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月的时间,许文竹一直过着单调的生活,卧室、实验室、改造成会议室的小书房三点一线,期间,方越也一直遵照许文竹的吩咐,除了在用膳的时间向他汇报一些最新的进展外,其余时候都没有主动打扰过许文竹。
直到这一天——
清晨,许文竹洗漱完毕出房门的时候,就遇到了正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方越。
“怎么了?”许文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方越的这幅神情了。
“少爷,大事不好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许多人都在传,这片区域似乎正在逐渐被毒雾侵蚀,最近很多人生病都是因为这个。”
闻言,许文竹微微皱眉,那些病人疑似中毒这件事只有他和那几个大夫知道,连方越他都没有告知,难不成又是哪位大夫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顿时有些头疼,自己的药剂研究这才刚刚起步。
他揉了揉额角道:“先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查了。”许文竹的话被一道声音打断。
许文竹和方越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是一身华服的薛自臻正领着几个手下向自己这边走来。
知道许文竹和薛自臻确实正式和解,府门口的侍卫便也没有拦着薛自臻,但他们没有想到,薛自臻没有依照礼节在前厅等候,而是直接找到了后院。
但这个时候大家都没顾上计较他的失礼。
见许文竹有些愣怔,薛自臻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下官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不过说到这里他就没有继续往下了,而是看向方越。
许文竹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吩咐方越说:“你先叫人持续关注这个事情的走向,其余的再说。”
“是,少爷。”方越领命退下了。
许文竹也没有再前往前厅,而是屏退了守在院落外的下人,和薛自臻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继续谈了起来。
“下官昨天晚上就接着信了,说是这些时日那些人生的病和之前天灾得的病一模一样,当时还没有人联想到这片树林有问题,大家都以为是之前就得病了,只是现在才发现。”
薛自臻接过许文竹递上来的茶水,道了声谢后,继续道:“最初说这个事的就是马家人,他们见老太太的病一直没好,所以忍不住这样猜测。”
许文竹对这个马老太太有印象,这是贺松衡报告给他的,第一个发现症状的人。
”下官见天色不早,这事不过是马家人胡乱猜的,所以便也没有管,但是今天早上……”薛自臻顿了顿,“下官发现不少人都在说这件事,还有人开始联想到之前颜色有些不对劲的树枝和树叶,大家便开始传此处也被天灾污染了。”
“加上城主最近每日都会召集大夫们到城主府里来,城里的人对这个流言更加深信不疑了。”薛自臻犹豫了片刻,还是补充道。
许文竹一时沉默了,他当时只想着抓紧时间了解病例情况,争分夺秒制作药剂,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就在这时,府里一个下人在院落外高声喊道:“少爷,少爷,不好了!门外有一群人等着问少爷到底怎么回事呢!”
许文竹站起身来,打开院落们,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下人喘着气,花了好一会才将事情说清楚了,原来是有的城民听说了采石队的人曾经被发到过汤药,更加确定许文竹对此必定是知情的,所以有些家中亲人因为天灾而丧命的人,便按捺不住,来找许文竹问询情况了。
许文竹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薛自臻的声音:“城主,下官觉得现在不宜和天灾扯上什么关系。”
虽然许文竹之前并没有明确说过他最近种种的行为和那个天灾有关,但是薛自臻已经从他的神态上猜到了。
见许文竹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自己,薛自臻自荐道:“如果城主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出自己的一份力,好让城主有空余时间做更重要的事。”
他似乎连许文竹最近在做什么也都猜到了。
许文竹没想到薛自臻会主动提出帮忙,他愣怔了一会儿后,突然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
去安抚城民、平息最近的骚动无疑会浪费他很多的时间,而现在离他们预计的大规模发病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了,他实在分不出来精力去应对这些事情,薛自臻的提议无疑是最好的。
至于信任问题……
许文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薛自臻,对方满身戒备和敌意的样子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道:“你已经想好要如何应对门外的那些人了吗?”
“是的,”薛自臻也没在意许文竹疑似试探性的话,回答道,“只需要找一个和这个症状相似,比风寒更为严重,但又不至于引起恐慌的疾病即可。”
不得不说薛自臻的想法刚好和许文竹不谋而合。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向众人解释真相好呢?”许文竹又问了一句。
他这样说,其实就是变相地肯定了薛自臻的猜想。
薛自臻闻言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许文竹竟真的向自己坦白了,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正色道:“回城主,下官认为此事能拖就拖,如果能不暴露是最好的。”
薛之谦虽然大致猜到了许文竹最近叫那些大夫来做什么,但是他似乎抱着消极的态度,并不认为那些大夫能够治疗这些人,所以他对于这个问题的想法倒是和许文竹有些出入。
许文竹理解他为何会这么想,也便没有告知自己真实的想法,不管怎么样,至少都得等到他能够研制出正常服用的解毒药剂才能公开。
“那这次的事就拜托你了。”许文竹没有再问,他对现在的薛自臻是信任的,无论是能力还是他的意图。
薛自臻没有想到许文竹当真这么快就选择了信任自己,他忍不住略带诧异地看了许文竹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道:“下官领命,必不会辜负城主的信任。”
说完,他便领着自己的人去找方越商量如何应对门口的城民了。
薛自臻走后,许文竹这才有空吃两口早膳。
然而就在他刚用完早膳,打算去实验室时,却又遇到了从门口回来的薛自臻,观对方的架势,似乎还是来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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