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沈奶奶终于醒了。
当她睁眼看到沈献时,惊喜的一笑,声音虚弱的说道:“我家献献怎么在这里,奶奶是做梦了吗?”
沈献忍着眼泪,拉着奶奶的手轻柔道:“你没有在做梦,奶奶,我就在你身边呢。”
老太太感受到孙女手心的热度,这才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环视了一眼周围,看到雪白的墙壁和陌生的陈设,一时间有些晃神。
“我这是在哪啊?”
“你在医院,奶奶,你生病了。”说到这里,沈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傻孩子,奶奶年纪大了,就是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哭什么,别哭。”
虚弱成那样,奶奶还是挣扎着要抬起手给沈献擦眼泪,沈献赶紧扶着她的手,“奶奶……”
“对了,好像是你隔壁张哥张嫂送我来的医院,你有谢谢人家没有啊?”
“谢过了,奶奶。”
“这就对了,多亏了他们。不过也怪他们,不是什么大事,把你叫回来做什么。”奶奶看着孙女哭,满眼都是心疼。
沈献咬咬牙,挤出一抹笑,“奶奶,我们现在在北冀。”
“啊?”
小老太太诧异极了,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人就到北冀了呢?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候顾琛走了进来,看到老太太醒了,赶紧走过来,“奶奶,你醒了?”
奶奶看到俊朗帅气的顾琛,笑了,“我认得你。”
顾琛也一笑,“奶奶,我叫顾琛,去过你们家的。”
“嗯,记得记得。”
两人一说话,悲伤的气氛稍微有所缓和,沈献看着两人,也露出了一点点笑。
“饿了吧奶奶,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营养餐,你先吃点啊?”
以前的顾琛温柔,今天的他格外温柔,照顾着沈献和奶奶吃完饭后,在奶奶小憩的时候和沈献到外面说话。
“刘医生要是找不到,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沈献靠在门上,心里难受极了,医生说,不抓紧时间做手术的话,奶奶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联系了国外的医生,包括刘医生,也都在联系,不出两天,人就能到北冀,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才短短两天的时间,沈献好像一下子就瘦了一圈,顾琛心疼的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胸膛宽厚,将沈献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安全又踏实。
等待脑科专家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这期间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扛不住进了icu。
沈献心急如焚,守在icu外面任凭顾琛怎么劝都不离开。
期间她远在海外的父母在登机前打了电话过来,“献献,你别担心,爸妈马上就到了,一切都有爸妈在。”
沈献将奶奶目前的状况跟他们讲了,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后,便已不想再多说话,便匆匆挂了电话。
原以为这一夜要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没想到顾琛请的国外专家预期的时间早到了。
院长亲自领着专家和顾琛沈献,以及奶奶原先的主治医生开了手术研讨会,时不待人,在大家的一致决定下,都认为越快做手术越好。
沈献在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一只手都在颤抖。
“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顾琛,我怕——”
她看着手术同意书上的字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晕开,她几乎不敢下笔。
顾琛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做手术,最起码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如果不做,奶奶可能……沈献,你再好好想想?那么多生死时刻你都经历过了,你应该为奶奶争取一份生机。”
“可是那是我奶奶,我自己怎么样都行,可那是我奶奶啊……”
沈献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震碎,疼的她呼吸都急促起来。
顾琛不是不心疼,但他清楚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理智,他抚上沈献的肩膀,温柔的顺着她的长发,不再说话,给她时间让她整理自己的思绪。
“准备手术了,请问手术同意书签好了吗?”
一名医生从里面探出头,询问道。
沈献透过他打开的门缝,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奶奶被从icu推进了手术室,噌的站了起来,“奶奶……”
她的音容笑貌,此刻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被看见,也已被苍白和憔悴取代。
沈献握紧手中的比,“哗哗哗”在手术同意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即递给医生,“签好了。”
医生拿了手术同意书后,便关上门进去了。
沈献趴在门上无声落泪,什么都看不到了,她不知道奶奶这一趟进去,到底会怎么样。
顾琛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沈献,要相信奶奶,她是一个生命力顽强的老人,你听过相信的力量吗?”
沈献低头不语,由他拉着坐在旁边椅子上,“这个世界上又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比如说量子纠缠,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会有一中能量在人类的身上流动。沈献,只要我们有强烈的信念,奶奶也一定会感受到的。”
顾琛将她的双手放进自己的手里,“乖,我们默默在心里祈祷,祝奶奶手术顺利。”
沈献睫毛颤动,在顾琛的温柔劝导下,终于平复了心虚,点点头,安静的坐在那里,在心里为奶奶祈祷。
夜里的医院,安静的可怕,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每一秒钟都让人难熬。
寂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献第一时间抬头往手术室的方向看去,只见大门紧闭,依旧还在手术中。
脚步声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的,为首的是面色匆匆的院长,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医生护士,还有一个外国人。
“顾,顾先生,好像弄错了。”
院长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走的急,说话都有些结巴。
“什么弄错了?”
顾琛起身,目光扫过站在院长身侧的金发男人。
沈献也是紧张不已,不知道院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弄错了?这个外国医生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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