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把《恶魔的烟气》整首歌串了一遍之后, 她看到权至龙和李彩麟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某个壮举，“不要这么夸张吧。”
“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权至龙感觉自己耳朵总算不用受到摧残, 他这两天都不想去club了, 只想回家睡觉。
“那我可以……”沈姜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走路的手势, 她现在又累又困，果然在韩国当练习生真的很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 还有外界带来心理上的折磨。
“现在已经三点了。”李彩麟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权至龙。
权至龙只能答应，“好啦，睡觉前记得练习一下发声。”
“我知道了。”沈姜秒穿好衣服, 等两个人离开后锁门, 她先出去等两个人穿外套，发现练舞室外面还站着一个人, “敏英？”
“白歌前辈。”崔敏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她看到后面出来的权至龙和李彩麟, 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连忙鞠躬打招呼。
两个人出来后看到情况，李彩麟朝沈姜说道, “我们先走了。”
“拜拜~”沈姜挥挥手，她好奇地看向崔敏英, “你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向前辈道谢的。”崔敏英轻声说道, 她眼里没有上午那种局促不安，反而变得很轻松，“非常感谢前辈出手帮助我，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举手之劳。”沈姜没想到她还能这么慎重地感谢一遍。
“我成为练习生以来都很迷茫, 最初是喜欢跳舞才接受星探的名片来到yg，但现在的我渐渐失去了对kpop的喜爱，今天下午我向公司提出退出，家人也支付完违约金，明天我就不会再来了，所以我想要当面向白歌前辈表示感谢，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崔敏英有些语无伦次，她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大胆，面对那张精致的面孔，内心越来越紧张。
“前辈出手帮助弱小无能的我，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勇气，让我真正直视自己的内心，我只是享受跳舞释放出来的感情，并不是想成为爱豆，可能最后我也是在逃避，但现在我心情很轻松，终于不用为了愉悦别人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我觉得前辈是一个非常温柔强大的人，您不用在意网上那些诋毁的言论，从今往后我一直都会是您的粉丝，请继续在荧幕上闪闪发光吧！”
‘终于说出来了。’
沈姜认真地听完，她眉眼带着笑意，“回归素人生活之后也要好好生活啊，敏英。”
“内！我一定会成为更好的人！”
“有什么打算吗？”沈姜按下电梯，她看向跟在后面的崔敏英。
“回到学校继续读书，我成为练习生之前，一直想考梨花女子大学。”崔敏英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回答道。
“你一定会考上的！”沈姜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有言灵体质，给你加个幸运buff，敏英将来会考上心仪的大学。”
崔敏英被这个可爱的举动逗笑了，她内心的紧张一下散去了，“谢谢前辈。”
离开公司后，沈姜看了一下穿着单薄的崔敏英，“你怎么回家？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啦，我家里的司机会来接我。”崔敏英朝她鞠了一躬，跟她挥手道别。
‘专车司机，竟然也是一个富二代吗？’沈姜没想到自己两个站姐家里有钱也就罢了，随便一个练习生也能是富二代。
‘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能轻轻松松付清家境肯定不错。’大脑说道。
‘也是，毕竟她也说了是喜欢跳舞才来当练习生。’沈姜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发痛的部位，这几天缺少睡眠，身体各个部位都发出抱怨。
沈姜注意到公司门口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上身穿的是兔绒毛衣，下面配着一条亮眼的小短裙，十月份天气已经很冷，女孩一直在搓手，跺脚来增加热量。
她迟疑了一下，把自己大衣脱下来盖在女孩身上，“那个，公司里的练习生和爱豆都已经回家了。”
“现在温度很低，小心感冒。”说完之后，沈姜没等她回答，直接向马路对面在车外等待的经纪人走去只给人留下一道修长的背影。
今天姜世景下班后，来到跟朋友们约好的club里喝酒，她最近生活诸事不顺，先是方案没有被部长通过，又是自己追的明星被全网讨厌，在灯光昏暗的club里，她只想放纵自己，大口灌着酒水。
朋友们都知道她心情很差，只是默默陪着她，要是喝多了还能叫车送她回家。
张世景一边喝酒一边听着朋友们聊天，她酒量很好，没那么容易醉。
“你们听说了吗？白歌录节目的事情。”裴秀娜翻着手机，跟好友们聊着明星的八卦，她们这一群人都是刚大学毕业社会新人，对明星的八卦很敏感。
姜世景动作一顿，她悄悄放下酒杯听两个人聊天。
“啊，是那个当练习生的综艺吗？我听小道消息说在yg大楼里录制。”林智贤聊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也补充了一句。
裴秀娜惊讶地欸了一声，“这个club，不就是yg社长开的吗？”
