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鸦竹安提着小行李箱踏上回p市的飞机。
飞机头等舱的位置隔得开, 中间还有隔板遮挡,十分适合喜静、社恐人士。
鸦竹安到时, 头等舱里似乎已经有人坐着。
他找到位置坐下, 另一个座位上的人却循着动静无聊探出头,两人的目光恰好相接。
哟,还是熟人
鸦竹安眉头一挑, 头等舱的另一位乘客正是两天前才见过的黄毛。
黄毛见状露出傻愣愣的笑,亮眼的黄毛随着他的动作迎风飘荡。
鸦竹安回以淡淡的微笑
黄毛笑得更灿烂了。
“你傻了?”
另一道疑惑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一头荧色的红毛冒出来。
看见鸦竹安, 红毛也愣了几秒。
温润的五官恰似中国传统的山水墨画, 姿态优雅,背脊如劲竹, 笔直坚/挺, 气质温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颇有如玉君子之风。
难怪能让“颜控”露出这样的表情。
红毛忍不住暗中打了黄毛一巴掌,面对兄弟的指控和怨念, 红毛回以眼神:哈喇子掉下来了。
黄毛擦了擦嘴角没看见痕迹, 他对着红毛怒目而视。
两个不同颜色但同样招摇显眼的脑袋冒出隔板,看起来滑稽又搞笑。
鸦竹安肩膀上的小符人捂着眼睛。
咦,傻人类看多了可是会变傻的,符宝才不要变傻。
鸦竹安礼貌点头微笑后坐下。
对于黄毛的眼神, 他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也是他除旅游外非必要不外出的原因之一。
小插曲很快过去
许是早上六点的班机太早, 而能做得起头等舱的人不差钱, 一直到飞机起飞,整个头等舱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a市与p市相隔很远,即使坐飞机也要六七个小时。
鸦竹安戴上眼罩躺下, 现在才清晨六点,正是补觉的好时候。
小符人也有样学样,它窝在主人心口,扯开一张叠好的小丝巾盖上,整理好后闭着眼呼呼睡觉。
头等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只要有心还是能注意到同舱乘客的状况。
不远处的位置上,黄毛压低谈话声。
红毛见黄毛小心翼翼的样子翻了个大白眼,但也还是跟着压低声音。
鸦竹安一觉醒来时才上午九点,飞机还在天上。
无聊的黄毛躺在座椅上卷着卫衣帽的蓝绳,他突然猛地坐起来掏出一盒扑克:“要不我们来打扑克牌吧。”
红毛见他兴奋的样子先泼了盆冷水,他们只有两个人。
黄毛立刻朝鸦竹安的方向挤眉弄眼,头等舱里只有他们三个,鸦竹安自然是不二人选。
当了二十多年兄弟,红毛还能不明白黄毛在想什么。
这家伙看见美人就走不动的性子打娘胎里就有,偏偏还只是单纯欣赏,顶着一头黄毛,做着毛头小子的事,反倒落下风流的名声。
黄毛兴冲冲地跑上前:“朋友,打扑克牌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鸦竹安在黄毛期待的眼神下点头。
“太好了”
黄毛欢呼起来,像个得到糖吃的小孩。
头等舱的单个位置空间很大,别说三个人打扑克,就是四个人搓麻将也不成问题。
红毛抬头看见两人眼睛闪过惊诧,没想到黄毛真能邀来这人。
红毛时常跟着师父外出接单,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
他心里清楚,像鸦竹安这样的人外柔内刚。
表面上看起来温温和和,但除非自愿,绝对不会因为他人而勉强自己。
当然,红毛没直接表现出来,他看着傻笑的黄毛抵着下巴想。
难不成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三个人三面而坐,打起斗地主。
“三五带对四。”
“三q带对九。”
黄毛望着只剩下两张牌的鸦竹安嘿嘿一笑,他甩出四张牌:“六炸。”
鸦竹安似笑非笑,他漫不经心地摊开手里的两张牌,缓缓道:“王炸。”
“嗷,王炸怎么又在你手上!”
黄毛愤愤不平,他们一共打了十局,次次王炸都在鸦竹安手里。
他确定大美人没有出老千,一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论出老千连他爹都玩不过他。
二是坐得起头等舱的人没必要,况且他们单纯以空姐发的小零食做筹码。
大美人的运气简直好到离谱!
