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内心触动很大,也想和久别重逢的阿姐伤感一会儿,无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旁人看来实在是奇怪得很。他只好拍着阿姐的后背,轻声安慰她。

    “还有办法治吗?”忆笙突然问。子桑摇了摇头表示可能性不大,忆笙拧着眉,认真地对他说:“我会找方法治好你,想尽一切办法。”

    子桑摇了摇头:“阿姐,也无碍,只是不能作表情罢了,没什么不便,还是别再分神来管我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忆笙没接他的话,又问了些琐碎事,想到子桑舟车劳顿,就安顿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零推开房门就看到子桑和唐将军还有莫怀凌在院子里练剑,鸡还在笼子里没有放出来,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已经起的够早了没有开口打扰他们,坐在门槛上观看。

    将军练的剑干净利落,招式不多,但是每一步都让人看得舒爽。莫小公子也收起浮躁心性,行云流水般耍了一套剑法。杨零虽然不怎么懂,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两个的剑法有着天壤之别,莫怀凌的剑法看得人眼花缭乱,像花一般,柔而婉转,但是花中像是有刺,柔中带刚,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这剑法一点都不适合莫怀凌。”杨零心中想:“他这样子的应该拿个锄头,看哪里不顺眼直接操起来砸过去。”心中这样想着,脑子里浮现出莫怀凌拿着锄头砸人的画面,杨零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引地在一旁练剑的莫怀凌注意。莫怀凌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冲杨零道:“野丫头,终于舍得起来了?”杨零哼了一声回他一句:“这得怪你,昨晚你睡觉又打呼噜又说梦话,吵得我都没睡好!”

    “你你你胡说!”莫怀凌冲到杨零面前:“你个死丫头,我才不会打呼噜说梦话!”

    子桑和忆笙看着这两位一大早吵吵闹闹也不插嘴,就一边静静的看着,不一会儿老管家来了,叫他们去用早膳。

    忆笙是军人,时常也忙,饭桌上也没有名门的那些规矩。她简要的说了下接下来的打算,谈起要秘密去西州一趟。

    “西州离这里很近,邓大人也说西州很多人突然之间便消失了甚是奇怪,我想从那里开始调查。”

    子桑听了稍作思考便说:“阿姐,这趟由我代劳如何?”

    忆笙听言摇了摇头:“尔荣,你昨天刚刚回来,我想着你在家中休息些时日,别掺和这些事了。”

    “阿姐。”子桑放下筷子看着她说:“我此番回来就是为了要帮你,你掌管东州大小事宜,本就无法抽身,而且要是派身边的得力干将前去,会被其他有心的势力看到,如果这件怪事和他们有些牵连,怕是打草惊蛇,会不好办的。”

    忆笙面露难色,子桑见她有所动摇,接着说:“何况我这次回来没多少人知道,由我去查,他们不会那么早怀疑到你的头上。”

    忆笙眉头紧锁,最后终于妥协:“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我去查探狐野那边的动向。”

    “到时候派人和你联络,你切莫急躁,听闻那些人马神出鬼没,你路上要小心……”

    子桑一一应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一边默默扒饭的杨零看着这姐弟两,觉得好奇,这二人容貌相似,性子好像也差不多,这一家子都这么个德行吗?想来那老唐将军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莫怀凌扒了口饭说:“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忆笙惊讶道:“莫怀凌也要前去?”

    莫怀凌回答:“当然了,我得跟着他,老爹说了,让我看好他,出了什么差错回去可是要受罚的。”杨零一听差点笑出声:“你?也不知道前些天调皮被人家抓住的是谁啊是谁啊!还说保护人家。”

    一提这件事,莫怀凌羞的脸都红了:“你怎么抓住这件事不放了!我确实实力不及先生,但是也比你强,剑都不会使的家伙还来嘲笑我?”

    “我一养马的丫头学什么武,有人保护我就够了!”

    “好了,别吵了。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子桑劝住了二人,转而对忆笙说:“阿姐,他是熟人托我照顾,来历练的修行的,让他和我去无妨。”

    忆笙又问:“既然你决定了就这么办吧,那杨姑娘……”

    “我啊……我有个哥哥在东州当兵,我想去探望,然后就回湘宜。”

    莫怀凌凑上来:“野丫头,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那……你回家的路怎么走?”

    杨零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软了一下,也不咄咄逼人了:“刚刚你也说了,我是个不会武的养马丫头,跟着你们那才是拖后腿的,我就不去了。”

    子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忆笙则回答:“杨姑娘的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会更容易找到他。至于你回去的路,我会安排人手,护送你回去。”

    不久,子桑便带着莫怀凌辞别了众人,去往西州。

    走的时候杨零还和莫怀凌斗嘴,也净是说些别给子桑添乱的趣话。二人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年龄相仿,很快也算是混熟了,莫怀凌最后拍着胸脯说:“等事情办完了我可以带你到我家,让你长长见识。”

    “好啊!”杨零答应道:“你这一路上可要听子桑的话。”

    莫怀凌都快毛了:“哎呀你都说几遍了!烦不烦,快回去吧,不用送了!”说罢头一扭就催着子桑走了。

    身后杨零长了张嘴,又合住,最后一个人喃喃自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走了不远,子桑见莫怀凌无意识间往后瞟了几眼,不禁打趣:“都拐了个弯了,现在还能看到什么?”