“nb2离yg还挺近的啊。”林智贤说道，两个都在麻浦区，距离大概有两公里。
姜世景站起身，她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冲动，在两个亲故震惊的目光中跑出club，一口气来到了yg公司楼下，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受到酒精刺激，也有可能被职场上的事情折磨得精神错乱，“阿西，我真是疯了。”
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了，从外面望去，里面一片漆黑，‘都已经下班了吧。’
但是她要是转身离开，心里总是涌起一股不甘心，她想亲眼见一见自己所追的偶像，见到之后要说什么呢？【只要你乖一点，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还是【我心情很难过，你能给我一句鼓励的话吗？】
她觉得自己很累，精心准备的方案一次又一次被打回重做，实习生转正的希望渺茫，竞争压力犹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姜世景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好冷啊。”酒精带来的热度一点点褪去，姜世景不断活动来增加自己热量，为了参加朋友聚会，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新买的小裙子，冷风吹得她的腿发冷。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生病了，‘果然已经走了吗？’
要不然小道消息本来就是错的，白歌并没有来yg录制节目。
就在姜世景内心一点点下沉的时候，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盖在她身上，耳边传来柔和的声音，“那个，公司里的练习生和爱豆都已经回家了。”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比她高一点的女孩，‘是……白歌。’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走到了马路对面，正准备拉开车门，不知谁给了她力量，姜世景大声朝着女孩的身影喊道，“白歌，继续走花路吧！”
马路对面的女孩也听到了这句话，抬起脑袋望向姜世景，唇角微微弯起，然后钻进车里，离开了。
姜世景回想着刚刚的笑容，心跳越来越快，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她，在那一刻，她跟白歌的目光相接，至少在那个光芒万丈的孩子的生命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属于她。
一直以来积攒的委屈，还有被偶像温柔相待激动的心情，她再也无法压抑住心脏酸胀的感觉，泪水从眼眶流了下来。
回过头，她发现两个朋友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姜世景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但又舍不得拿白歌的大衣袖子去蹭。
“哎一古，别哭了。”林智贤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我们刚才很担心你，于是就跟了过来，没有想看你狼狈的一面。”
“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你的偶像是谁，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因为追星原因影响现实生活的感情啊。”裴秀娜上前给了姜世景一个抱抱，“诶，其实我也挺好感白歌，长得漂亮能力又出众。”
“除了一些小毛病，但谁又是十全十美，性格再好一点的话，那就是完美偶像，反而不太真实了。”林智贤跟裴秀娜一唱一和安慰着抽噎的姜世景，“我觉得她挺真实，事业心很强，要是我担有她一半我得高兴死。”
姜世景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起，她打开短信，大叫一声，把两个朋友都吓了一条，“我的方案通过了！还有我转正的消息！”
“哇偶，大发！”两个好友抱住她又蹦又跳，给她吹起了彩虹屁。
姜世景回家之后，把大衣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她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一袋小熊包装的盐汽水糖，‘我明天也买一袋尝尝。’
“你是怎么办到的呢？”沈姜坐在花海中的凉亭里，她现在正在自己的宫殿里，身前是穿着连衣裙的歌唱家。
歌唱家口中唱着《我心永恒》，跟席琳迪翁代表月亮一样的天籁相比，她的歌声偏向于晨曦，即使是一首代表着悲伤的歌曲，也被唱出了一种希望的感觉。
她结束歌声后给出了回答，“用心。”
“我觉得我已经够用心了，在外面拼命学，在大脑宫殿里天天来找你补课，可依旧唱得很烂。”沈姜给自己倒了一壶花茶喝，她为了唱好《恶魔的烟气》，每天晚上都循环杨贤硕的歌曲，导致对杨贤硕声音ptsd了。
“用功跟用心是两回事。”歌唱家轻笑了一声，她像是看待一个小辈，“反正你也不走这条路，没必要再走一遍我摔过的跟头。”
“嗯，我现在只希望快点结束，大脑运转都已经超出负荷了。”沈姜揉了揉太阳穴，她再也不想接这种好几天的真人秀，太考验心态了。
歌唱家坐到沈姜身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下来，我给你按一按。”
沈姜接受了她的好意，躺在充满花香味的躯体上，缓缓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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