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地处东北,西南方是安定祥和的西州、海南,正南是与世无争的湘宜。以北则是狐野族的地盘。

    狐野人争强好胜,民风彪悍,因北方地理环境恶劣,经济不发达,条件艰苦,所以对南方的地盘虎视眈眈。狐野的总领做梦都想着泡南方的温泉,想破脑袋也要挑起点事,来跨过三里峡坡那条破沟。

    东州有位唐将军,听闻也是霸气凌然,豪气冲天,力拔山兮气盖世且为人刚正,军纪严明。

    东州这么有名,绝大多数都是源于这位唐将军的出现。东州的百姓对唐将军的信赖是无条件的,他能在东州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不管哪方的军队势力来犯,都丝毫不退让。

    甚至前几年大旱,土地皲裂,庄家全部枯死,缺水的老百姓喝光了井里的最后一滴水,大声哭号着:天要亡我时,唐将军依旧着铠甲,沉着冷静,极力解决问题。

    当时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唐将军叫全东州的人到他家取水,他家的井是当时唯一还能打出水的井了。每当有人提起他,所有的人就会赞叹,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拯救苍生的主啊。

    “这位唐将军真的如你说的这般神勇吗?”杨零喝着热茶,眨巴眨巴眼睛,听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蒙面人讲故事。

    “其实里面也有些许夸张成分,但是大多数都是真的。”他低头思考:“这回去东州是向他递交军情,现在南方有微小变动,如若是几方势力小打小闹倒还好,要真如我想的那般……将来可就会有大灾难了。”

    杨零听了不以为意,趴在桌子上说:“如果唐将军真如你说的这般厉害,那还怕什么,到时候他指头一动,什么反叛的小势力都地乖乖听他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唐将军虽然极有名望,但他只是东州的正主,自十年年前那场变故,前朝土崩瓦解,现天下没有归于一统,各方势力都独霸一方,连土匪流寇都能自成一派,与曾是前朝的官员抗衡,虽然唐将军祖上就是前朝的护国将军,行事风格也颇有名家风范,但是现在世道不同,将军到了南方,恐不能服众……”

    “……啊呀,我不懂这些门门道道,反正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他,然后就是你们大人物的事情了。我呢带你去东州,然后等你解决了追你的那帮人,我就可以回家了!”

    杨零把茶杯往前一推,不管不顾地说起来:“到时候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那人一阵沉默,杨零看不到对方表情,也懒得猜他的心思。站起来就要上房中休息,被那人一口拒绝,不由分说地拉着赶夜路去了。

    月上眉梢,杨零揣着自己的手在马车里睡觉,旁边那人闭目养神,身子有时随马车规律地晃动一下。

    杨零打了个盹儿,很快就醒了,没办法,虽然累得要命,但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清醒了,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她看了眼旁边的人,突然来了兴趣,蹑手蹑脚地凑到人家旁边,轻轻地掀开人家的斗篷,想一看究竟。

    眼看那兜帽就要被掀开了,一双有力的手有如铁钳一般擒住了杨零,杨零吃痛嗷呜一嗓子,也不管偷看人家了,死命想要推开。

    那人一放手,她咚的一下掉回车角,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凶!又不是要你命!”

    那人坐在那,如之前那般坐着,冷冷的回道:“是姑娘逾距了,还来责怪于我,是不是不太妥当。”

    杨零打了个寒颤,觉得刚刚这蒙面人的声音似乎沉重了些,有点让人不敢亲近,但车中现就他们两人,只得硬着头皮为自己开脱:“咱……咱们走一路了,我都不知你的模样,反倒是你,想开心就开心,说生气就生气,虽说我是一养马的野丫头也没那么多规矩,但是你……你这也太伤人心了吧!”说完自己还湿了眼眶,觉得更加委屈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见我什么时候开心过。”

    “就是今天在茶楼里说唐将军的时候!”杨零回答。

    “我没有。”那人飞快的否认,心情似乎有些奇妙,杨零猜不到什么,也不管他了,坐在那里生闷气。

    不一会儿那人似乎是良心发现,还是开了口道歉:“抱歉,刚刚弄疼你了。”

    杨零哼了一声:“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何模样,这马车里也无别人,我即使偷看了也没人知道,你我也无仇无怨的,能把我怎么样。反倒是你,对我这般不信任,真是的。”

