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不躲不闪, 她握着水果刀走向迎面而来的丈夫。
“亲爱的,你怎么……”丹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那把水果刀。
南希面色平静地看着男人缓缓倒下,她抽出刺入对方胸膛的水果刀, 在衣服上擦拭着血迹。
她挽起头发走到书房, 找到桌子底下粘着的武器,一共有五发子弹。
她来到厨房把刀具装到一个书包里走出家门。
街上的行人纷纷看向女人, 有几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头。
南希神色淡定地接受一模一样的目光, 她抽出一把小刀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女人甩去。
一个, 两个, 三个……
最后天上下起了小雨, 南希跪在地上昂起头, 手臂张开, 任凭雨水洗刷着她脸上的血污。
故事的最后, 南希在病床上醒来,她看着自己插满管子的身体,内心松了一口气。
心电图的波动引来了医生,她听到医生和护士的话语。
【伤者还有意识,立马推进手术室抢救!】
等她清醒过来, 完全不记得昏迷中发生的事情,看到丹佛捧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
丹佛把花束插到花瓶里, 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早安,我的爱人。”
南希扬起脸跟自己的丈夫交换了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贴面吻, “早安,丹佛。”
她伸手拥抱住对方,“感谢你一直陪着我。”
丹佛把女人单薄的身体笼罩在怀中,他抬起头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最后的笑容有什么深层含义吗?”杀青后, 沈姜逮着米科尔森问道。
“你觉得南希真的已经离开梦境?”米科尔森反问道。
沈姜低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在她循环的那个梦境是梦中梦,所以说南希还是没有醒来,她依旧在沉睡。”
“一千个人可以有一千个看法,在我的理解里,南希现实世界就是如此,控制狂丈夫,充满坏心的路人,还有好友带着怜悯的眼神。”
沈姜还想说些什么,她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随即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宫殿,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宫殿。
‘奇怪,我明明在跟米科尔森先生聊天。’
此时偌大的宫殿里一个意识体都没有,圆形广场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平常用来播放外界屏幕处于黑屏状态。
她走上楼来到屠夫的房间,开门后就看到对方呆愣的脸色,“为什么这个表情?”
“你很少在白天出现,我有点惊讶,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不是应该问你吗?或者是问你们?”沈姜看到左右两边的意识体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不是自己进来的,而是突然被传送进来。”
电竞选手作为屠夫的邻居,立马反应过来,“外交官有什么情况吗?”
沈姜脸色变得难看,她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关押外交官的房间。
面前的门被踹开,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几个意识体闯进去四处翻找外交官可能躲藏的地方。
沈姜看着她们一无所获,面无表情地盯着外交官的看守员——小说家。
屠夫心领神会,让电竞选手上前按住她。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克服任何困难,在各种领域上成为人生赢家。”沈姜蹲下身跟按在地上的小说家对视,“但后来我发现我可能走入误区,在某些地方,哪怕我再努力,也无法登顶。”
“我自从上小学,作文从来都没有及格,一个只会写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的人怎么会成为世界著名小说家?”
“所以,她到底在哪里?”
小说家死死闭紧嘴巴,闭上眼睛表示拒绝供认。
沈姜站起身,用心神将自己的声音扩散到整个宫殿,掘地三尺也要把外交官找出来。
道长看着下面忙碌起来的意识体,“有没有一种可能,外交官此时正在掌控你的身体?”
“桌子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在我进来那一刻,她应该还在自己的房间。”沈姜扫视着大厅,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远处音乐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她在…歌唱家……那里……”
沈姜立马带着屠夫往歌唱家的房间赶去,好在她们离得不远,只隔了一层楼。
歌唱家的房门敞开,房间里是春日田园风光,一片鸟语花香。
她和屠夫很快就在树林里找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们赶到的时候,外交官占据上风,手掌用力地掐着歌唱家的脖子。
屠夫见状,大步上前。
沈姜只看到眼前一片银光闪过,脸上的温热的液体。她下意识摸了摸,一股铁锈味在周围蔓延。
她看到外交官倒在血泊里,白皙的脖颈潺潺的涌出鲜血,那双淡泊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她后知后觉地走上去捂住外交官流血的地方,屠夫使用了匕首,划破对方的大动脉。
沈姜注视着外交官翕动的嘴唇,她俯下身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到几个模糊的音节。
她望向擦血的屠夫,“你在杀人。”
屠夫听后抬起头,“是的,你在指责我吗?”
