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怀着沉重的心情,诸伏景光重新回到了冰酒的安全屋。
或许他会死,最有可能的是被冰酒拖入地下的刑/讯室,毕竟他在和zero碰面后暴露出太多的东西了。
但是他不能逃走,甚至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他必须重新站到冰酒的面前,不管是死亡还是酷/刑,至少要让冰酒相信他和zero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原因心软罢了。
怀着必死的决绝,诸伏景光打开了房门。
冰酒不在吗?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诸伏景光愣了下,又走去冰酒的房间,果然看到对方正抱着手机玩游戏。
“你回来的好晚!”迦羽凛一边操纵角色战斗一边还一心二用朝诸伏景光打了个招呼,说:“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诸伏景光一愣,不问他吗?或者是想要最后压榨他一次,等他做好饭之后再处置?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问:“想吃什么?”
“要吃凉粉!”迦羽凛大声说道:“要甜辣口味儿的!”
“好,我现在就去做。”诸伏景光说完退出房间,帮他关好了房门。
站在门外,诸伏景光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喊着“前辈”,但冰酒看起来最多大学毕业的年纪,而现在,这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却紧紧攥着他的生命,随时都可以处理掉他。
诸伏景光没有在饭菜里面动手脚,做完凉粉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并没有立刻去喊迦羽凛出来吃饭,而是在努力沉淀自己的情绪,他必须保证自己不会在冰酒的审/讯中露出破绽才行。
终于,诸伏景光重新站了起来,朝迦羽凛的房间喊了一声:“前辈,可以吃了。”
“来了来了!”迦羽凛刚好结束一局游戏,放下手机就出来了。
凉粉q弹爽口,很有韧性,调味儿也相当棒,迦羽凛吃着便朝诸伏景光竖了个大拇指,不管他想要吃什么对方都能很快学会,这样的厨子哪里去找?
“你怎么不吃?”迦羽凛突然注意到桌子的另半边空空如也,停了动作问:“没做你的那份?”
诸伏景光心情沉重地回答:“我没胃口。”
迦羽凛看了诸伏景光一眼,突然笑了,问:“因为波本的事情?看样子吓到你了。”
“不,我只是……”
“没关系的,不要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啊。”迦羽凛安抚了一句,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碗将自己的凉粉拨给他一半,还好景光习惯给他做大份,就算分出去一半也不至于太饿肚子,等下多吃点他做的甜点就好了。
看着被推过来的半碗凉粉,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复杂。
“吃吧,哪有辛辛苦苦做顿饭自己却吃不上的道理。”迦羽凛笑看着诸伏景光,说:“你压力不要太大,厨子的压力若是大了,很容易在做菜的时候失去水准。”
“是。”
“明天早上我想吃香蕉寿司,你记得提前蒸好饭。”
诸伏景光愣住,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迦羽凛。
“情绪注意别外露,这一点还需要我教你吗?”迦羽凛淡淡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说道:“我会准备好寿司的。”
迦羽凛满意点头,示意诸伏景光和自己一起吃饭。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吃着凉粉,食不知味,倒是几次抬头去观察迦羽凛的表情,却只看到对方积极扒饭,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幸福地冒花花了。
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吗?诸伏景光还有些不敢相信,以冰酒的敏锐不可能看不出他今天露出的破绽,而且从他说的话来看,对方也的确起疑了。
可是……为什么就这样不了了之?
诸伏景光的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冰酒也是卧底?
