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武功高强,我与他交锋,均被他格挡。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

    一个飞旋回身。

    不需要在受罚,做我的贴身奴仆把。

    他离去,看守窟外的人纷纷跪下,喊他为:公子。

    一着白色单衣,跪在竹亭外走廊上,瑟瑟萧风。

    自他说完那句话,全鬼门之人对我毕恭毕敬,而我的庭院也被安排在竹亭旁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个洒扫佣人。

    “进来”公子淡淡地说。

    一袭白衣,容貌俊美的,浑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妖孽如斯。慵懒的靠在榻上,

    隔着纱帘,恭敬的守在外面。

    怎么,是害怕我嘛?公子说。

    不是。

    公子淡淡的微笑:那离我近些。

    拨弄纱帘,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只差一米左右的距离。

    一只手抵住我的下颚,我与他四目相对。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密林。那时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叫你小野猫好不好?公子带着戏虐的语气说道。

    是。

    把这个药丸吃掉。公子带着命令的语气地说。

    公子见她有点犹豫,淡淡地说:没有毒的。我现在可不允许你死。

    这个人武功高深,行为也诡谲。云知拿下药丸放进嘴里。

    面容充血,脸色煞白,腹部绞痛难耐。蜷缩在一旁。

    瑶芳没有种在你身上嘛?那个人仔仔细细的检查我身体的每一寸角落。自遇见他,他失落的神情还是第一次见。

    他失落的转身离去,独留我在这寂静的竹亭屋内蜷缩在一旁。

    这之后的日子就有些难熬了,白天与黑夜中的他,判若两人。白天的他好似变成另一个人,温柔,意气风发。时不时还会亲自教我武功,疏我心法。可不知为什么,我却从这张脸上看见了落寞,孤单。

    而晚上的他俨然一副羸弱病体,唇色苍白,隐隐几声咳嗽。三旬夜半三更,那种小药丸他都会放在我面前。

    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呢?公子语气平和的说。

    那双眼睛,我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一双比夜更黑的眼眸幽幽的注视着你。

    或许他说的对,我打不过他。可天下之大,我又该何处藏身呢。

    纵使腹痛难忍,可远比鬼窟之中,那一瞬万骨谥心之痛,这点痛不算什么。

    竹亭之内,只有我们两人,饭菜可是有专门的人送来,而我的武功终有长进。

    又至三旬,我长吁一口气还是跪在屋内,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旁的公子坐在榻上失笑起来:看来你已经习惯了。

    公子之命不敢不从。云知低着头。

    可我今天不想让你吃药。公子一手把我拽进榻上。这一举动,我的心漏掉了半拍,想要挣扎,却被他死死的禁锢住,他的一双大手禁锢住我的双手,让我动弹不得,那一刻我起了杀心。

    而他看出了我的心里,眼波流转的托起我的下颚:收起你的短刃,这招对我没用。不能够掌控命运,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给你的,你怎么杀我啊。

    时光好不经用,抬眼便是十年,这十年的病痛,屈辱,让我觉得我还活着。他没有在禁锢着我,而是在我肩上慢慢沉睡。他眼神的那一刻落寞,孤独越加明显,甚至还有一丝不甘。

    霜风呼啸吹过记忆中的边缘。

    那一夜,苍白的月光,死寂无边,冰冷的雨水,从上而下变成了血水。

    天祐四年,曹州之变,这一生我如傀儡一般任人宰割,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甚至我说话,呼吸的机会都是别人给的。我是皇帝,一个傀儡皇帝。我亲眼看着所拥护我之人,被砍下头颅,血染黄河,九族无一幸免。

    那时的我16岁,整日活在黑暗,痛苦,无助之中。我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只求苟活。我曾天真的以为,我讨好他能够换来一线生机,能够换来我与母亲活下去的机会。让位于他。

    可他朱温老贼赶尽杀绝,那日的夜猩红血雨。拥立我的亲军护送我至幽州,可未到幽州,亲军无一幸免,死于朱温贼子之手。而我的母亲在我面前亲手被朱温杀死。是我懦弱无能,胆小如鼠。直到那一天我还在乞求他。放我一命。从而写下“我的母亲与人私通,是羞愧自杀而死。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世态炎凉。到头来,却是毒酒摆在我面前。

    我能够活下来,与人交换了性命,制成蛊。服下。藏于这黑暗之中。

    云知看见公子眼角留下了泪水,看来做了个不好的梦。

    若是我一刀砍下去,他的头颅一定会离开身体。正当我这样想着。公子睁开眼睛,坐起。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在想什么?公子问道。

    公子是做了不好的梦嘛?云知起身,跪在身侧。

    公子拾起云知的下鄂,指尖彷佛要把我摁扁。居高临下阴冷的看着我:你之所以能在这里,只是因为你只是个器皿,中了蝴蝶蛊的人,怎么可能活得这么久,除非她的身上有瑶芳。

    你能告诉我,瑶芳在你身上吗?阴冷的眼神,彷佛下一秒就要折断我的脖颈。

    我被他掐的紧了,支支吾吾的说着: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想要挣脱,他却掐的更紧了。

    叫我主人。

    主·人。说罢他才放开我,手指的红印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脸上。我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两天之后,公子有事外出,此时鬼魅前来送杀手信件。

    晋阳,李吉烈。三日之后,晋阳猎场。

    “收到。”只是再次见到的鬼魅,她看起来有些容颜憔悴,撩起她前额的头发,血淋淋的鞭子伤在额头。

    鬼魅只闪躲过。有些逃避。展颜的望着她。还是早去早回,可不能向上次一样,在受罚了。

    这次的任务是上面的人。说这话时鬼魅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说。

    看来,这次的伤也是上面的,看她支支吾吾的,问她也不一定回答我。把腰间从魏州的带回来的金疮药给她。

    这药你拿着,是我亲手配的。女孩子可不能留疤的。云知担心的说。

    鬼魅展颜,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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