“在我没有能力制止这件事的时候,我不会谴责可以解决问题的人。”沈姜低下头就看到歌唱家的白裙子印出一朵朵血花,“你可以轻松地分开她们,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至少我们自由了,她们的首脑已经死亡,剩下的喽啰一点点清理干净。”屠夫把擦干净的匕首收回衣服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可以没有负担地去追求你的梦想,像人生赢家那样度过一生。”
“带着我们的那份希望走到生命的终点。”
“你是否还记得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还有爱你的家人。”
沈姜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她尽力让自己无视那片污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享受余生。”
她现在内心十分迷茫,自己七年都挣扎在死亡线上,在巨大的压力呆久了,那块压死她的巨石突然消失不见,沈姜需要一段时间来修复自己的伤口。
“我想过有朝一日我找到逃离死亡的方法,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
“不过,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道长紧随其后赶了过来,她看到倒在地上没有生机的外交官,一时间傻眼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只是解决掉一个虱子。”屠夫语气轻松地说道。
歌唱家坐在地上揉着麻木的小腿,“其余的副人格,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沈姜对上屠夫冷酷的面容,她知道对方在等自己表态。
“既然解决掉一个,那么解决第二个就很轻松了。”道长打破沉默。
沈姜看了一下在场的三位,她发现这里除了自己,都是不择不扣的暴力分子,“道学可以随便杀人吗?”
“人是独立存在于万物间的个体,没有形态寄居在人类身上的东西,我一向把其称之为妖。”道长晃了晃手里的拂尘,“斩妖除魔是道家的使命。”
歌唱家同时附和,“今天你不解决她们,明天说不定哪个就会成为第二个外交官。”
“永除后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姜最后把目光看向屠夫,她叹了一口气,“你跟她们的想法一样。”
“嗯,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代劳。”屠夫摸了摸胸前的匕首,热武器永远取代不了冷兵器,“你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你把她们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但是她们不是人,是你衍生出来的副人格。”
“只有让副人格消失,你才能真正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会出现侵占的状况。”
道长站在旁边无聊地掏着耳朵,“小朋友,你真的很机车诶。如果是我的话,我更愿意亲自动手,而不是询问她们的意见。”
“你心里不是也想让她们消失?你扮演南希的时候,面对杀了你一次又一次的人是什么感觉,你现在面对副人格就应该是什么感觉。”
“虽然话是这么说……”沈姜皱了皱鼻子,闻到身上的血腥味,她忍住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解决掉吧。”
“如果你觉得原始的方式太过用力,我们还有其它的方法。化学专家那里有很多合适的道具。”屠夫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要不了多久,你的世界就会变得干净了。”
“谢谢。”沈姜低声说道,即使她不认同对方某些观点,但是屠夫却实实在在的帮到了她,“她们其中有的人教过我知识,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七年间,她跟意识体朝夕相处下来的情感不是可以用理性衡量。
沈姜制止了歌唱家把外交官做成花肥的想法,“我们之间好歹有一点师生情谊。”
她的日语就是对方教的,在日娱她跟外交官相处的时间最多。
“那我们火化?”歌唱家试探着询问。
“我来处理吧。”沈姜弯腰抱起外交官的尸体走出房间,一路上她撞到了许多正在寻找外交官的意识体。
寂静的气氛下,没有一个意识体说话,她们彼此用眼神交流,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目送着沈姜抱着外交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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