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找来医疗箱, 见他还在盯着水晶球看,于是偏开头说道:“坐下。”
伏黑甚尔老实地坐到床上。
伏黑惠打开医疗箱,拿出绷带和药酒熟练地为伏黑甚尔包扎,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甚尔包扎伤口了, 毕竟他老爸总不让人省心, 一天到晚不着家也就罢了,偶尔回来一趟还搞得浑身都是伤。
当年才几岁的他,真的是承受了太多。
“刚刚都把伤忘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疼。”
“你活该。”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抨击。
“干嘛啊?这么怼我。”伏黑甚尔又摁着他的脑袋一顿揉。
“你别碰我头发!”伏黑惠大声控诉, 都把他头发揉乱了。
“不碰就不碰。”伏黑甚尔冷哼了一声, 傲娇地收回手。
给伏黑甚尔的嘴角擦了药, 伏黑惠看着他被削掉了一块肉的胳膊只感觉心脏都有些抽抽,拉着他起来说:“我们去找家入医生。”
“用不着。”伏黑甚尔扫了眼自己的伤口, 小伤罢了, 没必要劳动那位会反转术式的天才。
“可是你的伤……”
“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伏黑甚尔调侃:“怎么?几年没让你给我包扎, 胆子这么小了?我以前受的伤哪次不比这一次重?”
伏黑惠闻言狠狠又瞪了他一眼, 到底还是担心他的伤势, 认认真真为他包扎好了。
伏黑甚尔活动了一下手臂, 感觉还不错。
“我走了。”
“哦。”伏黑惠整理着医疗箱,背对伏黑甚尔头都没回。
“好好学习,有特别危险的任务可以找我。”
“根本找不到你的人。”
“打电话。”
“我哪次打给你你接了?”
两人语气平淡, 但伏黑甚尔还是听出了儿子满满的怨念, 想到以前造下的孽又无法反驳, 只能摸摸鼻子尴尬的离开了。
等伏黑甚尔离开, 伏黑惠这才又回头, 从窗口看着外面大雪中的熟悉背影, 眼神少有的流露出了一抹留恋。
就算伏黑甚尔平日里边再渣, 但总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这种关联血缘的情感对象是伏黑夫人和五条老师无法取代的。
伏黑甚尔走出高专,夜蛾正道开的巨额支票被他随手放进衣服的口袋,时不时便扭头看一眼自己胳膊上缠着的绷带。
那小子包扎的水平又精进了,是因为咒术师太危险,让他不得不跟着成长吗?
不管怎么说,送一个天才咒术师来咒术高专,总不可能是一件错事吧。
伏黑甚尔索性不想了,乱七八糟的,反正他又不可能将人送回禅院家,想再多能有什么用?
一阵风雪迷了眼,伏黑甚尔揉了揉眼睛,脚下退后一步。
一枚冰锥,险险落在他的身前。
“谁?”伏黑甚尔警觉。
没有人回话,耳边只有狂风夹杂碎雪的“簌簌”声。
伏黑甚尔睁开眼睛,看到了前面身穿红色和服的女人。
女人抬手,晶莹的冰锥在她的掌心汇聚,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也突然浮现十数枚冰刺。
“你是谁?”伏黑甚尔质问。
女人依旧没有回答,她低垂着眉眼,眉心一点朱砂。
那真的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换做其他时间,伏黑甚尔不介意和对方好好玩玩,但此刻看着却只觉危险。
“缝合线。”伏黑甚尔死盯着她额头上的缝合线说道:“是羂索吗?”
是羂索本人?还是被他暂时操纵的女人?
“小妹妹,谁让你来撩拨我的?”伏黑甚尔语气轻佻:“你知道我是谁吗?”
“禅院甚尔,跟我回去。”羂索操纵着五条美奈的身体说道。
“呦,知道我。”伏黑甚尔冷笑,又问:“所以你是羂索还是谁?”
“我是五条美奈,五条家大长老的女儿。”羂索语气高傲地质问:“我有资格请你回去一叙吗?”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在御三家地位很低?你凭什么认为我一个大男人会听你一个女人的话?”伏黑甚尔冷笑,况且五条家的女人,凭什么来命令他?
羂索冷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女人,但至少也是拥有术式的女人,不像你是个废物。”
“还真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你这是搞个反差,以免我将你认出来?”伏黑甚尔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羂索!”
羂索瞳孔一缩,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他可以模糊普通人的感官,让他们对缝合线变得不再敏感,但是对咒术师不行,对天与暴君也不行,缝合线无法隐藏的情况下他只能想方设法让对方不往自己身上想,可惜伏黑甚尔太聪明了。
“你知道吗?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羂索阴险地说道。
伏黑甚尔不爱听这个,直接喊:“老子长命百岁!”