红毛也是同样想法,他转动着眼珠,似乎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又是一轮新局。
这回不但三王都在鸦竹安手里,他还有个五炸,硬生生给两人打了个春天。
当鸦竹安把牌亮出来,黄毛的眼睛瞪得老大,舌头都转迷糊了。
红毛悄悄念起咒语,天眼开,他望向鸦竹安。
金光灿灿的圆日坠在青年身后,近距离的观察仿佛在烈日下直视太阳。
眼神酸涩不已,生理性的泪水缓缓溢出,红毛只看一眼就连忙收回视线。
嘶~
眼睛要瞎了。
红毛终于明白鸦竹安的运气为什么会如此好。
他爷爷身为玄门中的元老级人物,一生惩恶除强,收过无数作恶厉鬼,精怪。
但所得功德比起鸦竹安来也不过萤虫之光。
他曾见过一位十世善人转世,那位女士的心性非常,性情坚韧。
属下有数家慈善机构,在法律,心理,学业等方面皆有涉猎,数万万人因她重获新生。
而即使这般,所获之功德亦仅仅为鸦竹安的一二。
能得此大功德者必有救世之举!
红毛看鸦竹安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都化为敬佩。
黄毛不清楚红毛的想法,他见红毛不对劲连放下手里的扑克,嘴里秃噜道:“儿子,你怎么了?”
“父子”称呼是他们的日常。
红毛抢过黄毛手里的纸擦掉眼泪,反驳道:“这不是爸爸心疼你,心疼哭了。”
这家伙,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飞机就在三人打扑克,玩游戏中到达目的地。
玩得十分愉快的三人互相加了微信。
红毛的头像是一匹孤狼,只是孤狼的眼睛略显睿智,而黄毛的头像则是一只吐着舌头的大金毛。
嗯,都挺符合人设。
三人道别后相继离开机场,鸦竹安没去孤儿院,他招了辆车去p市特有的大超市。
超市的服务态度,东西质量等方面在p市都是一绝,也早就闯出品牌名声,惹得其他省市的人都羡慕不已。
司机是个热情的大叔,鸦竹安一上车他就念叨起来。
许久没听过的家乡话,鸦竹安也忍不住唠嗑起来。
鸦竹安口中夹着不少普通话的不伦不类的家乡话,在司机大叔的带动下又变回原汁原味的家乡话。
非本地人只会觉得在听天书。
“你们这些才回来的年轻人不清楚,晚上一定要少出门,最好不要出门,就是出门也要几个人走一起,免得出事。”司机大叔一脸深沉。
鸦竹安问:“为什么晚上不好出门?”
若他是女生,司机的话还有点理由,毕竟女性单独走夜路还是有些危险。
但鸦竹安分明是个人高马大的青壮男子。
只见司机神神秘秘道:“这个不好说。”
鸦竹安更加疑惑,他好奇地看向司机,司机这才道出缘由。
“这个星期死了好几个人,而且都是晚上单独走路的男的,死法一模一样,心被挖走了。”
说到这,司机不禁摇头。
骇人听闻
鸦竹安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过司机很快就转过话题唠嗑起其他事情来。
作为p市的超级大超市,安月超市前人流如织,车鸣声声不绝,连停车的地都找不到。
鸦竹安只好在半路就提着行李箱下车。
踏上家乡的土地,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看着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漫步悠闲的行人。
说不清的感觉在心中冒出。
鸦竹安去超市进行大采购,书包,铅笔,文具盒 ,水笔,橡皮擦,水杯,t恤,衣裤,外套等等,每一样都买了不少。
还有小女孩喜欢的布娃娃,小男孩喜欢的小卡车等玩具,鸦竹安也拿了不少。
虽然价格比起其他地方要贵一些,但也省下到处跑的时间。
超市类似国外的仓储型超市,所以即使鸦竹安买得多,也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反而还有导购笑着上前介绍。
因为他买得多,超市直接派车送鸦竹安回去。
过于优秀的服务也是安月超市能在众多连锁超市杀出重围的主要原因。
小货车轰隆隆往前行驶,这回的司机是个沉默的大叔。
因为鸦竹安提前联系好,所以孤儿院门前早就有人守着。
“赵叔。”
鸦竹安笑着上前和男人打招呼。
“好小子,又长高了。”
赵叔是孤儿院的员工,在孤儿院待了二十多年,几乎是看着鸦竹安长大。
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年轻人,赵叔笑得合不拢嘴。
“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叔知道你能赚钱,但也要省着点花。”
“这么大人,也该成家立业了,有女朋友没,叔给你介绍介绍。”
但凡长辈看见单身的小辈就喜欢介绍对象,鸦竹安忙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新来的志愿者笑嘻嘻道:“赵叔,你可不知道,咱年轻人就喜欢自由恋爱。”
“哟,小张,变着法说叔封建呢?”
