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兽人视若无睹地接着去检查下一个隔间。
怎么回事？
难道他看不到他们吗？
优优满头雾水, 直到那兽人离开，杨晓博听着外边的动静，二话不说把她拉走，优优甚至来不及给琼纳斯发消息。
“为什么刚才那个兽人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一样？”优优忍不住发问。
“那个啊, 是我的异能。”杨晓博语出惊人。
优优没反应过来, 迟疑地重复了一遍：“你的异能？”
“哦，你一定是一直流落在外, 所以不知道吧？”杨晓博一边走一边耐心解释, “回到基地以后, 我会慢慢和你讲的, 即使是人类, 也是可以有异能的。”
基地？
这个世界的人类果然还蛰伏在世界的某处, 等待重回食物链金字塔的机会。
优优没有轻举妄动, 对杨晓博问的一些“过往”三缄其口，杨晓博误以为她只是害怕, 也没有追问到底。
毕竟流落在外的人类，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我们到了。”杨晓博走进一片废墟里。
“快跟上。”他向她招手。
优优应了声，朝他走了两步，接着手背在后头一顿操作给琼纳斯报了个平安。
琼纳斯收到了优优的消息。
『我没事, 你先找珀达，我有消息了会再联系你』
她去哪儿了？
突如其来的抽查，与他走散的优优, 失踪的潘珀达，这一切都让琼纳斯感到不安。
他总觉得，是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听双，我回来了。”杨晓博一回来就找到了束听双。
在这个世界，每次外出任务, 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生死未知，回来后第一件事是与最想见的人见第一面，这不足为奇。
束听双比杨晓博大5岁，在杨晓博四岁的时候，束听双就开始带他生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杨晓博的心里，束听双还担任了妈妈的角色。
纵然他们之间无论从年龄还是血缘上，都和母子关系搭不上边。
但是这『人类末世』，自然是什么样的组合都是可能发生的。
束听双刚想回应，就瞧见了跟在后头的优优。
她顿住了。
杨晓博怕她误会，连忙解释说：“我是在莱兰文城发现她的，她看起来什么情况都不太了解，应该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人类了，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束听双从对方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忽然就察觉到了怪异。
但她没有把这种怪异解出来，杨晓博就打断了她的思考，这让她有些混乱了。
她理了理数据，抬头看向优优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现存人类的身份都存在栾和首领的光脑里，你叫什么名字”束听双没能把一句话说顺，只零星崩出一句含有信息却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阮优优。”优优回答道。
“你有异能吗？”束听双终于开始正常排查起这个陌生人类的信息。
“人类……也可以有异能吗？”优优背在身后的手勾在了一起，指尖轻轻划过那颗红痣。
如果这个世界人类可以拥有异能，那么她这个作用于自身身体的愿望，是不是可以许得符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一些？
“当然，”束听双又打量了面前女生的美貌皮囊，有些可惜她居然没有异能，美丽没有和强大组合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心惊的，想到她还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束听双不由心生怜惜之情，“我带你去见首领吧。”
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栾和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优优没有在人类集体之中待过。
栾和掌握着所有现存人类的基本信息，他那个脑子近乎变态的——这是束听双私底下内心的评价。
他只要掌握了一个人的基本信息，就永远不会忘记一个字，他合理分配每一个人的工作任务，甚至连莱兰文城被抓的人类都在他预料之中。
那些人不会有事的，因为人类即将重回光明之下。
更何况兽人高层之中早就有了人类混入。
他不允许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比如卡加拜湖说发现的人类，这就完全在栾和意料之外，以至于束听双先前提到时，束听双隐约察觉到栾和的冷漠之下，是烦躁。
所以优优既然来了，就得去栾和那边报备一下。
“栾和首领，是什么样的呢？”优优试探地问道。
“别害怕，你见了就知道了。”束听双不知道怎么安抚优优，因为就连她也觉得栾和危险至极。
但栾和无论如何都是在为人类整个种群的明天而努力，她也无法太苛求这个首领的性格。