言罢,伏黑甚尔手握特级咒具太刀冲了过去,羂索附身之后的限制太大,尤其是这种低级的咒术师,根本无法发挥出他原本的实力,伏黑甚尔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
太刀闪烁寒芒,狠狠朝五条美奈的脖子砍去。
被彻底附身的人相当于已经死了,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住手!”一道苍老的声音发出暴喝,紧接着阴冷的风席卷大地。
伏黑甚尔握着刀的手渐渐结冰,他用力挣破冰冻,冷眼看着挡在羂索身前的五条家大长老。
“老头,我劝你让开。”伏黑甚尔有些不爽:“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她的体内寄宿着一个诅咒师!”
大长老回头,就见自己的女儿似乎是被吓到了,眼圈都有些发红。
“父亲!”一声娇喝,喊得大长老心头一震。
“胡说八道,这就是我的女儿!”大长老怒斥伏黑甚尔:“你刚刚想要对她做什么?你想对美奈动手!”
“就算你看不出真假,但你眼睛如果没瞎就可以看得出来,刚刚是她先对我出手的。”
“那你也不该直接对她下杀手!”大长老怒不可遏,如果不是他出手阻拦,自己的女儿恐怕就要被伏黑甚尔砍死了。
天与暴君,术师杀手……
可恶!
大长老以前从来都没有理会过他,毕竟就算伏黑甚尔成为了术师杀手,他也并不认为对方有天能影响到自己,结果今天却看到伏黑甚尔对美奈下手。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五条家参与伏黑甚尔的通缉,将他彻底灭掉才行!
伏黑甚尔和五条家的大长老互看不顺眼,但注意到他身后的羂索朝大长老抬起了手,伏黑甚尔还是立刻动手,太刀绕过五条家的大长老狠狠砍向羂索。
“你敢!”五条家的大长老急火攻心,没想到伏黑甚尔当着他的面就敢行凶,覆盖着寒冰的手立刻印在了伏黑甚尔胸口。
普通人挨这一下,肯定会全身被冰冻而死,但伏黑甚尔却只感觉身体一凉,然后便急匆匆退后躲开了,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父亲,救我啊!”羂索抓着大长老的衣袖求救,借着少女宛如小鹿般的眼睛,他轻轻眨了眨,竟然挤出了两滴泪水。
伏黑甚尔干呕了一下,他都要吐了。
“行吧,我不管了。”伏黑甚尔被打断、被针对,虽然他知道情有可原,但他又不是五条家的人,更不是以德报怨的烂好人,扛着太刀转身就走了。
死去吧!
死的是五条家的大长老,关他这个禅院家的弃子什么事?
“美奈,你没事吧?”五条家的大长老询问自己的女儿,有些痛心地抚摸着她额头上的缝合线,他从禅院家的一个女人口中得知了真相,五条美奈因为体质特殊被抓过去做了“半神”实验,虽然对方说的模棱两可,但事情应该也和禅院甚尔有关。
如今碰面,禅院家的那个废物果然想对他的女儿动手。
“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大长老安抚着自己的女儿,眼神愈发冷了。
大长老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到五条家,回到房间之后,“五条美奈”鲜少地抱着他大哭了一通。
“美奈。”大长老温柔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声音温和地说道:“放心吧,美奈,禅院甚尔敢这样对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父亲,我好痛苦。”羂索抱着大长老委屈地说道:“是禅院家的人突然把我抓去的,说是要送给禅院甚尔挽回他,他们想要十种影法术的传人,他们将我当成了礼物作为交换。我一时气不过,这才会出手去攻击他,没想到反而差点被他杀掉。”
“他们敢!”五条家的大长老更加愤怒了,禅院家和禅院甚尔都该死!
“父亲,我以后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禅院甚尔!”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大长老阴沉着脸,等下他就发布对禅院甚尔的通缉令。
平日不搭理他,真以为他们五条家好欺负吗?
“扣扣”,有人敲响房门。
“谁?”
“是我,大长老。”门外传来五条洋介温润的声音:“不知道大长老现在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想要请大长老定夺。”
“我还有事……”
“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长老眉头紧皱,但他身为五条家的长老,自然要将族内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于是安抚好自己的女儿离开了。
房门打开随之闭合,在这个期间,五条洋介的视线与羂索的眼神对上,一个平静一个阴毒。
将房门关好,五条家的大长老朝洋介说道:“去会议室说吧。”
五条洋介收回视线,也收敛纷杂的思绪,淡淡应了一声“好”。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礼貌地请大长老走在了最前面,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变得凝重。
伏黑甚尔刚刚通知他,五条美奈可能被羂索附身,如今看来果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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