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 雾山晴月缓缓地从睡梦中醒来,清醒下来的第一瞬间就打开了自己在组织里面的手机看看上面发任务了没有。
看到上面没有任何信息还有电话之后,他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塔他简直就是不管不顾地几乎算是昏迷一样的睡眠。他还准备在组织这边好好的混下去,等到卧底结束狠狠背刺的那一天呢, 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他打了一个哈欠,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撑着一口气没有在巨大睡意侵袭的时候睡过去, 撑着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但是窗帘没有拉上,还是整个拉开的状态。
所以现在炙热的太阳光直接地晒到了他的脸上, 到他醒过来的睁眼的时候差点没有刺瞎他的眼, 他眼睛都被强烈的光刺激出了一点眼泪, 看手机的时候视线上面都有着白色的光点,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
坐在床上让自己清醒好了以后, 雾山晴月连接自己在酒厂里面的马甲, 看看后续的情况, 等到他认真地连接了所有人的马甲之后, 他诡异的陷入到了沉默里面。
对于妓夫太郎还有他妹妹来说, 在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之后,他们就直接回到了妓夫太郎买的一个别墅里面,兄妹两个人昨天的任务完成的十分隐蔽,组织那边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甚至在早上的时候还对妓夫太郎发布了组织的新任务。
但是童磨那边就不同了,他也同样完成的隐蔽, 甚至因为这一次难得的没有作妖干脆利索地赶在警察来之后解决了那个叛徒, 碰到琴酒的时候, 难得地给他了一个好脸色,虽然还是冷脸,但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放冷气了,身上也没有一直以来被他激出来的隐隐杀意。
但是好像招惹到波本了??!
实际上在童磨干脆利索地开枪之后,组织里面的这些人在警笛还有爆炸声中顺序撤离,童磨很快地就到了组织里面的另一个基地,在他到那里之前赤井秀一已经先一步到了。
不同于童磨身上的即使在爆炸中走出来但是依旧整洁,赤井秀一的身上难得地有几分凌乱带着硝烟,火药独特的一种味道。童磨用扇子抵住了自己的下巴,他想着好像,似乎赤井秀一的旁边就是组织存储资料的那个房间,所以那里也按着相当分量的炸弹。
他向这个带着针织帽,像鹰一样锐利冷酷的男人看过去,然后笑嘻嘻地说:“哎呀,原来黑麦威士忌你也在基地里面啊,我按自毁装置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呢。”
赤井秀一难得的心里面带上了一分怒火,但是他很快就压住了自己的那些情绪,他在爆炸之前的一个小时才刚刚和童磨打过照面,这个男人还带着笑容和他打了招呼,不可能不知道他就在二楼的位置。
但是在早就知道的情况下,在他按下自毁装置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的通知,那么就是故意的了。赤井秀一在压下去了自己心中的哪一点怒火之后思考就迅速地换到了另一个方向。
到了这里之后,他总隐隐地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这是他预警的直觉,赤井秀一微微皱着眉开始了缜密的思考。
他是一个合格的卧底,同样也是足够耐心和冷静的猎鹰。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睛眼神更加的深邃了,在墨绿之中甚至透出隐隐黑色的幽光,他冷静下来自己所有的想法,然后把自己的记忆倒退到了那个时候。
他记得先是警车响了,自己当时就已经做好撤离的准备了,还在思考着为什么警察会找到这个地方。接着就传来了巨大爆炸声,轰烈的爆炸声带着巨大的威力,自己脚下的地板在巨响中,天花板上有了细碎的裂缝,接着扩散掉落。
赤井秀一回忆着那个时候所有的经历,他总是感觉似乎有哪里是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自己还没有倒推出来。他看着面前正笑意盈盈看不出具体想法的童磨,脑子里面的思绪活动的更加厉害。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除了爆炸,除了警察到来。回忆在一帧一帧的缓慢倒放着,伴随着同样被单独拿出来一并缓慢的声音。
