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女皇这层依仗,姜嬿在魏王府的日子着实好过了几天,但也就是几天而已。
一段日子后,姜嬿既没被女皇召进宫去说话,也没再得女皇询问打听,那些冷嘲热讽过她的姐妹们又开始对她冷嘲热讽了。
姜嬿并不在意,她在等卫辰约她出去做最后一次谈判,她想,她这次的手段足够让他们清楚,她不止有诚意,也有本事助他们一臂之力。
奇怪的是,都快一个月了,姜嬿还是没等到卫辰的邀约,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吴钧已经瞒着她私自找卫辰谈判两次了,今日已是第三次。
“吴世子,不是卫某不信你,姜姑娘在圣上面前多受宠皆是你我亲眼所见,卫某便是有心,也没胆子叫她来给我做婢女。”
通过前两次与吴钧单独谈判,卫辰已经摸清楚吴钧所以为的条件就是他想把姜嬿讨过来,看来这个吴世子丝毫不知姜嬿真正的目的,还以为是卫辰要娶吴婍月。
卫辰将计就计,模棱两可认下他对姜嬿确有心思,但亲眼见识过女皇对她的宠爱之后,实在有贼心没贼胆儿了。
吴钧心里鄙夷卫辰胆小如鼠,面上不显,耐心道:“卫兄前途无量,是我大周的栋梁之才,那姜氏再受宠,也只是一时荣光,卫兄才是她以后的依靠,卫兄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卫辰沉默,似有所心动,却还是犹豫道:“姜姑娘待吴世子情深,吴世子真舍得她?”
吴钧摆摆手,大方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叫一女子困住手脚,她能入卫兄的眼,是她的福气。”
卫辰狐疑不决,“姜姑娘又寻死觅活……”
他可不想背上逼死良家女子的罪名。
吴钧哈哈笑:“卫兄,女子最好驯服,等你成了她的天,她不认也得认了。”
看看卫辰,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卫兄这般好模样,只要那功夫好,什么样的女子驯服不了?”
他拍拍卫辰肩膀,卫辰干笑,对于那功夫,男人们流连风月场,彼此心照不宣。
“卫兄,怎样,给个痛快话儿,答应下来,坐拥两个美人,你不亏!”吴钧瞅准时机催促道。
卫辰仍是干笑,“容我再想想。”
吴钧心里也骂卫辰优柔寡断、无赖难缠,面子上却只能笑着说好。
这次碰面后,过了两三日,吴钧又约卫辰去紫金阁谈话。
卫辰应约,进门见是吴钧一个人,特意环顾四周,没见姜嬿,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同吴钧见礼:“吴世子莫急,容卫某再想两日。”
然后并无多留的意思,辞道:“卫某今日还有约,等卫某想好了自会给吴世子答复。”
说罢,转身就要走。
吴钧拽住他进了门,意味深长地笑道:“卫兄,你今日若走了准要后悔!”
说罢,递给他一包四四方方的药剂,冲屏风后的内间看了一眼,拍拍他肩膀:“卫兄,我的诚意,好好享用。”
交待完,吴钧自己出了房门,碰见王徽在外头等着,意外地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冲他笑笑:“王兄与卫兄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王徽笑着解释:“今日约他喝酒,他说有事同吴世子说一声。”
吴钧笑了笑,走近递了一包同样的药剂给他,“王兄进去吧,我也回去了。”
“这是?”王徽拿着药,疑惑的看他。
“给你和卫兄的下酒菜,好好享用。”吴钧志在必得地笑着离去,心里却道,倒想看看,他们兄弟关系是不是好到能共享一个女人的份儿上。
王徽带着疑惑进门,来到屏风后内间,和卫辰站在一处,看着躺在卧榻上的姜嬿。
吴钧这是把人送给他们了?
“现在怎么办?”王徽问道。
“拿水泼醒。”
卫辰去外间掂茶壶,刚转身,听到身后响动,却是姜嬿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们出去!”姜嬿似是很难受,小脸儿红扑扑的,戒备地瞪着两人。
她醒了,省得卫辰折腾。
两人坐去外间,突然王徽看向门外,察觉有人偷听,他和卫辰对视一眼,卫辰重回内间,王徽去开门。
“吴世子,你在这里做甚!”王徽仿似被人打扰了兴致,不悦道。
此时,内间里,姜嬿抱着痰盂本打算把吴钧趁她假装昏迷时喂进去的药催吐出来,听到门外吴钧的声音,也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吴钧呵呵干笑着,朝房内瞥了眼。
“吴世子不是反悔了吧?无妨,带姜姑娘回去吧。”
王徽为他让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哪里话,我就是想交待两位,怜惜她些,莫,莫伤了她。”
吴钧说着又朝内间瞥了一眼。
卫辰解开衣袍,装作脱了一半被人打扰不得不穿回去的样子,冷着脸出了内间,冲吴钧道:“世子既如此怜惜,君子不夺人所好,带她回去吧。”
边说话,边恼怒地系衣袍,显然对他此举十分不满。
吴钧急忙赔罪:“卫兄莫怪,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朝内间瞥了一眼,狠狠心,一甩袖子走了。
王徽这次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看着吴钧出了紫金阁才重回房间。
姜嬿抱着痰盂,使劲儿抠嗓子眼催吐,来之前,吴钧邀她去他房里喝茶,出门前她催吐过一次,在马车上她假装昏迷,谁知到了紫金阁,他又喂她一粒药丸,她本想含在嘴里,找机会吐掉,谁知他极为小心,掰着她嘴喂茶给冲了下去。
吐了一会儿,她漱漱口,仍然觉得通身燥热,浑身酥软无力,她不停用凉茶漱口,只有这样才好受一些。
卫辰对她道:“没用,药效已经发作了。”
他自然知道姜嬿这模样是吃了什么药。
姜嬿无力地看着他,“你们不要趁人之危。”
卫辰漠然一笑,趁人之危?她若是冰清玉洁一个可怜女郎,他或许会有这念头,可她是吴钧的女人,不知被他当成物件送给多少人把玩过了,他会稀罕?
