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再次睁开眼,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角落里缠绕着蜘蛛网。
她揉着脑袋坐起身,下意识摸索床边的导盲杖, 突然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我的眼睛……’
南希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扫视着房间门,发现自己恢复光明的事实,她想来到镜子前看一看自己现在的相貌,却发现镜面用口红写着一个行字。
【请不要告诉别人你能看见】
她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耳朵捕捉到楼下的脚步声。
通过多年的相处,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回来了。
南希没有管镜子上奇怪的字, 激动地跑下楼, “丹佛!”
丹佛把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 他看到从楼上跑下来的妻子, “亲爱的?”
“丹佛,我可以看见了!”南希开心地伸出手抚摸丈夫的脸庞。
“噢,天哪, 这是真的吗?”丹佛笑起来, 他吻了吻妻子的颧骨,“那真是太好了!”
“这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南希。”
“我通知艾玛和拉比, 告诉她们这件事!”对于一个失明十年的人来说,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恐惧, 但是想想未来,心里窜上来的喜悦压制了恐慌。
“或许我们可以举办一个party。”丹佛坐在南希身边揽住她的肩膀,“不过我们先要填饱自己的肚子。”
“是的,我忘了你刚下夜班回来。”南希用脸贴了贴丈夫的脸颊,男方比她大二十岁, 结婚的时候召到了父母的反对,但现在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她走到餐厅的椅子上落座,男人挽起袖子朝厨房走去。
南希看着丈夫忙碌的背影,在她失明的日子里对方一直承担着做饭的任务,把她生活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条。
丹佛把早餐端上来的时候,南希温柔地注视着他,“以后我可以为你做早餐了。”
“我已经习惯了。”男人微笑着把一杯牛奶放到她手边。
南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吃着碟子里的草莓松饼,“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还有恢复光明的那一天,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丹佛看着妻子小口小口喝完牛奶,面对她语无伦次的话语一一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南希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丈夫的面容变得模糊,在她倒下的时候想起镜子上那一行字——【请不要告诉别人你能看见】。
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在床上醒来,镜子上有着相同的字迹。
她整个人被寒意笼罩,最后攥紧手边的导盲杖。
在女人走出门那一刻,镜子上的字一点点消失了。
沈姜拿起手边的水壶大口大口喝着水,“不知道全部情节,演起来总有一种沉浸感。”
“你说呢,米科尔森先生。”
“我想我们的剧本恐怕不一样。”米科尔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嗯?”
“这一切都是导演的安排,我不能剧透。”米科尔森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一副坚决不开口的表情。
“好吧,我不仅要当演员,还要当侦探。”沈姜拍了拍脑袋,肚子发出声响,“我去安抚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伙计,下午见。”
她拿着缺斤少两的剧本走出剧组,找到外面等候的经纪人,“今天剧组的伙食是植物肉汉堡和植物奶,所以我要吃真正的牛肉汉堡和冰牛奶!”
“你要吃汉堡的话,不用找借口。”劳莫启动轿车,既然这部戏没有身材要求,他就不强迫艺人减脂增肌。
沈姜趴在车窗上看到一个l型建筑,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东西,“等一下,我想去那里看看?”
劳莫看了一眼导航,把车开到沈姜所指位置附近的停车场。
沈姜跳下车,朝着那座奇怪的建筑走去,她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点是一双双女士鞋。
她昂头望着各式各样的女士鞋,其中可以找到市面上任何款式的鞋子,“为什么要把女人的鞋放在墙上,这个大厦是鞋子设计公司吗?”
劳莫注意到最右侧有一个大理石牌子,他走到一米高的牌子前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好多鞋啊,不知道有多少双。”沈姜伸出手指挨个数着,这时候经纪人握住她的手。
“别数了,一共有451双鞋。”
“诶?”