反而他的狠绝，最后收益的也许是整个人类。
“你稍等一下，我先进去和首领汇报一下情况。”束听双站在边上三秒后门开了。
优优等在门口没有进去。
过了一会儿，束听双出来了，她让优优进去。
优优走了进去。
她第一眼见到栾和的时候，没有觉得这个男人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长直发，一米九，他带着一副单边眼镜，眼镜上的链条冰冷，他抬眼望过来时就更加冰冷。
优优见过的人里未必没有外形上比他优秀强壮的，性格比他更冷的，所以他在优优眼里，第一眼是瞧不出任何特别的。
但是片刻后，优优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与众不同。
他和所有第一次见到她的人，眼中的情绪都不一样。
不是惊艳。
那绝不是惊艳。
那是一种惊叹，而且这种惊叹没有停留在她最吸引人的脸上。
他在打量她全身。
这种目光让她不由停止了脚步，迟疑着不愿往前。
他眼中的狂热，比那些停留在她脸上的人……要更可怕。
优优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危险和……兴奋。
“您好。”为了中断这不适的目光，优优率先问好。
栾和收敛起眼中的狂热，压下眉眼低头打开光脑，询问优优的基本信息。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问很具体的东西，就真的只是问姓名出生年月和有无异能这些基本信息。
他不问她从何处来，又是如何长大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愿意为人类文明的复兴做出全部的牺牲吗？”
优优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无法肯定也没有否定，坦言道：“值得牺牲的，一定是已成为信仰的。”
他们都说她流落在外，她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她要如何为陌生的一切做出【全部】的牺牲。
太过虚伪。
她不信自己说了会对方就会信。
“但是，”她补充道，“在人类和兽人之间，因为我是人类，我心所偏向的，一定是人类方。”
一些种族归属感，优优也不能免俗，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类，因此也只是二者选其一取其轻重的归属感。
她没有那么真情实感。
若要说真情实感的，个人远比群体要容易得多。
比如潘珀达。
她会为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诚实，是个不错的美德。”栾和轻轻扬起唇角。
狡猾也是。
“那就先让听双带你去熟悉基地，之后你得选个事做，我们基地，不养闲人。”栾和储存完毕，率先走了出去。
“他去哪儿？”优优看着栾和远去，轻声问了束听双。
“首领要去实验室。”束听双回答。
实验室……
优优忽然想起杨晓博救她时展现的异能，于是顺便询问起这事。
“是隐身异能吗？”优优只能猜到这个。
谁知束听双却摇了摇头，边走边说：“晓博所承担的任务很危险，但由他去做也最安全，他的异能并非隐身，而是将他的存在合理化。”
杨晓博将他的异能取名为『合理化』，只要是有个人意识的生物，都会受到这个异能的影响，将本不合理的情况在意识中变得合理。
类似于催眠。
比如他救优优时，兽人其实就是看到了他们，但是那一瞬间他认为她们的存在是合理的，那个隔间里本来就应该存在那样的东西，所以他才继续搜查没有抓捕。
“只不过发动时间和对象有限，不能太长时间，也不能太多人。”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选择进入厕所隔间。
“还受对方意志的影响，比如对上首领，晓博的异能就完全没有作用。”
栾和的意志强大如斯？
“这里是种植园，种植一些实验后的药植和变异种……”
“这里是建造工厂，我们的武器装备都从这里生产……”
“这里是数据采集部门，兽人世界的大部分数据动态，都有她们第一时间汇报……”
……
“这里是牢笼，关押犯错者以及……”
里头传来野兽嘶吼和叫骂声。
优优一愣。
“以及什么？”
“兽人，别怕，大多数是c种，威胁不了我们。”
束听双的话并没有能使优优获得安慰，她反倒想起了失踪的潘珀达。
“为什么要关押c种？”优优不动声色佯装单纯疑惑。
“实验室需要c种来做实验。”
束听双的话让优优更加不安。
如果潘珀达就在里面……那么……
栾和来到实验室，绑着链条的狗看到他就开始龇牙咧嘴，发出低吼声。
接着传出女声叫骂。
栾和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污言秽语，毕竟在他眼里，他们并不平等。
新的药剂注射进白犬体内。
“畜生就是畜生。”
“狗就该有狗的样子。”
“还是作为宠物最合适你们犬类。”
白犬意识逐渐模糊。
三分钟过去，白犬开始浑身抽搐。
十分钟过去。
白犬的脑部数据几乎达到了栾和想要的数值。
十五分钟……
“首领，她死了。”
实验再次失败。
“把它处理掉。”
栾和皱眉查看数据，他必须得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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