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舒景澄带着优优敲了半天的门, 也不见舒母来开,料想自家娘亲此时可能出门溜达了不在家。
也难怪,他中间在千秋镇好一顿耽搁, 他娘估计已经算不准他回来的日子了。
恰好遇上了隔壁婶子,婶子见是他回来了,虽说也有几年未见, 但婶子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 倒也不会不认得, 见他没法进门, 又带了个姑娘。
见此婶子一边点头说要去帮忙叫他娘回家,一边对着优优就是好一番打量。
她脸上的笑意和目光都让舒景澄好一顿抖。
他总感觉……这婶子误会了。
优优无所谓地在门口晒了会儿太阳,但是夏日阳光烧灼,在人的肌肤上照久了并不好受,更何况他也知道优优面具下是那样几乎想教人捧在手心的美丽,舒景澄想了想,把优优一起拉到边上檐下的阴影处一起排排站。
顺便还帮她抱着手上的琵琶。
优优和舒景澄一起贴着墙站着, 感觉有点新奇, 也就是这会儿街上人少,不然他们两个在这儿笔直笔直站着,指不定会被多看两眼。
就很怪, 也有点幼稚好笑。
舒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抱着个琵琶在那边汗流如注, 边上的姑娘带着个面具伸出手递出一块帕子问他要不要擦擦。
她狗儿子摇了摇头。
舒母:“……”傻儿子单身是有原因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你低个头让姑娘帮帮忙嘛!
又不会掉块肉!
舒景澄的睫毛上也掉落了一颗汗珠, 接着他就瞧见了自家娘亲,还有他家的大黄。
没想到离家这几年,大黄从那么小点狗崽变这么大只狗子了。
真不错。
看着自家的狗儿子眼睛亮晶晶的, 一看就是看到了她和大黄。
行了,过去吧。
舒母急忙过去,明知故问地喊道:“景澄回来啦!”说是这么说,但是一点也不热切。
舒景澄刚哎了一声,连忙过去迎他娘,他娘亲却径直去门口开了锁,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笑呵呵地对优优温声软语道:“小姑娘快进来,外头热坏了吧,咱们进屋里。”
优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还没摘面具也还没和舒母说明身份,舒母就已经这么热情了。
舒景澄他娘可真是好客。
优优被舒母带进去了。
大黄摇着尾巴紧随其后,也没多看舒景澄一眼。
舒景澄:“?”
到了屋里,优优感觉确实更凉快些了,不过她本身不是很在意炎热,从前四季都发冷的日子多了,现在倒也没那么排斥正常天气排汗。
“小姑娘大热天还戴着面具做什么,热坏了吧,这臭小子就不会照顾人!”舒母骂道。
优优现在人也不在街上了,因此也没有拒绝舒母要给她解下面具的好意。
舒母解开她后头的结,正想问优优想吃点什么,路上跋涉定是饿了,她立马去下厨。
结果就正对上了优优那张因受热而愈发增色的脸。
面若敷粉,唇似涂丹,却又不仅仅于此。
所有的颜色只是增加了视觉冲击力,并不能影响这份美丽本身能带来的震撼,就哪怕没有因着热气而愈发白里透红的肌肤,没有在那肌肤上滑落的剔透汗珠,没有愈发水润殷红的唇色,这容光所带来的震撼,也是半分不少的。
舒母当即便愣住了。
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有点不明白——
她儿子是去京城闯荡不是去了天庭闯荡吧?怎么还能带回来个仙女呢?
还是说今天她其实没有醒,还在做梦,因为太想念那个臭小子而做了这样一个梦,但是她为什么会梦到一个仙女呢?她觉得自己一般是想象不出这样一张脸的。
做梦也不行。
“景澄?景澄你过来!”舒母怔怔唤道。
舒景澄啥也不知道地赶到了舒母面前,还以为自家娘亲终于记得他这是几年来第一次回来了,刚绽放笑容,脑瓜子当即被弹了一下,捂着额头痛呼:“娘!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才刚回来!”
舒母确认了一下手上的温度和触感,确定是醒着不是在做梦没错。
好家伙她儿子真的带了个仙女回来!
“你先待在这里,好好陪着小姑娘,啊,顺便看着一下大黄,我去厨房整点吃的。”舒母满脑子都是接下里做多少菜多好吃……
真是奇了怪了,虽然她应该带点亲妈眼看自家儿子,但是左看右看,都觉得如果这是她未来儿媳的话,她都有点忿忿不平,明显那什么想吃天鹅肉了不是……差距太大了。
以至于老母亲觉得这事或许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但是仙女是真的!所以!菜!摆起来!摆满一桌子!
