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走出背街一角,便迎面碰到了程铭、宋方、秦倾等五人。
那五人是闻到打斗声和血腥味赶来的。
程铭当看到秦铮和谢芳华一怔,“怎么是你们?”
秦铮看了程铭一眼,没说话,绕过他离开。
“喂,你们竟然在这里公然杀人?”秦倾看到了胡同内轻歌正吩咐人搬尸体,大喝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谢芳华想着这八皇子秦倾毕竟是年少,还不只江湖险恶,每天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只要是打斗的双方不经官。那么当地的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拦截刺杀我们,你若是要王法,那么去找他们要去?”秦铮变了陌生至极的音,冷笑一声,拉着谢芳华绕过五人。
秦倾一噎,随即不服气地道,“这位兄台,就算是这些人刺杀你们,如今出现在平阳城的地界,你们因何缘由杀人。也是要报备官府。”
“我偏偏不报备官府,你能奈我何?”秦铮头也不回地道。
“我……我拦下你!”秦倾立即道。
“不自量力!”秦铮冷叱一声。
“你说谁不自量力呢?来人!”秦倾被惹火了,对着身后挥手。
有几名护卫立即现身。
“给我拦住他们!”秦倾一挥手。
秦铮皱了皱眉,谢芳华也皱了皱眉,那几个人转眼便将二人的去路给拦住了。同时,跟在二人身后几步远的飞雁也给包围在了一起。
秦铮慢慢地转回头,看着秦倾,“你当真要拦我?”
“跟我去见官!”秦倾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当街杀戮,且死了七八个人,他身为皇子,直觉这事儿必须要管。
“八皇子若是死在平阳城,不知道当今皇上会不会屠了整个平阳城!”秦铮慢慢地道,“不过在我看来,皇上最看重的人是四皇子。八皇子死了,也无非是惹得皇上恸哭一番而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不适合皇子王孙。八皇子还是莫要搀和江湖纷争。”
秦倾见被人一下子道出了他的身份,面色顿时大变,“你……你是说?你竟然知道我?”
“将你的人撤回去,今日的事情最好少管。否则,你的命若是想丢在这里,在下也不会不客气。”秦铮冷冷警告。
“你威胁我?”秦倾竖起眉头。
“你可以不受我威胁。”秦铮冷冽地道。
秦倾拿不准秦铮,但见他杀气明显,心底发寒,一时间没了主张。
“秦倾,既然是江湖纷争,我看算了。江湖上的纷争,向来是打打杀杀,朝廷概来不管。我们今日玩耍的高兴。理会这些做什么么!”程铭拍拍秦铮的肩膀,“放他们走吧!”
宋方闻言也附和,“是啊,你胡乱揽什么事情?我们回下榻之处休息一下,明日清早还要赶路回京呢。”
郑译和王芜对看一眼,也齐齐点点头,开口劝说秦倾。
秦倾想起是偷偷溜出京城的,而面前这两个人看起来的确不好惹,若是动起手来。除了几个人身边各自带着的护卫外,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是武功好手。没准真会吃亏。他哼了一声,“便宜你了,别叫我下次再看到你杀人?”话落,他挥手撤回了护卫。
秦铮一言不发地带着谢芳华离开。
飞雁看了秦倾一眼,一个是八皇子,一个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据他所知,秦倾虽然和秦铮没有和亲哥哥秦钰亲近,关系倒也不差。今日不太明白,秦铮为何如此冷血地对秦倾。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现在只求赶紧赶回杀手门救那一门的人。
“这二人就是你早先认错的人?”宋方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对程铭问。
程铭点点头。
宋方拍拍他肩膀,“那你真是认错了。那个男子根本就没武功,呼吸浊重,那女子武功却是不错。而两人身后跟着的那人一身杀气。的确是江湖人无疑了。”
“江湖中人生活在太平盛世下,丝毫不知道感恩戴德,日日只知道打打杀杀。可恨!”秦倾忿忿地骂了一句。
“秦倾,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不像是往日的你,如此烦躁?”程铭不解地看向秦倾,“这等事情司空见惯,京城虽然鲜少出现,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秦倾不言语。
郑译看了一眼秦倾,对程铭低声道,“他刚刚看到柳妃身边的人了。你想想,柳妃什么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定是等着拦截刺杀四皇子的。他是担心四皇子。所以,才烦躁。”
程铭恍然,笑了一声,对秦倾道,“我看你根本不必担心秦钰,他精明得很,能从漠北转了一圈回来,柳妃和沈妃之流奈何不了他。不但奈何不了他,恐怕还会成为他的下酒菜。您担心得多余。”
秦倾垂下头,丧气地道,“我也知道多余。”话落,摆摆手,“走了。回去睡觉。”
一行人再不理会,向来福楼走去。
轻歌很快就命人收拾完了刚刚的打斗之地,然后立即去追秦铮和谢芳华。
谢芳华自然明白秦铮是故意这般对待秦倾,也好解除程铭对他身份猜疑的疑惑。如今这样一来,将自己归结为江湖人,程铭自然也就打消疑虑了。
不多时,来到一处偌大的药铺门前。
药铺因今夜特殊,所以,至今未曾关门。
秦铮进了药铺,径自向内堂走去,那掌柜的立即出来拦阻,当看到秦铮手里的令牌,立即恭谨地请人进去。
“公子,您怎么来了这里?要抓药?”那掌柜的恭敬小心地问秦铮。
秦铮点点头,对谢芳华道,“你要什么药材,只管报给他。”
谢芳华说了十几位草药的药名。
那掌柜的待她说完,好记忆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对秦铮道,“回公子,除了一味白莲草,其余的草药都有。”
秦铮“嗯?”了一声,“怎么没有白莲草?”