赤井秀一下意识地摸到了自己的枪,在触碰到冰冷的枪身的时候,他脑子里面仿佛瞬间被一道光贯穿,隐藏在回忆之中难以注意到确实至关重要的那个点。
在警车的声音到来之后接着就是爆炸的声音,但又不完全是爆炸的声音,在爆炸的前奏中混杂着一点让人难以注意到的,和爆炸几乎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枪声。
赤井秀一心中动了一下,那个枪声绝对不是对着警车开的,揪住回忆的那一个点,他把所有相关联的东西全部深挖了出来。那道枪声的位置似乎是在二楼。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童磨有很大的可能在二楼。毕竟在自己上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大厅里面,组织的一般成员根本就不敢上楼。
能够在自己上楼之后也上来的应该只有童磨还有和他同等级别的人了,那么这个时候童磨的那一道枪声就格外能够引起人的注意。赤井秀一面上仍然是是那副冷静的近乎冰冷的样子,这个时候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些微的不好的预感。
童磨看着他,扇子在基地开着的灯光下面晃出微亮的光,更显的那把金色莲花扇精美无比,但是比那更美的是这个男人在灯光下的那双瑰丽的眼睛,在灯光之下甚至不像是一双眼睛,更像是某种昂贵的宝石,华美,精致,莫名有一种毫无情感的超脱美。
就算是无数次看过这双眼睛,在某些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被吸引到。童磨微微歪着自己的头,那样的动作让他看起来甚至多了几分人性的味道,他就这样带着笑意然后看着赤井秀一说:“真是狼狈呢,看得出来黑麦威士忌君真的被炸弹炸的好惨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故作姿态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面似乎是带上了一点点的悔意,但是脸上的神情又分明是一副微笑着嘲讽的味道:“真是抱歉,下一次我会在引爆炸弹通知一声的。”
赤井秀一把自己渐长的杀意还有怒气通通压下,饶是他这样冷静的人在这种给了自己压制之后还能够被挑起火气的只有童磨一个人了,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这个人说话的拱火能力和他执行任务的能力一样出色。
他曾经有一瞬想过是不是自己的定力还有冷静程度出现了些微的问题,但是就连琴酒那样的人也被挑起怒火之后,他彻彻底底地领悟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问题,唯一的问题也仅仅只是这个人的拱火,嘲讽以及拉仇恨的能力过于强了。
赤井秀一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重新移回到了刚才自己推测出来的信息上面,他墨绿色的眼睛无声地看了童磨一眼,不能被这个人挑动情绪。
隐隐的信息在他的心中就要破土而出的时候,琴酒意料之外地过来了,他没有在刚才爆炸的基地那里面,但是他的身上同样带着硝烟的味道,虽然距离不近,赤井秀一还是能够嗅到传到自己这里的一点味道。
他眼睛之中的隐隐地思考在看到了琴酒之后变成了确认,他无声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枪。他记得琴酒这个时候应该在做任务,能够让琴酒都提前回来看来自己猜测的真的是大差不差了。
组织里面拥有酒名的高级成员有人叛变了,或者是卧底被发现了。
童磨的扇子打开又无聊地合上,他在灯光下面慵懒地靠着墙,然后看着走到了自己身边的这个金色长发眼神冷酷无比的男人问了一句:“哇,好大的硝烟的味道啊,绝对是在任务地点放炸弹了吧。”
伏特加在琴酒的旁边无声地抖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虽然知道童磨从来都不是按照常理套路做事的人,但是看到他这样近乎冒犯的问话还是忍不住心里面开始惊恐。
喂喂喂,怎么说大哥也是组织里面高级成员里面说一不二的存在吧,为什么童磨的发言总是怎么大胆啊,大哥绝对会生气的吧,何况刚才大哥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但是在伏特加战战兢兢地视线之后,琴酒并没有和他想象的一样开始飙升杀气,甚至掏枪。
琴酒丝毫没有像以前一样迸发怒气,居然听到童磨这样冒犯的语气之后神情还平缓了一点。
伏特加的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他甚至恍恍惚惚地想着大哥该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像一些话本故事里面说的一样,邪气入体,性情大变?