舒景澄大约也知道了舒母在想什么,他不准时到他也不是故意的不是……青年有些委屈巴巴地蹲下身,和大黄对视。
他摸了摸大黄的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大黄都长这么大了啊。”
待到那手落在大黄头上后,只见本来乖巧温顺的大黄面露凶光,突然龇牙。
不好!这狗子好像不认得他了!
毕竟他离家的时候大黄还是只小狗崽,它本就是村里乡间常养的那种用来看门的狗狗,舒母在的时候它看在舒母的面子上乖乖的不吼人,但是舒母一走,陌生人还想摸它,那就是一整个找死!
“陌生人”舒景澄被大黄撵得满院子跑。
77在优优肩上看着这一幕笑到声音劈叉。
大黄叫得又凶又急,舒景澄叫得又惨又凄,77笑得优优忍不住唤了一声:“大黄?”
刚刚反正也知道了狗狗的名字。
优优一叫,大黄摇着尾巴就过去了。
舒景澄不解,舒景澄很不解,现在连狗都看脸的吗?
反正大黄很高兴,它跑过去不但摇尾巴还让摸。
舒景澄明白了,在这个家里,他已经完全失宠了。
饭后舒景澄也向舒母说明了优优的身份,舒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仙女是不会看上她家儿子的。
但是这救命之恩也不小了,舒母听着舒景澄简短的讲述就觉得凶险万分,一时间也原谅了他来晚了,对优优就更加感激了。
说白了她孤身一人把这儿子拉扯这么大,哪能不放在心上。
舒母赶紧收拾了最好的客卧出来,让优优暂时安心住下,又说自己和街坊们都走得近,大家一起去打听个人还是可以的。
姓阮,二十来岁,男性,清墉城姓阮的人家不多,舒母有把握能找到人。
解决了住处和寻人的问题,优优言归正传谈起了舒景澄那支笔。
“他爹去得早,留下这支笔也没多说什么,说是可以当护身符使,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呢,不过确实有那么几次……我觉得可能这笔确实有点玄乎,所以就让景澄带上了,没想到还真能辟邪救命。”舒母拍了拍心口,似是后怕不已。
当初要不是她心血来潮让他贴身带着这笔,她儿子可能在千秋镇就没了。
“原是如此,那……舒公子试过用这笔作画吗?”优优问舒景澄。
舒景澄摇了摇头:“我有自己常用的毛笔,用习惯了,母亲给我的这支笔我一向当作个念想来看,不曾用来写字作画。”和优优混熟了,又是在家,他也就改了自称,干脆用了“我”,不再自称小生。
对了,优优反应过来,这笔是他爹送给舒母的,怎么说使用的话,最好还是问过舒母的意见。
“我自小在养父哪儿见过许多法器,比如我这琵琶,弹奏可驱魔,但这神笔是第一次见,不知道用来作画是否也有辟邪之效,想要见识一番,不知舒伯母可允我让舒公子用这神笔绘一幅画?”优优恳请道,一双美目认真注视着舒母。
舒母当机立断:“没有问题!”
笔嘛,本来就是用来写字画画的,这有什么问题,一副而已!
既然舒母都答应了,舒景澄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当晚就要给优优画了一副人像图。
优优说不大想让他按自己的样子画,他可以随意发挥。
没有参照物这就难到舒景澄了。
他本来也不是很擅长丹青。
因为又不想用神笔敷衍,舒景澄说可以去清墉城比武大会上看看热闹找找灵感。
“比武大会要开始了?”优优讶异,之前只是路上听了一耳朵,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舒景澄点了点头:“这热闹我娘也是关注着的,清墉城很少有这种大场面可看,她就经常和隔壁婶子她们聊,跟我说也就是明后天开始了。”
肩上的77叹了口气,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说:“没想到这个热闹还必须得去看看,唉,希望舒景澄看到比武大赛上众多英杰,能画出个无敌大美男来!”
想到这里77又充满了期待,开始斯哈斯哈,和之前劝优优说先别凑热闹的77判若两统。
或许它一开始就不是在劝告优优,而是在劝自己。
它是只爱看热闹和美男的统!
优优无辜地眨了眨眼,问道:“那我要陪你一起去吗?”
“啊?如果优优姑娘不方便,我也可以自己去看看,本来灵感之事就比较私人。”舒景澄一时间不知道该咋说。
77在肩上翻滚,好一顿撒娇卖萌:“不嘛~不嘛~宿主你让我去看看嘛~”
优优眼底俱是笑意,77作为一只系统,意志却总是不大坚定。
“方便的,我们一起去看看也好,或许我恰好能遇到我小叔叔也说不定。”
优优本是如此一说,却不知道世间缘分当真奇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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