“今日申时,据说有人将这满城的白莲草都买走了。到了咱们这,我高价卖了一部分,剩余那部分,本来是想偷偷在库房里放着的,但是小姐派人来取走了。说怕是要出大事儿,放在这里不安全。”那掌柜的道。
“这么说,我若是想要白莲草,只能去找小姑姑要了?”秦铮问。
“是的。”那掌柜的道。
“看来还得回来福楼一趟!”秦铮对谢芳华道。
谢芳华想着既然这人管王倾媚叫小姐,那么就是泰安王氏的店铺了。她点点头。
“那就先将那十几位草药现在给我抓了。”秦铮吩咐掌柜的。
那掌柜的连忙颔首,吩咐几个小伙计去分别抓药。
这家店铺的人甚是有效率,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将全部的草药抓完。按照谢芳华要求的分量,足足有两个大包裹。
轻歌和飞雁各自抗了一个包裹。
谢芳华和秦铮离开了药铺,向来福楼走去。
这里距离来福楼不远,再未发生别的事情,一行人顺利地回到了来福楼。
从来福门后门进入后,那小童看着三人离开又多了一个人,不由多看了飞雁两眼。
“小姑姑呢?”秦铮进了门之后对着那小童问。
“早就睡下了!”那小童道。
“去将她给我喊醒了!”秦铮吩咐小童。
那小童一呆,悄声道,“公子,您是有事儿要找楼主吗?楼主有个规矩,一旦她和玉公子歇下,就不准我们去打扰。哪怕出了天大的事儿。否则就拧掉我们的脑袋。”
秦铮哼了一声,“你尽管去把她给我喊起来。就说我让喊的,让她立刻起来。我倒看看她拧不拧掉我的脑袋。”
小童脖子一缩,见秦铮是的确有事儿,又想着公子不常来,挣扎了一下,连忙去了。
秦铮和谢芳华回到了天字一号房等着。
不多时,那小童回来,对秦铮道,“楼主说这就起。”
秦铮点点头。
一盏茶后,王倾媚臭着一张脸来到了房间,站在门口,倚着门框阴阴地看着秦铮,“你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否则,你就算是我小侄子,也不能打扰我和我丈夫欢好的时间。”
谢芳华抽了抽嘴角。
秦铮瞅了他一眼,不理会她没好气,慢悠悠地道,“白莲草是不是被你拿回来了?都给我!”
王倾媚看着他,“就为这个事儿?”
“你当还为哪个事儿?”秦铮看着她,凉凉地道,“有人借用杀手门刺杀我,我来了你的地盘,你这个当小姑姑的倒好,却是对我不闻不问不加保护。任由别人杀我。我如今是托了我媳妇儿的福才好模好样地坐在这里来找你要白莲草。若是我出了事儿,你当你和你的丈夫还能继续欢好?”
王倾媚咳嗽了一声,臭着脸顿时笑了,“我哪里知道你们偷偷跑出去惹了人借由杀手门来杀人?也怪不得我!”话落,见秦铮脸一沉,立即道,“我这就给你去拿!”话落,一阵风地走了。
谢芳华想着王倾媚既然能知道这城中有人将白莲草都买了,那么岂能不追查何人所买所为何事儿?