琴酒和童磨的对话仍然在继续。琴酒冰凌凌厉的绿色眼睛之中带着些许的杀气,他语气里面像是含着冰块一样的冷“那个叛徒呢。”
童磨听到这样冰冷的语气,神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化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甚至他眼睛斑斓的色彩更盛了一点。他听完琴酒的话之后,半垂下自己的眼眸,似乎是悲惋的样子又好像高高在上的神佛对下面的信徒冰冷无比的垂怜。
金扇半开遮住他上扬的唇角,眼睛里面居然微微地含上了一些泪,那些泪珠称的他的眼睛更加的瑰丽神秘。他就保持着这样似乎是悲伤的姿势说了一句:“苏格兰吗?真是遗憾呢。”
门外有微妙的动静传了过来,赤井秀一看到了门外的那个金色黑皮的男人,他靠在门边的位置似乎是朝这里看过来,那个地方的灯光有些暗,赤井秀一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童磨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样子,即使听到来门外的动静,他依旧没有回过头,他就这样缓缓地说:“我是想要商议的,但是苏格兰先生完全不同意呢,真是遗憾呢。”
说完这样的话之后,他把扇子移开漏出了自己上扬的嘴角,眼睛里面的神采闪烁不定,情绪瞬间的改变,他眼睛弯着把里面瑰丽的颜色遮盖了下去,声音里面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满和埋怨。“真是的,如果答应我的话,现在也不会被烧成焦炭了呢,真是固执的苏格兰君啊。”
琴酒的视线收了回来,他已经提前问过了在那个基地里面的下层人员,知道是童磨开了枪,那个死的人中枪半躺在楼层上,被滔天的火焰毫不留情的吞噬,虽然知道,但是他还是像童磨确认了一下。
得到自己确切的回答之后,他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去继续听着童磨接下来和他扯的一些废话,他还有其他任务需要完成,伏特加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脚步一并离开了。
一时间沉默下来的房间里面,只有浅淡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靠着门暗处的降谷零尽力压下自己翻腾的情绪,但是毫无用处,他甚至脑子里面一片轰鸣几乎都要听不清童磨说的话。
在琴酒过来的时候,他也是迅速别过自己的脸,尽力隐藏着。好在琴酒赶着做任务根本就不在意他。
降谷零握紧了自己的拳,手上爆出的青筋根根分明,像是在彰显这个人极度悲愤的情绪。他的心跳声混杂着耳鸣,然后在一瞬间他什么也听不到了,无论是自己的呼吸声还是心跳,耳鸣。他抬头看着房子中间里的笑着的童磨,眼睛里面爆满了红血丝,喉头甚至有几分腥甜的味道。
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掏出自己的配枪击杀这个仍然带着笑的恶心男人,他爆起青筋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己枪,但是他又强咬着牙用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把手压下去。嘴里面血味蔓延,他最后带着通红的双眼无比憎恨,无比怒火地深深看了那个人一眼。
接着强迫着自己转身离去,强迫着自己像正常时候一样开着车,一直强迫到回到自己的安全屋确认好所有之后锁上门。
他背靠着房门,在心里面喊出了那个名字。
“景光。”降谷零的嘴唇微颤,这个名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被他咽到了自己的心里面,他的眼睛里面第一回不受控制的泛起了湿意。
在这个紧锁的房子里面,金色头发的男人全身上下青筋暴起,眼睛中遍布了红血丝,他紧闭自己的眼睛,不让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出去。灯没有开,这个男人靠着房门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滑落。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无论是谁见到这个时候的他,都能够深刻的看到他身上刻骨铭心般的痛苦。那是深入骨髓的悲痛,痛至无声的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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