山了吗?这山上看着也养人,等一个月后下山,说不准我还沾染了金光佛气呢,到时候待在家里可不得保平安一辈子!”

    阮夫人被她这一说直接逗乐了,嗔了一眼,道:“你现在比沁月都会说话。”

    优优顺杆子爬:“沁月,夫人夸你呢?”

    沁月偷偷笑,答:“谢过夫人。”

    这一来二去,确实冲淡了不少担忧焦灼感。

    阮父见母女俩开始有说有笑了,遂看了一眼寮房的布置,出门打算和主持去商量给寮房添些东西。

    “惟释师叔你在这儿呢,惟觉师叔今天要回来了,方丈让你过去商量点事。”传心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撞上了惟释,连忙唤他去方丈那边。

    惟释点了点头。

    惟觉这次下山倒是回来得很快,往常会去个三四天,若是贵人邀请,十天半月也是有可能的。

    方丈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

    他现在叫惟释来估摸着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原本他和主持就决定要让惟释和惟觉继续方丈主持之位,日后也是要一起面对大问题的,如今也只能一同适应学习共同面对突发状况。

    方丈念着静心经,手上速度极快地拨弄念珠。

    “方丈。”惟释双手合十行礼,抬眼看到仿佛在发光的惟觉。

    惟觉的圣僧之名除了他在佛学上确有悟性和造诣外,还与他外貌有关。

    如果说惟释长相温和,轮廓分明,长目低垂如佛悲悯众生相,极其内敛,需要站定细品才好,惟觉的样貌却是世人最喜欢的那挂,他面如莲花,美丽清雅,整体长相也是柔和的,宜男宜女,眉心点的朱砂,倒显得他人更干净、圣洁了。

    世人终是着相,因此圣僧这个名号落在了惟觉头上。

    “惟释,你来,坐下吧。”方丈说道。

    惟释盘腿坐在了方丈另一边的蒲团上,见方丈看向惟觉,惟觉笑着回道:“惟释师兄,好久不见。”

    之前惟释修闭口禅时没有怎么出门,如今和惟觉倒称得上确实好久不见。

    方丈也言归正传了:“惟觉此次下山讲禅,据说,遇上了皇室的人。”

    惟释静心听着。

    原来是皇室有个小公主偷跑出来,见众人都在听惟觉讲禅,就也凑了个热闹,谁知道小公主看到惟觉,惊为天人,之后自曝了身份,说要惟觉还俗当她的驸马。

    小公主正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女儿,骄纵得很,幸好当地民众拦住了她,不然按那公主的架势,怕是当天就要把惟觉绑回去。

    大淳国内信佛者是多,但是神佛在皇室那边却不算什么,顶多是皇权为了巩固地位的一种辅助手段,有好的帮助可以有,可以兴,但要说如今这种信仰能对抗皇权,那确实是做梦。

    再说了大淳国内的僧人本来就可以还俗。

    哪怕是惟觉这个圣僧。

    但是惟觉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他这一遭,跟遇上了蛮不讲理的强盗没两样。

    “当今陛下仁德在外,不会任由小公主带走惟觉的。”惟释平静地回答道。

    “可是陛下宠爱公主的名声更盛,公主胡闹自然是不允的,但是如果能暗度陈仓,将事情合理化,倒也不是不能,我只是怕会给寺里带来麻烦,这才来找方丈商量。”惟觉一双眼睛仿佛天生带笑,回答起来也是不慌不忙的,倒是一点看不出话中的“怕”。

    惟释看向惟觉:“那你待如何。”

    惟觉垂眸,道:“我想去天子脚下讲禅。”

    惟释不语。

    方丈拨动一颗念珠,叹道:“去吧。”

    若能打动天子,惟觉也算安全了。

    然而如惟释所说,惟觉究竟有几分是“怕”,那倒也不见得。

    他只是一如既往,太放不下“名”之一字。

    桦荫城里称他为圣僧,可他知道,法华寺内惟释才是长老们眼中那位“圣僧”,他永远低一点点。

    在寺内得不到的满足,就需要寺外更大程度上的认可。

    他知道这种心态才是永远低惟释一点点的原因所在,但人心若是能控制住,世间也没那么多贪瞋痴妄了。

    还不如去获得满足。

    再去勘破。

    于寺里,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要去阮小施主那边看看她有无大碍了,我就先行退下了。”惟释听完,想起了优优还在寮房,不知道是不是安好,有没有到大殿中去。

    方丈自然也记得昨天染秽的阮优优,据主持说阮员外还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可见爱女心切。

    “去吧,惟觉也去准备吧。”方丈再次闭上眼睛念起静心经。

    惟觉倒是很少见惟释口中出现过什么小施主,刚想问问,见方丈也闭上眼睛了,便也跟着离开了。

    优优还未走到大殿,就见惟释从对面走来,连忙迎上去笑道:“惟释师傅,昨晚真是多谢你了!”

    从方丈那边出来本来就是要经过大殿的,惟觉因为晚出来一步,便跟在了惟释身后不远处。

    听到声音,惟觉抬眸。这是惟觉第一次见到优优,惟释口中的阮小施主。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被美色锁定(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年十八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73章 圣僧惟觉,被美色锁定(快穿),一本书并收藏被美色锁定(快穿)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