不多时,王倾媚拿着一包裹草药走了回来,将草药往秦铮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给你,这些都在这里了。够了吧!”
秦铮点点头。
王倾媚打了个哈欠,“既然够了,我就再去睡了啊。”话落,向外走去。
“等等!”秦铮拦下她,对她道,“你明明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偏偏我来了没将白莲草的事情知会与我。为了将功补过。你就辛苦一趟,跟着飞雁去一趟杀手门救人吧!”
王倾媚顿时回转身,瞪大眼睛,“你让我一个女人半夜跟着一个杀手去杀手门?”话落,她瞪眼,“秦铮,我可是你小姑姑!”
“你不想一个人去,可以拉上你的丈夫一起去。”秦铮慢声道。
“不去!”王倾媚立即反驳。
秦铮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姑姑,我看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太悠闲了。要不要我给你换个地方?否则你越来越不拿我当回事儿了。”
“你个臭小子!”王倾媚磨牙,半响后,看着令牌败下阵来,板着脸道,“你让我去杀手门如何救人?”
“这是飞雁,杀手门的第一杀手。你在平阳城这么久,你识得吧?跟着他去就是了。”秦铮话落,伸手一指桌子上的药材,“杀手门的所有人都中了六时伤,这些药是解六时伤的解药。”顿了顿,又道,“如今是丑时一刻了。寅时二刻毒发。你们必须赶在这之前到杀手门熬出药来救了满门的人。时间有限,所以,现在就出发吧!”
王倾媚皱眉看了飞雁一眼。
“在下还请媚楼主施以援手。”飞雁立即对王倾媚一礼。
“看来是为你那位心仪的小情人了?真是杀手也多情。”王倾媚摆摆手,“等一会儿,我去喊玉启言起床。”
飞雁直起身字,点点头。
王倾媚离开不大一会儿,便拉着玉启言走了回来,玉启言的脸色比王倾媚早先出来时的脸色还臭。明显是被打扰了好事儿的不爽。
秦铮也懒得看那二人,对飞雁摆摆手,“你带着他们去杀手门吧!”
“是!”飞雁连忙扛上包裹,迫不及待地向外走去。
王倾媚和玉启言跟着他下了楼。
不多时,来福楼外传来一阵走远的马蹄声。
轻歌本来以为秦铮和谢芳华会亲自跑一趟杀手门,不过想想有现成的人可用,反而不用而劳驾自己不是秦铮的风格。既然二人不去,他也就闲了下来。
“你去休息吧!”谢芳华对轻歌摆摆手。
“主子,用不用去查一下今日借由杀手门刺杀您和铮二公子的人?”轻歌想着那块令牌既然是谢氏隐卫的令牌,那么就不只单单是杀秦铮这么简单了。身为忠勇侯府的小姐,谢氏这个姓氏,一直是谢芳华要做的事情。
谢芳华摇摇头,对他摆摆手,“不用!”
轻歌知道谢芳华另有打算,便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换了易容和衣服,咱们继续睡吧!”秦铮拖了外衣,拉着谢芳华上床。
谢芳华点点头,洗了脸,也脱了外衣,随着他躺在了他身边。
秦铮本来就不宜走动,如今折腾一番,又受不住了,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谢芳华却无睡意,将法佛寺失火,有人借由谢氏长房的手来害她,而今日,有人放冷箭。虽然对着的是秦铮,但是却抓到了一块谢氏隐卫的令牌。她直觉这两次的事情有某种联系,也许就是一个人的手法。
自从言宸去北齐看姑姑,谢氏内部整顿的事情她就交给谢云继了。
如今短短数日,自然是没办法肃清整个谢氏。看来待回京之后,要加速对谢氏的整顿了。
她正想着,忽然感觉床边传来沙沙声响,凭着她耳目敏感,直觉是某种毒虫。面色一变,忽然抓着秦铮的胳膊带着他跃下了床。转眼间便到了房门外。
借由月光,这才看到有两只大毒蝎子正爬在秦铮和她躺着的地方。
她抽出发钗,一折两段,对着那两只毒蝎子的头部打了去。转眼间,那两只毒蝎子便死在了床上。
秦铮此时也早就惊醒,皱眉睁开眼睛,也看到了两只大毒蝎子,他脸一沉,“这可真是连一块清静的地方都没有了。连来福楼也不安全了。”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走到桌案前,拿出火石,点燃了灯盏。
灯火明亮下,那两只大毒蝎子有巴掌大小,头部紫红,显然身有剧毒。且,这样的毒蝎子,是被人养着的无疑。
真是杀招之后还有杀招,这个才是最大的杀招。被这样的毒蝎子咬中,不死也去半条命。
“王倾媚只知道日日和男人享乐,我看她真该滚回去泰安王氏了。”秦铮咬牙道,“来福楼是她的地盘,竟然还有这等下作的东西。实在可气。”
谢芳华见他连小姑姑也不叫了。知道他心中郁郁。若不是她心里有事儿睡不着,断然躲不过这样的毒蝎子。
她刚要说话,只听隔壁拐角的房间忽然传来“啊”地一声大叫。
她一怔。这声音是秦倾的声音,十分痛苦惨烈。
秦铮眸光一缩。
二人凝神静听下,只听程铭的声音传来,“秦倾,你怎么了?”