“赵叔,我哪敢呀。”
一阵哄笑,气氛马上热闹起来。
物资自然有专业人士负责发放,鸦竹安躲过想要给他介绍对象的几位长辈,他往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笃笃笃”
“竹安,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得下午才来。”
院长妈妈惊喜地站起来,她拉着鸦竹安坐下。
长辈看小辈,自然是越看越喜欢,院长妈妈的笑脸就没停过。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花白了她的头发,但沉淀的温柔气质却愈发醇香。
鸦竹安恍然想起小时候。
那时孤儿院的人手不多,政府的拨款也不多,热心人士也注意不到这家小孤儿院。
几间小房子,一个小院子就是一个小小的孤儿院,院子里只有赵叔和院长妈妈忙活的身影。
鸦竹安的性格形成,为人处世都来自她和赵叔的潜移默化。
两人坐着闲聊,院长看着窗外叽叽喳喳领东西的孩子们轻骂道:“你呀,真是。”
每次回来都要买大堆东西,逢年过节也不忘托人送东西来。
她的生日,老赵的生日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老了,不会玩智能手机,小说这东西也不了解,但没个固定工作不保险,钱要省点花。”
院长念念叨叨。
鸦竹安也不反驳,他静静听着来自长辈的关爱。
院长也没说多久,她知道鸦竹安的来意。
院长走到文件柜前从厚厚的文件中拿到一本保存完好的笔记。
她翻找着笔记本,最后在某一页停下。
“竹安,这就是你当初被送来时的记录。”
孤儿院里的所有孩子都有记录,信息时代都是在电脑上操作,但在以前,全都靠院长手写。
因为担心孩子们长大后寻亲,笔记本上的记录写得特别仔细,一字一句都能看出院长对孤儿院孩子的爱护。
鸦竹安接过笔记,上面详细记录着事情发展的经过,自然也有送他去孤儿院的“好心人”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汇源街道1—105室,吴丽,153xxxx7894。
鸦竹安记下地址和电话,吃过午饭又陪孩子们玩了会,他才离开。
汇源街道在老城区,早几年孤儿院搬迁到新地址后,两者就隔着十来公里,远上不少。
打车过去花了四十多分钟。
现在是下午两点,太阳正热着。
鸦竹安刚走到水幕里出现过的巷子口,就有一阵哭骂声传来。
“你天天不着家,昨天又是一整天没回来,今天还想去哪鬼混,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
面容沧桑的女人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哭骂。
巷子里的住户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连上前劝阻的人都没有,静静地吃瓜。
男人不耐烦地甩开女人的手:“要你管。”
“混蛋,你是不是又偷了家里的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男人听着勃然大怒,他用力推了女人一把,女人没有准备,不小心摔在地上。
手臂不知磕到哪处,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液从伤口处渗出。
“你个杀千刀的混蛋,你想杀人吗?”女人捂着手臂怒骂。
见此情景,周围的街坊邻居纷纷上前劝阻。
“小丽,张宾,你们两个天天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事,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心结都说清楚,这才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谈,怎么谈,一天天的,我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吴丽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愤愤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长眼,选了这么个东西?
男人不耐烦道:“我和她怎么谈,二十多年连个屁都没生出来,我张宾快50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我们老张家娶了你这种媳妇真是倒大霉?”
街坊邻居劝阻的话咽在口里,事实的确如此,两口子20多年都没得过孩子。
但个中缘由显然与男子所说不同,吴丽连手臂上的伤都不管了,叉腰骂道:“好你个张宾,还敢把事情怪在我头上。”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20多年膝下没个孩子谁不急,我为这事受多少委屈,天南地北的医院都跑了个遍,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所有人好奇地看向吴丽。
“医生说我身体健康得很,反而是他,他有弱精症,没种,怀不了孩子。”
啧啧啧
大新闻!
人们齐齐转头看向张宾,眼神意味深长。
秘密被公开让张宾脸部涨红,脸色黑的吓人,他极为愤怒:“怎么那些得病的人就能生,我不能生,还不是你的问题。”
既然撕破脸,吴丽也懒得遮掩:“那是你缺德,做了亏心事,不然没见那些狐狸精给你生一个出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把那孩子送走。”
即使过了二十多年,吴丽依旧记得那个被丢掉家门口的娃娃。
小脸被冻得通红,明显是饿坏了,喝口水都急,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见她就笑。
周围的邻居也知道这两口子的事情,心里都在感慨,真是世事无常。
张宾冷哼一声:“我缺德,能有你缺德?”