不过,他还是坐去榻边,轻/佻地说道:“姜姑娘,你服了春·药,难受的很吧,你毕竟待我有恩,我倒愿意,以身相许,报答你。”
说着话,他轻轻去掐她下巴。
“滚!”姜嬿毫不留情啐了他一口。
卫辰闭眼,眉心紧皱,拳头紧了紧,起身去外面洗脸了。
只剩王徽呆呆站在一旁,他还真没想到姜嬿性子这般火辣。
姜嬿看向王徽,“药效多久能过去?”
“啊?”王徽歪头,愣了下,他怎么会知道这事,他又没有吃过那药。
姜嬿从他神色里明白他也不懂,又问:“有办法解么?”
“呃。”王徽还是不懂。
“你们能拖多久?”姜嬿放弃问他药的事了。
卫辰这时进来了,漠然中带着些戏虐,“只要我们不送你回去,吴世子不敢来要人。”
既然说是送给他,那自然得让他尽兴,何况,吴钧还给他和王徽备了助兴的药。
这兴致一起,留她两三日都在情理之中。
姜嬿放心了,冲他们道:“你们出去,等我药效过了再说。”
卫辰不走,似笑非笑看着她:“姜姑娘知道这药能持续多久么?”
姜嬿瞪着他,看来他吃过。
“没人帮你的话,你至少得,心痒难受两个时辰。”
卫辰看笑话一般望着她,“不如,我找个人来帮你?”
“滚!”
姜嬿操起枕头冲他砸了过去,“羞/辱我很开心么!你个混蛋!滚!”
卫辰眼眸骤冷,扔了枕头,在王徽惊愕地以为他要跟一个女郎动手的眼神中,把姜嬿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我!”
姜嬿浑身没劲儿,只能掐着他手臂指甲盖大小的肉转圈儿拧,四两拨千斤,这种痛感不亚于捅他一刀。
可卫辰连眉头都没皱,看着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抱你出去,你是装晕还是装乖,还是继续撒泼,被我打晕?”
姜嬿怔了怔,闭上眼睛装晕,怕被人看见自己相貌,脸往卫辰怀里一埋,挡的严严实实。
王徽看着很不是滋味儿,这事他也能做,且他肯定比卫辰做得好。
“去螓芳楼。”
卫辰抱着姜嬿出去了,王徽哦了声,拔腿去追。
王徽亲自赶车,卫辰和姜嬿同坐车厢里。
一进马车,姜嬿一脚踹开卫辰,“离我远点!”
她不知为何,小脸儿比方才还红,又红又润,娇滴滴的十分诱人。
卫辰没想到她使这么大劲儿,差点儿被踹出马车,幸而撑住车壁才稳下身形,却是“哐”的一声结结实实在门框上撞了后背一下。
“没事吧?”王徽的声音递进来,带着一丝告诫。
告诫卫辰别乱来。
“没事。”卫辰冷声道。
姜嬿咬唇看着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发出诱人的声音,胸前似有一团火,烧的她只想解衣纳凉。
这种时候,绝不适合男女共处。
“你出去!”姜嬿像只小狼,要把可能的入侵者赶出自己地盘儿。
“不行。”
卫辰漠然说道,她以为他多想待在这里?
不得不承认,这个模样的女郎比平日那个冷静从容咄咄逼人的她更明艳诱人,他终究是男人,方才被她火一样的气息打在胸口,他几乎要按捺不住怦怦想要跳出来的心。
他也不想在这里遭罪。
“为何不行!”姜嬿快哭了,她不想男人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
“姜氏,你糊涂了不是,你今日做什么来的?是你表哥把你送给我,是你跟他说我觊/觎你美/色,你觉得你这副模样,我不该在马车里消受美人恩?我该出去跟个臭男人吹冷风?”
姜嬿愣住了,他说的句句在理,可她不想管,就是不想他看见她的狼狈。
她刁蛮地踹他大腿,“我不管,你出去!”
这个时候,她没有理智,只想保全她的尊严。
卫辰蹙眉盯她。
她继续用一双小脚踹他大腿,“你出去!”
再踹过来时,卫辰钳住她的脚,“再不消停,莫怪我不客气!”
姜嬿呜呜地哭起来,另一只脚去踹他手臂,“我让你出去!”
卫辰钳住她两只脚,正要发火,见她哭得实在可怜,一时没了脾气,丢开她双脚,背过身去对她道:“我不看,行了吧!”
她刁蛮地说道:“我不信你,你把车门打开!”
卫辰不解她的胡搅蛮缠,回头问:“开车门做甚!”
“你又看!”
姜嬿重重在他背上踹了一脚,卫辰一个踉跄差点撞在车门上,虽然恼怒,却是不敢回头跟她争辩了。
“把车门打开!我热!”姜嬿哭喊道。
卫辰只好打开其中一扇车门,然后就看到王徽幸灾乐祸地回头看他。
卫辰拧眉,正要骂王徽,突然屁股挨了一脚,他下意识往前栽去,直接滚出车门跌了下去,幸而他反应快,一个筋斗稳稳扎在了地上。
王徽急勒马,恰在这个时候,里面的女郎把车门从内锁上了。
王徽看着卫辰笑,拍拍自己身旁的空地儿,“看来,你只能跟我这个臭男人吹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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