劳莫把艺人拉到牌子前,“这里有介绍。”
沈姜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她的心情降至低谷,“这些鞋子……”
“每一双鞋代表受家暴死亡的女性。”劳莫安慰地把手放在沈姜的脑袋上。
“这只是德州一年的数量,才一年,甚至没有包括家暴受伤的女性。”沈姜声音干哑地说道,那双好看的鞋子后面是一个女性的生命。
“听说这个州正准备施行禁止堕胎法案。”劳莫跟艺人比起来,他不仅关注务工国家娱乐圈的事,偶尔还会看看政治新闻。
“这听起来不符合美国自由的风格,除非坐在法庭上的白猪脑子抽了,才会让这项法案通过。”沈姜对比了一下欧美和东南亚,“我记得欧美女性的地位挺高的,不会这么离谱吧。”
“这个欧美指的是北欧。”劳莫拍了拍沈姜的肩膀,“你看看每年福布斯出的男女演员片酬排行榜,就知道好莱坞是否真的实现平等。”
沈姜打开手机搜索福布斯,抛开第一位从第十位看起,男星是四千万美元,女星只有两千万美元,“差距还挺大。”
瑞伊坐在快餐店,她没有点餐,而是时不时低头看自己的手表,距离她们约定的时间门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在指针指向十二的时候,一个带着宽大帽檐的女人走了进来。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给你报警了。”瑞伊握住女人冰凉的手。
“抱歉,我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门。”布里格斯捂住隐隐发痛的手臂。
“他又对你使用暴力了?”瑞伊紧锁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是的,为了不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他之前只会用头撞和勒颈,但是最近已经越来越恐怖了。”女人声音颤抖地说道,“谁会相信一个职业摔跤手会被家暴呢。”
“没人……没有人……”
她崩溃地把脸埋进手心,眼泪控制不住流出。
瑞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我会尽力去帮你,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不能丢下温妮,她还那么小,若是留在那个恶魔身边,我无法想象我的女儿会受到什么伤害。”布里格斯抹掉眼泪,她向自己的人渣丈夫提出离婚申请,只剩下女儿的抚养权。
“他请了德州最厉害的律师团队,哪怕是杀人犯也能获得减刑。”
瑞伊蹙眉,这是她们要面临最棘手的事情。
布格里斯是一名前职业摔跤手,一年半前,她嫁给了当地富商的儿子,两个人有过一阵甜蜜温馨的时光,这一切都在她生下孩子后戛然而止。
一次醉酒后,贝尔因为她拿错酒的原因扇了她一巴掌,那天之后,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布里格斯从丈夫的前女友那里了解到自己的丈夫一直有暴力倾向,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伪装得很好,直到她成为全职太太开始,暴露了真面目。
一年的生活,让她的肌肉渐渐消失,之前赚来的钱在投资失败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已经没有钱去请一个合适的律师了……”布格里斯崩溃地说出来,她只能请一个没有名气的律师,完全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但是一个新人律师对上金牌律师,结果可想而知。
“我还没有来得及收集到贝尔的罪证。”她身上的伤口不足以让法官把女儿判给她。
瑞伊撸起布格里斯的袖子,胳膊上有一大块淤青,她甚至可以想象对方的律师会如何推翻她们的证词。
“现在还没有开庭,我们还有机会。”她把布格里斯搂在怀里,温声安慰着这个身体颤抖的女人。
布格里斯在好友的劝慰下平静下来,分析着她们这边有利的证据。
过于专注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后排坐着两个人。
劳莫看着艺人含着一口汉堡,半天都没有嚼一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她身后交流的两个女人,便没有出声。
沈姜慢吞吞地吃着手里的汉堡,竖着耳朵倾听身后的谈话。
她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偷听的爱好,只是这两个人的声音恰好传到她的耳朵里,不得不让她听见这件事。
大脑联合宫殿里学过律法的意识体,在主人面前模拟法庭的场景。
沈姜看到模拟法庭中,法官最后把女儿判给自己的父亲,母亲黯然离开。
‘民事官司上律师起着关键作用,哦,刑事更重要。’屠夫摸了摸脑袋,她杀人后保释不仅仅是证据不足,还有律师的力挽狂澜,要不然她在杀死第一个渣渣的时候就要被判死刑。
‘你看起来挺熟悉这一套。’沈姜咬了一口汉堡。
‘我一直都很刑。’
瑞伊和布格里斯的谈话步入尾声,她让好友回自己租下来的房子里休息,自己则是想办法如何筹集到律师费,亦或者是请到一个合适的律师。
就在瑞伊大脑乱糟糟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好友刚才坐的位置。
“嗨,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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