“我可没那么贪心,要不是你提出来,呵呵。”
当时他只想着把金子拿走,几个实心金元宝已经是天降横财。
他可没想着把那个象征身份的玉佩拿走。
那孩子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说不定只是家里不小心遭难才会把孩子送出去,拿走玉佩岂不是断了人家寻亲的路。
众人听不懂两人话里的意思,但吴丽可一清二楚。
“那东西被你偷去卖掉,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现在还有胆子说。”
吴丽愤怒极了,她抄起手边的扫帚朝男人打去。
“疯女人,你个疯女人。”
男人躲闪着,然后把抢来的扫帚猛地一甩:“我告诉你,吴丽,你再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瞥了眼女人大步离开,路过鸦竹安身旁时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老巷口多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互相都认识,突然来个陌生人不难让人注意。
男人走过,鸦竹安皱起眉头,男人身上好像有股狐狸的骚味 。
女人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但巷子口的鸦竹安却是面无表情。
他冷漠地看着地上哭嚎的女人,然而转身跟上离开的男人。
据两人对话所言,玉佩应该是被男人拿走卖掉。
鸦竹安不远不近地跟在男人身后,步履悠闲自在,看起来就是个逛街的闲人。
然而男子的脚步却忽然停住。
只见一个黄毛和一个红毛拦住张宾的去路。
三个人在路边拉拉扯扯,惹得路人频频皱眉。
“你们有病,滚开,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刚和吴丽大吵一架,张兵的心情正烦着。
虽然不信,但吴丽的话还是在心里留下印记。
难不成真是做了缺德事,才导致他没孩子?
还想再说什么的黄毛被红毛拦着,两人看着张宾离开。
然而两人没有放弃,也暗自跟在张宾身后。
两个炸眼的颜色下是猥猥琐琐的动作。
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皱眉,悄悄与他们隔开距离。
鸦竹安看见两人的动作也不禁捂住眼睛,辣眼,太辣眼。
四人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张宾最终在一栋老小区前停下。
他看了眼周围,快步走上楼梯。
黄毛和红毛也紧跟其后,门一开,两人便立刻冲上前。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张宾警惕地打量着他们,房间里,一个风姿卓著的女人探出头。
看见红毛和黄毛,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好重的阳气。
如果能“吃”掉这两人,还用得着担心输给那只骚狐狸。
“来者都是客,两位小帅哥进来玩玩。”
女人倚靠在门边,动作轻佻,身姿曼妙,眉眼流转间充满魅惑。
张宾已经被勾得连魂都不剩,傻愣愣地看着女人。
“哎呀,还不快进去。”
女人轻轻打了下张宾,诱人的香味让他无法思考,傻笑着走进去。
女人的眼里却是万分嫌弃,要不是张宾身上有灵器的气息,她才不会勾引这老男人。
她们狐狸精吸阳气也是有要求的!
“哼,你这狐狸精,还敢当着我们的面害人。”
黄毛骂道。
女人眯起眼睛,思索该怎么动手敲晕这个两个小道士。
突然,楼下有声音传来。
“既然来者是客,这位女士,能否带上我。”
带着口罩的鸦竹安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鸦竹安刻意耍帅,实在是空气里的气味太重,让他不得不先去买个口罩。
黄毛惊讶道:“鸦竹安,你怎么在这?”
“我找张宾有事。”
鸦竹安看向门口的女人。
女人背后火红色的狐狸尾巴摇晃不停,看起来十分高兴。
她娇娇弱弱道:“您是来找张宾吗,他就在屋里,我带您进去。”
在满汉全席前,两个清粥小菜顿时失去诱惑力。
话语间,女人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看得黄毛担心极了。
鸦竹安可千万别被这狐狸精迷住!
只见鸦竹安缓缓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
这只狐狸精没沾过人命,她不是挖心连环案的犯罪者。
几人陆续走进房间,房间里的张宾却是脸黑起来,尤其是在鸦竹安进来之后。
夹在几个年轻小伙子中,更显得他苍老。
“宾哥,安先生来是想问你些事。”
“什么事?”张宾的语气不太好。
他厌恶地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这明明是他和文烟过二人世界的时间。
“哎呀,宾哥,你好凶,都吓到人家了。”文烟撅着嘴撒娇道。
“我的错,我的错。”张宾连忙去哄人,他缓和语气道:“有事就说。”
红毛和黄毛跟着看向鸦竹安,原本想着来收妖的两个人也好奇起来。
“你把玉佩卖给了谁。”
“玉佩,什么玉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张宾心里一紧,立刻反驳。
他不对劲的语气引起几人注意。
鸦竹安语气未变:“二十五年前,金元宝和玉佩。”
张宾脸色大变,他眼神凶狠地看向鸦竹安:“你是什么人?”
