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日天色微亮之际,文武百官已齐聚宣德门外,在太常寺官员洪亮的唱礼声中,孟陆离率百官开始了祭天大典,大典完毕后众人移步宣德殿,高临与孟陆离同在殿内接受百官与各地使臣的朝贺,待朝贺结束又依照礼制在宣德殿内设宴群臣。
临近傍晚时分,这场声势浩大的礼宴方结束,百官互相告辞后纷纷散去赶回府里与家人吃上这新年的第一顿团圆饭。
孟陆离刚走下宣德殿的石阶,便瞧见一小太监朝他走来:“摄政王请留步。”
待孟陆离顿住步子,那小太监快步走近低着头与他行礼道:“奴才见过王爷,长公主殿下请王爷去瑶华宫一趟。”
孟陆离心下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太监行至了瑶华宫,照理此举并不合规矩,不过显然如今也没有谁敢与孟陆离讲规矩。
此时天色已有些暗下来了,冬日的天色总是要暗得早一些,一直候在殿前的蓉儿见孟陆离来了,立刻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王爷。”随即又面带不安地解释道,“王爷,殿下方才饮了一些酒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殿中,吩咐除了王爷谁都不准进去,奴婢担心殿下,无奈之下方擅自遣了人去通禀于您,还望王爷恕罪。”
孟陆离自然不会与一个小丫鬟计较,问了声:“她人在何处?”
“请随奴婢来。”蓉儿将孟陆离带至了寝殿门外,许是因为高沉星吩咐不许其他人进去,她只目送着孟陆离进了屋,自己则在门外守着。
步入寝殿,孟陆离一眼便看见了外殿桌子上几乎没被动过的酒菜,他环视四周并未瞧见高沉星的人影,于是出声唤道:“软软?”
无人应答,但隐约间似又听见内殿有声响,孟陆离上前推开了内殿半掩着的门,然而下一刻门内的高沉星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孟陆离下意识想推开高沉星,然而高沉星整个人紧紧地攀在他身上,面颊绯红柔弱无骨,一副醉酒不清醒的模样,孟陆离的手臂被她拽着,也不敢使大劲怕伤到她,只得顺势拍了拍她的腰侧:“软软,先松开。”
谁料孟陆离的动作惹得怀中之人一阵扭躲,高沉星蹭着他的身体抱怨道:“别挠我,我最怕痒了。”迷迷糊糊的言语显然醉得不清。
而孟陆离在被她无意识地数次蹭过那处后,终于黑了脸,不再试图叫醒一个醉酒之人,直接将这个不安分的人打横抱起,一脚踢开半开半掩的内殿门,走进内室准备将人放在床榻上后再唤其他人过来。
不过高沉星显然不会让他如愿,在孟陆离抱她上床的瞬间再次紧紧搂上了他的脖颈,滚烫的面颊蹭着他略带凉意的侧脸与耳朵,边还不停嘟囔:“现在不是冬天吗,为何今日这么热?”
孟陆离被她蹭得自己也跟着燥热了起来,他用力掰开高沉星不安分的手,深邃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眼底已有了难掩的欲望,他声音低沉:“软软,告诉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高沉星眼神迷离,但下一刻她再次整个人贴上了孟陆离的身体,傻乎乎地笑道:“你是孟陆离呀,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床幔落下掩去了一室旖旎。
。。。。。。。。。。。。。。。。。。。。。。。,二人方迟迟睡去。
次日高沉星醒来已过辰时,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床幔她只觉浑身酸痛,过了许久混乱的意识方渐渐回笼,凌乱的床铺,身侧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晚的种种荒唐。
“来人。”一开口方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一直候在外间的蓉儿与穗儿闻声立刻快步走了进来,穗儿上前卷起床幔,明亮的光线让高沉星晃了一下眼,穗儿从进门开始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落下,不过她一直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蓉儿上前欲伺候高沉星起身,高沉星摆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吩咐道:“去备水,我要沐浴。”
蓉儿垂首回道:“殿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高沉星随意披上一件外衫,在穗儿的搀扶下起身,强忍着双腿的战栗,缓步走向了里间的沐浴房,踏进浴桶,任由穗儿替自己擦洗去一身的黏腻,她闭上双目放松地靠在桶壁上,出乎意料的,她此刻没有崩溃也没有绝望,心中反倒是异常的冷静与清明。
穗儿仔细地为高沉星擦洗着身子,触及那一道道红痕,泪水越发忍不住直掉,忽然一只手替她擦去了眼泪:“别哭了。”是高沉星。
穗儿猛然跪地:“殿下,都怪我昨夜不该跑去与其他宫女玩牌,若我一直守在瑶华宫,便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高沉星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淡淡道:“起来吧,去把衣裳拿过来。”
外间,蓉儿已在高沉星沐浴时将早膳备好,高沉星坐在桌前,在蓉儿与穗儿的伺候下用完了早膳,待收拾完餐具后蓉儿提着食盒意欲先送去后厨时高沉星方道:“穗儿,你先退下。”
穗儿提着食盒离开,殿内很快只剩下了高沉星与蓉儿两人,蓉儿继续将方才穗儿泡了一半了茶水冲泡完毕,并替高沉星倒上了一杯。
高沉星接过蓉儿递来的茶水并未饮用而是直接放在了桌上,她看着蓉儿开口问道:“你便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闻言蓉儿立刻跪下道:“奴婢昨夜不该明知殿下您饮了酒,不仅没有阻止您还擅自请了摄政王过来,让殿下陷于此般境地,都是奴婢的错……”
高沉星看着蓉儿低头认错的模样,久久未曾开口。
良久,偌大的殿内响起了蓉儿低声啜泣的声音,高沉星方言道∶“我本念及你我主仆多年,之前在乐泉宫时,沐月池之事我并未对你追究,未曾想我的心软终就是给我自己养了一头恶犬在身边。”
当听见沐月池三个字时,蓉儿周身一震,随即哭着磕头∶“殿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因为太后威胁我说若我不这样做她便不放我出宫,可宫外还有等着我回去成亲的阿哥,我也是没办法啊……”
“蓉儿,你太让我失望了。”高沉星看着跪在地上哭诉的蓉儿只觉心寒。
不再去看瘫软在地上的蓉儿,高沉星起身唤来成吉∶“堵上她的嘴,送去尚刑司杖责五十,然后将人抬去延福宫。”
成吉闻言一惊,而地上的蓉儿已经哭喊着爬至高沉星脚边∶“殿下,殿下我知错了,您不要送我去太后那里,我会没命的……”
高沉星冷眼看着脚下她曾视为亲人的蓉儿,吩咐道:“成吉,堵上她的嘴。”
尚刑司的女官来时避开了瑶华宫的其余宫女太监,只有成吉与穗儿目送着尚刑司的人将蓉儿押走。
穗儿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今日几乎没止过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要去找殿下求求情,昨夜之事也不是蓉儿一人的错,就算要罚也该算我一个。”
成吉忙拉住她∶“我的姑奶奶啊,您可别再去殿下跟前碍眼了,你也不想想殿下对我们这些下人何时苛责过?”成吉压低声音道,“今日蓉儿既然能让殿下做出这般决定,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殿下可是吩咐了,过会儿直接让尚刑司将蓉儿送去延福宫,你可明白了?”
穗儿瞬间瞪大了哭得通红的双眼∶“难道蓉儿是太后的人?昨晚也都是她有意设计的?”
成吉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叮嘱道∶“此事攸关殿下名声,在外可一句都不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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