    莫怀凌回头瞪他:“谁说我是看她的!我就是……活动一下脖子,昨天好像有些落枕了。”

    子桑哼笑了一声,也没去揭穿他。

    二人马不停蹄,第二日便到达了西州。

    西州地界很大,具体有多大也没人去好好划分,乱世中这些东西都不如吃饭养家重要,就是边界的人家有的说自己在东州,有的则说在西州,属于混乱的交界地带,在往里走便真正是西州了。

    子桑到了边界便慢了下来,沿途打听消息。

    路上确实有人讲最近很多人都失踪了,有人去找过,也没找到什么。

    莫怀凌还听到子桑一直再问盘玉的所在,他好奇的问子桑:“先生为何一直打听盘玉这个地方?很重要吗?”

    子桑说道:“盘玉地处偏远鲜有人知,但是消息却很灵通,里面还有我的旧识,可能会问到有用的信息,只是我当年是慌乱之中进的盘玉,现在有些找不到方位了。”

    子桑问了几家做生意的店却什么都没问出来,他想,阿姐猜的没错,这里发生的怪事靠一般的方法问怕是不行的,而在一旁的莫小公子看来,这问不出路的所有缘由就是——子桑太凶了。

    我们灵动可爱,富有朝气的莫怀凌一个帅气甩头就能迷倒众多少女,一个回眸就能牵动周围人的心,所以这种时候他大发慈悲,决定帮这个面瘫一回。只见他就和子桑说了一句:“看我的!”就踱着步子到了柜台前面。

    前台掌柜的正抱着算盘算账,见和刚刚打听事的人一起坐着的小公子走了过来,小公子俊俏的脸上一双水灵的桃花眼扑闪扑闪的,然后小心地趴在柜台上,塞了些银两给他:“掌柜的,我……想问一件事。”

    掌柜放下算盘抬头看着他,笑着说:“哎呦!客官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我来这里想问一下西州盘玉怎么走?”

    掌柜的脸上笑容有几秒的迟疑,而后把银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缓慢说道:“客官,小店就是开在东州边上,对西边的事不太了解,你要不去别处打听吧。”这说辞他们听了一路,所有的人都不告诉他们西州发生了什么。

    只见莫怀凌的脸一点点开始泛红,眼神似有闪躲,小声开口道:“掌柜的,实不相瞒,我是东州的富家公子,半年前来西州游玩,偶遇一姑娘,我们一见钟情,她说她家在盘玉,我们约好了时间到盘玉见面的,这回我偷偷跑出来就带了一个保镖护送我。”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子桑,对方则有感应一般回头也看了看他。莫怀凌回头接着说:“掌柜的,我们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但是我却在这里迷了路,我在东州听说这里发生了一些怪事,西州有的地方的人突然间失踪了,我有点担心,怕她也……”

    说到这里莫怀凌眼眶里已经乘满了泪水,掌柜的也动容了,觉着眼前的客人怪可怜,但是他犹豫着,还是不告诉他。

    莫怀凌见差些火候,开口就哭:“掌柜的你就可怜可怜我把,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你看我手上都磨出茧子了!之前我可没受这些罪。”

    “……”

    “小莲,我可怜的小莲,是我不好,不知道你是否遇了难,我内心好焦急好难过啊!”

    不远处拿着茶壶斟茶的子桑听言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掌柜的也是为难,最后还是败给了莫怀凌,只听他一声叹息:“唉,这位公子,实不相瞒,西州里面的情况一般都没人敢说什么,不是我们冷漠,实在是活命要紧啊。”

    “怎么说?”

    掌柜的顿了顿,弯下身子贴近莫怀凌说:“西州里面有鬼怪,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出来过了,外面经商进去的人大多数也没有回来,而回来的寥寥几人都说里面有可怕的鬼怪,飞也似的逃走了,前不久有人给进西州的人指了路,那个指路的第二天就暴尸家中,死状凄惨,大伙儿都说是里面的鬼怪在作怪。后来这样的事又犯了一起,我们都吓得不敢给人指路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你口中的小莲……怕是凶多吉少了。”

    莫怀凌看掌柜的不像是在说谎,他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叫上子桑准备继续往前走。

    他一只脚都迈出去了,似有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借着之前逼红的眼眶,神色坚定地对掌柜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决定还是要去找她,即使……即使死在里面,我也不会后悔。”

    莫怀凌一脸赴死的表情,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抖。扭头往出走的时候,掌柜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在莫怀凌疑惑的眼神中扯了张纸写了几个字匆匆揣在他怀里对他说:“出去别说来我家的店吃过饭,你走吧,永远别回来找我。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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