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玩够了的温暖暖也懒得在餐厅多待。
她瞥了眼靠在她腿边的洛克菲德,心中依旧萦绕着一股无名火。
不过想到他以后还有用处,温暖暖只好压抑着负面情绪,想要好心将跪不稳的洛克菲德拉起来。
结果,洛克菲德并不领情。
他避开温暖暖的手,强撑着直起腰。
温暖暖发现,他身体依旧瘫软无力,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双腿都在轻微颤抖着。
在虫母信息素,以及抚摸触角的双重刺激下,洛克菲德一时半会儿还没恢复。
温暖暖收回手,垂下眼眸俯视着洛克菲德,淡淡道:“正如你所说,我们至少还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让我离开这里。”
她重新抚上洛克菲德的触角,跟之前略带泄愤意味的举动不同,她现在动作轻柔带着些微安抚的意味。
温暖暖不知道,在虫族眼里,她这样做跟情侣间的爱抚无异,是颇具暗示意味的举动。
在看到洛克菲德沉浸在她赐予的快感中后,温暖暖微微一笑:“衷心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合作愉快。”
温暖暖看着洛克菲德的脸,发现他的眼睛异常好看。
沾染上水色的碧色眸子,如同最纯粹的冰种翡翠,润泽而清透。
温暖暖喜欢漂亮的眼睛,于是她忍不住凑近去看。
她隔着冰冷的单片眼镜,轻轻描摹着他的眼部轮廓,笑道:“你眼睛可真好看,可惜你平时一直隐藏着看不到。”
洛克菲德沉迷于虫母赐予他的温柔,巨大的痛楚在维系着他的一丝清明。
他内心有些后怕,他讨厌自己的理智被破坏,判断被影响,但面对温暖暖他毫无办法。
剧烈的痛苦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可以清醒的漠视自己沉沦。
正如此时,他凝视着温暖暖的眸子,感受着她的温柔赐予,忍不住抬头靠近她。
可惜温暖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直起身子收回了手。
就在刚刚,温暖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好像把光脑和小机甲藏在枕被中了。
这就很糟糕了,她在的时候用它们遮挡视线没问题,可她不在的时候侍从肯定会收拾床铺,这样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脚步不停的径直推开餐厅大门……没推动。
还是门外等候的艾诺尔听到动静,将门从外面替她打开。
温暖暖跟艾诺尔说了些什么,洛克菲德没听清,他平复着呼吸和情绪,目送着她毫不在意的冷漠离去。
洛克菲德突然觉得心脏被挖了个洞,他突然觉得,无论是之前的痛楚也好,欢愉也好,都比现在的遗弃好。
他抚额轻轻晃了下头,试图将自己不合时宜的悲春伤秋甩开。
他在妄想什么,虫母本就是这样的存在不是吗?
她不在乎任何一个虫族,所有虫族都不过是她取乐的其中一个个体之一罢了,玩腻了就丢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被丢弃的虫族还要感恩戴德,用燃烧自己生命的代价,为她攫取资源、开疆拓土,只为了让她的生活舒适那么一些。
她可以轻易挑起一个虫族的情绪,在他们无法自拔的时候,随着心意冷漠地抽离,潇洒地离开,甚至还会居高临下地笑看着他们失去理智的丑陋情态。
洛克菲德厌恶所有脱离掌控的事物,为了达到自己心中最终的目的,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但如今,温暖暖成了他最大的变数。
在冷静的思维重新回笼后,洛克菲德忍不住自嘲一笑。
这就是虫母吗?还真是可怕的存在啊。
现在的洛克菲德,更加坚定了送走温暖暖的决心,不仅仅是为了利益交换,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在虫族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决不能被任何变数打断他的计划。
这是他的决心,也是他的命运。
洛克菲德站起身,将衣物和头发整理好,刚踏出餐厅没几步,就看到艾诺尔正在不远处等待着他。
艾诺尔朝他微微一笑,洛克菲德回以惯常的微笑。
“恭喜你,虫母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洛克菲德随即便感受到几簇锐利的打量目光,这些目光都属于周围等待面见虫母的近卫虫们。
餐厅离温暖暖的卧室不远,这里最靠近虫母,自然而然也聚集了不少虫族顶尖的近卫虫。
不过,也只有顶尖的近卫虫才能候在虫母的卧室外,做为虫族各中枢的领导者,他们需要向新任虫母汇报各项工作。
当然,更重要的是混个脸熟。
洛克菲德之前违反军队规定,擅自来虫星给新任虫母做检查,结果却被安排到虫母身边。
这件事本就让大多数习惯遵守规则的虫族颇有微词。
不少人都觉得他隐瞒情报,擅自接触虫母是另有私心。
结果,虫母果然对他另眼相看了。
在虫母上,近卫虫们都属于竞争关系,因此他们格外敌视用卑劣手段赢得虫母注意的人。
洛克菲德自然也察觉到别人对他的不满,清楚的知道刚刚艾诺尔是故意引导别人对他的敌视。
他没有接艾诺尔的话,观察四周发现皇帝陛下并不在此处,因此不动声色反问道:“皇帝陛下呢?”
“皇帝陛下需第一个向虫母汇报政务。”
“这样啊。”
洛克菲德轻笑,单片眼镜上划过一抹白光:“虫母确实对我挺感兴趣。”
他凑到艾诺尔身边,轻声道:“我现在被剥夺了所有职务,自然急着回到权利中心。听说,虫母最信任的人,可以当大祭司呢。”
艾诺尔温和的笑容险些没维持的住,但不过一瞬他便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湛蓝的眸子宽和的凝视洛克菲德微笑着的脸。
“你说的没错,大祭司确实应该获得虫母最大的信任,所以我还需要努力。”
艾诺尔漂亮的蓝眸稍稍转深了些许,慈和的笑容仿若祭坛上的圣子:“任何妨碍到我的困难,我都会毫不犹豫克服,或者说铲除。”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处已经经历一场无硝烟的试探。
艾诺尔见其他人注意到这边,急忙收敛表情,随即对洛克菲德表示关心:“你很累的样子,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洛克菲德轻轻摇头,自顾自惬意的靠在墙壁上静静休憩。
艾诺尔身边正好路过一队服侍虫母的母神殿侍从,其中一位见状陷入沉思,但他的身份让他不敢多说什么。
那位侍从拿着温暖暖的换洗衣服,在走出主殿后,忍不住试探性的跟身旁人吐槽:“洛克菲德真是失礼,他是把这里也当做原始部落了吗?其他人跟他可不一样,可不是未开化的原始人。”
没有人跟他搭腔,他只好悻悻的闭上嘴。
真是的,虫族就是这么无趣,严格遵守制度和阶级,绝不私下里议论上层八卦和决策。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潜伏多久,甚至他在虫族潜伏多年,连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组织真的遗忘了他?
房间内,温暖暖无聊的听着狄伦的报告。
在她匆匆回到房间后,发现这里虽然被打扫过,但是小机甲和光脑并没有被人发现。
在狄伦强势的建议下,她开始听他的报告。
然而,温暖暖对于那些冗长的数据和干瘪的情报,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本来就没想统治虫族,根本就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俯视着半跪着的狄伦,注视着他头顶上的触角,突然有些怀念他的触感。
她用视线描摹着皇帝陛下冷峻庄严的模样,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
皇帝陛下如此禁欲冷漠的虫族是不是也会失态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