    杨零说来就是给自己听的,也没真打算让对方给自己露脸,毕竟确实是自己无理在先,她打算自导自演,把自己顺道原谅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对方叹了口气,竟自己抬起了斗篷,顺手拉下了面罩。

    杨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趁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一路和自己同行的人的眉目。

    光洁白皙的皮肤,干净凌冽的眉眼,睫毛很长,月光泄露进来,竟是可以在睫毛上留一道光,仿佛是个容器,轻轻接住了光华。

    可是……这模样说是有十二分的俊朗棱角倒也不为过,可那眉眼间似有柔情,有能透出七分的柔美。

    杨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却又发不出声。

    那人轻轻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她:“姑娘,对不住,我一直以为姑娘不注意这些,我也被人追杀不方便透露身份,不过姑娘此行也是为了帮我,让你看也无妨……”

    杨零听的一愣一愣的,冰冷的声音配着那天下无双的面容,又一次给她了无限的冲击。

    “你……你是……”杨零挤出两个字,再也问不下去了,她觉得真是太神奇了,平生第一次分不清男女……

    她飞快地低下头,不再去看他的脸:“额……没什么,是……是我唐突姑娘……额公子了。”她觉得自己脸一定是红了,幸亏是晚上,看不大清,她忽而一想,对啊,现在是晚上,看不清也是正常,说不定我看的不太清楚,别再唐突了人家。

    她支支吾吾了一下,又开口道:“不知……如何称呼啊?”

    对方听了也是突然顿住,感情这一路下来竟不知道姓名,便开口轻声说道:“叫我子桑就行。”

    “子桑……”杨零心想,这名还怪好听的。

    她正想进一步再问什么时,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杨零差一点从里面掉出来,子桑抬起一只手死死地把她拦住,又按到座上,手脚利索地带上斗篷蒙上脸,掀起帘子跳了下去。

    “手劲儿这么大,应该是个公子吧。”到了这节骨眼上了她还在想这件事,回过神儿来时,自己都觉得有点羞,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连忙爬到车门口,小心地往外看。

    只见子桑站在那里,四周围了一圈黑衣人,马夫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杨零仔细辨认了一番,猜测应该就是当时在湘宜碰到的那些人。

    真是阴魂不散!

    杨零原缩回到马车里,一点动静也不敢有,心想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要不自己就会成为累赘,到时候自己受伤是小事,要是连累了那子桑公子,怕是会坏了大事。

    只听那黑衣人大喝一声:“上啊——杀了他赏五十万黄金!”外面一阵嘈杂,乒乒乓乓就打了起来。

    杨零吓得抱住脑袋,也顾不得那孤军奋战的公子了,满脑子都是爹娘的怀抱和满场的马驹。

    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抱着爹娘哭一场。她想,这就是她最后的愿望。

    一名黑衣人操着刀大声叫嚣着就冲了上来。

    子桑刚出来就发现这不是在湘宜的那帮人,而是跟了一路的“老朋友”,不禁冷笑了一声:“哼,你都喊了百八十遍了,我劝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开口,得了别人笑话还拿不着赏钱。”

    黑衣人不说话,开始和其他人配合地出招。子桑一边拆招一边将他们带离马车。这打打杀杀一路,谁有个什么剑法,走什么门路也算是都摸了个遍。那帮黑衣人不管用什么法子,最后总会败在那么几招上。杀不了他,就撤退,等时机成熟了再上去讨教一番,久而久之,哪还有刺杀的感觉,整个就像是集体去切磋武艺的。

    他们也不害臊,看样子是厚着脸皮已经跟了一路了,心想大不了再失败一次,改日东山再起,再战他个三百回合。可没想到这回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了,粘到那个人身上哪个人就动不了。最后竟是把所有黑衣人都制服了。最可恶的是,撤了他们的黑衣还把他们绑了个结实,丢在了路边。

    黑衣人气急败坏:“你这个败类!你……你不杀我们,是想羞辱我们吗?”子桑本想着这帮人没什么本事,就随他们去吧,可是今天突然发现这么一路跟到东州也不是办法,还是保险一点,制住他们比较妥当。

    “喂,你说话啊!”黑衣人几番挣扎,觉着捆手的布似乎越来越紧了。

    子桑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玩够了就回去吧,别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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