“有……有毒蝎子!”秦倾似乎忍着痛道。
“咬到你了?”程铭声音似乎变了。
“嗯,咬到了!”秦倾声音有些低。
“这可怎么办?”程铭声音急了,“快,快叫大夫!这里怎么会有毒蝎子?”
“我去叫大夫!”宋方的声音传来。
谢芳华想着秦倾的那间房间竟然也进去了毒蝎子,她看着被她杀死的两只毒蝎子,想着这种剧毒的毒蝎子,一般大夫怕是解不了毒。而且毒顺着血液走动得奇快。不消两盏茶就会到心脉。只要毒到心脉,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大夫来不了那么快。她看向秦铮,“救他吗?”
“你能救?”秦倾板着脸道。
谢芳华点头,“能!”话落,补充道,“不能耽搁,必须立刻马上救!”
秦铮看了她一眼,有些后悔刚刚让她换了易容,他眸光扫了一圈,这屋中也寻不到一块面纱。他知道这个毒蝎子的毒厉害,此时也顾不得了。毕竟秦倾的命打紧,他一咬牙,拉着她出了房门。
谢芳华想着虽然他不喜皇室中人,但是秦倾并不是恶人,人命关天,她该救还是要救。
哪怕因此暴露了自己!不过反正秦钰已经知道她的底细了,再多一个秦倾或者再多几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二人转眼间便来到了那间房门口。正巧碰到连衣服也没穿戴整齐便往外急急忙忙跑的宋方。
这时,秦铮也是没戴面具的。
宋方出了房门后,迎面碰到秦铮,顿时睁大眼睛,“秦铮兄?”
“是我!”秦铮点头。
“你……你怎么在这里?”宋方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出门遇到了秦铮。尤其他身边的女子倾城绝色,细看之下,正是忠勇侯府的小姐谢芳华。他一时呆在了原地。
“别管我们为何在这里。我刚刚在隔壁房间听闻秦倾被毒蝎子咬了?”秦铮问。
“是,秦倾被毒蝎子咬了,我正要去喊大夫。”宋方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不用去喊了,有人能救他。等你喊来大夫,他早毒发身亡了。”秦铮话落,拉着谢芳华抬步走进了房门。
只见秦倾抱着胳膊躺在床上,疼得打滚,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地上一只大毒蝎子被他似乎拿匕首还是什么东西砍成了两半。
程铭、郑译、王芜三人守在他旁边,人人面色惨白焦急,似乎对此束手无策。
那三人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都齐齐白着脸转过头来,当看到秦铮和谢芳华,也是惊异和不敢置信。
程铭伸手指着秦铮和谢芳华,“你……你们……”
“别废话!让开床前!被这种毒蝎子咬伤,必须两盏茶之内控制毒素,否则,秦倾的小命就完了。”秦铮对三人挥挥手。
三人吓得身子一软。秦倾是跟着他们出来的,若是他出了事儿,死在这里。那么他们也脱不开干系。闻言齐齐让开了床前。
谢芳华来到床前,看了一眼秦倾,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放到他嘴边,“吃下。”
秦倾疼得额头的冷汗如雨点般往下落,看到秦铮,喊了一声,“秦铮哥哥……”
“别废话,赶紧吃下去!”秦铮轻叱了一声。
秦倾点点头,张口含下谢芳华递来的药丸。
谢芳华见秦倾吃下,回头对秦铮道,“都出去。我救人时,不喜欢多余的人在这里。”
秦铮对身后几人摆摆手,“你们先出去等着。”
程铭等四人对看一眼,见谢芳华脸色面无表情,人命关天,这几个公子哥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不敢在这里碍眼。虽然心中都疑惑这人到底是不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既然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她怎么会医术?但也聪明地知道不是时候问,立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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