“厨子做饭好吃的话,有些事情我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别特地舞到我面前啊,不然的话……”迦羽凛已经吃光了碗里的凉粉,声音淡淡的,像是看透了诸伏景光的心思在提醒他。
诸伏景光立刻一凛,不可能的,如果冰酒真的是卧底,他怎么可能对zero毫无同情心,他可以感受的出来,当时如果不是他求情,冰酒肯定会杀了zero。
他不能再更进一步了,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我想吃空气薯片,那种鼓鼓的,椒盐味儿的。”迦羽凛又开始点菜。
诸伏景光也意识到将凉粉分给他的冰酒可能没有吃太饱,于是三两下吃光凉粉去厨房炸薯片了。
看着诸伏景光的背影,迦羽凛眼神中的温度渐渐冷却,诸伏景光、降谷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这个世界还真巧啊。
因为假酒的注水让迦羽凛的心情有些烦躁,拿出手机给伊森本堂发消息。
冰酒:还没好吗?你什么时候把人给我带过来。
伊森本堂秒回。
本堂:恐怕有些困难,因为他受的是枪/伤,这几天一直有警察在盘问他。
冰酒:明天,要么我见到那个男人,要么我见到你的尸体。
本堂:是,我明白了。
迦羽凛收起手机,冷哼了一声,他不高兴别人也别想高兴。
薄薄的双层土豆片过油,不多久诸伏景光便端着满满一金属托盘的空气薯片出来了。
“我想过了,今天的事情还是要给你个惩罚才行。”迦羽凛懒洋洋说道。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将空气薯片放到了桌子上,解掉围裙说道:“好啊。”
他垂眸,眼神淡然如水,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那就这样惩罚你。”迦羽凛起身,一只手捏住了诸伏景光的下巴,另一只手打开黑色水笔的笔帽,在他嘴的两边十分仔细地各画了三道黑色的小胡子,画完后顿时笑趴了,“很可爱嘛,小猫咪~”
诸伏景光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前辈……”
“至少24小时不准擦掉,这可是惩罚!”迦羽凛手指灵巧地转动着水笔,眼神中的冷漠化为清浅的笑意,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诸伏景光弯了弯眉眼,“我知道了,前辈。”
迦羽凛笑着贴近过去,在他的耳边含着笑意警告:“以后记得早点回来做饭,再有下次,可没这么轻松让你过关了。”
留下一句敲打的话,迦羽凛端着整托盘的薯片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诸伏景光一个人站在客厅中。
诸伏景光垂眸,胡须虽短硬,眸光却温柔,在组织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得到组织内部的人的庇护。
前辈他……出奇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次日,诸伏景光早起做过早饭之后便和迦羽凛打过招呼,暂时去开会了。
很奇怪的,分部的会议开过不少次,虽然每次都只是几个人一组,但诸伏景光却从未见冰酒参加过会议。
这一次小会由琴酒起头,参加成员有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再加上刚刚获得代号的诸伏景光,算是个将“苏格兰”介绍给其他人的会议。
诸伏景光戴着宽大的口罩,将嘴巴上的猫咪胡须彻底遮掩,一双漂亮的猫眼透出几分冷意,倒是更符合组织内冷血的狙击手形象。
他静静地坐在一侧,听其他人聊着怎么杀人之类的话,眼神逐渐真情实感的冷了下来。
一群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迟早有一天,诸伏景光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格兰,你为什么戴着口罩?”伏特加好奇地打量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咳了两声,说道:“我感冒了。”
听到这话,基安蒂有些不爽地喊:“你逊爆了!琴酒,这就是组织的新晋狙击手?该不会是走后门托关系才进来的吧!”
基安蒂随口吐槽,却让琴酒和诸伏景光都将视线移向了基安蒂。
基安蒂身体下意识一抖,警惕地看着两人问:“怎么了吗?”
的确走了后门的诸伏景光:“没事。”
被走了后门的琴酒:“基安蒂,闭嘴。”
基安蒂有些不爽地瞪着他们,但到底没有再乱嚷嚷了。
这个时候,琴酒才将注意力落到诸伏景光的口罩上,双眉一拧,冷道:“苏格兰,摘掉口罩。”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重复:“我感冒了。”
黑色的伯/莱/塔抵在了诸伏景光的脑袋上,琴酒逼视着他冷冰冰重复:“我说,摘掉。”
科恩无动于衷,基安蒂激动地跃跃欲试,伏特加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琴酒与诸伏景光对峙着,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人退让,或是留下一具尸体。
终于,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在琴酒的枪/口下无奈地摘掉了自己的口罩,露出口罩下面“残酷的真相”。
“噗哈哈哈,你那是什么啊?”基安蒂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笑个不停。
科恩眼睛一亮,有……点点可爱。
伏特加也是忍俊不禁。
只有诸伏景光注意到,面对他脸上可笑的“胡须”,琴酒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了。
“他画的?”琴酒的嗓音冷漠中带了些艰涩。
诸伏景光很奇怪琴酒的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不小心得罪了冰酒,这是惩罚。”
琴酒将枪/口移开,低垂下眸,遮掩住眼底的万般情绪。
他还以为,冰酒就只会这样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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