“拿了我的玉佩,你说我是谁。”
“你!”
张宾猛地站起来,一瞬间,他想到很多。
不,他必须冷静,二十多年前的事,又没证人,就是警察来也不能判他的罪。
“年轻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可没拿你的玉佩。”
两人的对话引得其他人好奇,女人如水蛇般揽住张宾的脖颈。
“宾哥,安先生,玉佩有特殊的特征吗?”
张宾无奈道:“文烟,我哪知道他的玉佩样式,我看这人就是疯子,丢了玉佩赖别人。”
鸦竹安掀起眼皮,他冷眼望着张宾狡辩。
倒是黄毛替他气愤起来:“你算个球,快说,玉佩被你弄哪去了。”
“说了没有就没有,走走走。”张宾做势要赶他们离开。
“宾哥。”女人不满地拉住张宾的衣角。
“如果你现在说出玉佩的下落,我可以不计较此事。”
这是最后一次。
鸦竹安眼里的冷意震住其他人,几双眼睛看向张宾。
“我都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张宾依旧嘴硬。
鸦竹安垂下眼睛,寒意森森,房间里的气温突然降下。
张宾搓了搓手臂,他看了看四周,好像有些冷。
倒是黄毛和红毛震惊地看着鸦竹安。
他们自然也能察觉房间温度的下降,莫非,鸦竹安和他们是同道中人?
美丽的女人妖娆一笑,“安先生,您给我个机会,我保证让他吐得干干净净。”
满汉全席看来是吃不上了。
动物的感知往往比人类更加敏感。
仅仅随意泄露出的气息就让自己想趴在地上臣服,若不是有宝贝拦着,她恐怕就要现出原形。
只有面对老祖宗时,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不但如此,女人还发现鸦竹安对她的身份毫无排斥,和那两清粥小菜的小道士完全不同。
“好”
鸦竹安收回指尖的黑雾。
女人的眼睛闪过幽幽紫光,她与张宾对视:“张宾,玉佩在哪?”
“卖了。”
“卖给谁?”
“星辰拍卖会。”
女人把张宾扔在地上,讨好似的朝鸦竹安笑笑。
“谢谢。”
鸦竹安朝她笑了笑。
刹那间,冬雪笑容,春暖花开,女人被晃花了眼。
她害羞地笑道:“能为您做事,是文烟的福气。”
“安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吧,如果有需要,下次您还可以来找我。”
鸦竹安点点头,两人互相交换微信。
事情的发展奇妙起来,黄毛和红毛愣在原地。
两人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似乎认识了个大佬。
毕竟能让这只几百年的狐狸精如此毕恭毕敬。
“放心,她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鸦竹安给两人解释。
文烟愣了一下,然后对两人怒目而视:“你们什么意思,我可是有居住证的好妖精!”
文烟冲进房间把刻着妖管局印章的居住证甩在两人面前。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黄毛和红毛尴尬地站起来,两人面面相觑。
黄毛连忙叉开话题:“鸦哥,我认识星辰拍卖会的东家,我给您问问玉佩的消息。”
“我的玉佩中刻着一个安字,如果有玉佩的消息,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要求。 ”
实际上,鸦竹安来到p市时就感觉到玉佩的召唤。
但召唤太微弱,他无法确定玉佩的位置。
他认识的人中里多为影视编剧方面的人,与星辰拍卖会沾不上关系。
与其自己苦苦寻找,不如请人帮忙。
“切,当谁不认识。”文烟朝黄毛翻了个白眼,立刻翻动手机。
“安先生,我已经把消息发给我的姐妹,我们狐族人多,必能帮您找回玉佩。”
要知道老祖宗可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
能得这位同等级的“安先生”的人情,她在族中的地位必然会直线上升。
而红毛想起他上午见过的鸦竹安身后的功德,他连给黄毛使眼色。
这厮命格特殊,倒霉绝顶,撞鬼必出大事。所以即使天赋异禀,家里人也不敢让他多参与玄门之事。
唯一一次参与考核,还差点见阎王。
若是能得功德大佬的帮助,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
鸦竹安拖着地上晕过去的张宾离开,细细的黑雾进入他体内。
不会伤及生命,但绝对会让他狠狠吃苦头。
是夜
p市的某些人纷纷忙碌起来,尤其是星辰拍卖会的总裁以及内部有关人士。
陈宸望着密密麻麻弹出的手机消息一头雾水。
怎么一个个都来问他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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