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难闻气味越发的浓烈刺鼻。
普通人也好, 异能者也罢，不可能不需要呼吸。
所以饶是柳青青再怎么小心谨慎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不少有毒气体。
清醒的大脑渐渐迷糊，视线中出现迷糊重影，天地旋转, 所有的所有都变成扭曲的模样。
与此同时, 一股怒火在心口油然而生, 烧得柳青青快要失去理智。
血，她要看见血, 如瀑布般喷洒而出的血。
赤红在黑色的眼球中蔓延, 象征着理智的逝去。
地面干涸的血迹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控制着几近疯狂的怪物, 张扬的触手鞭挞地面，渴求着吸收地上的血滴。
但就凭这些受伤流出的血丝哪抵得上a级怪物的胃口。
于是乎, 贪婪渴望的眼神锁住感知内的人类, 毫不掩饰的露骨眼神像是要把他们敲骨吸髓。
八目怪物步步逼近, 疯狂的残忍的野兽眼神之下，是黑衣人的步步后退和颤抖的肢体、渗出的冷汗。
现在他们面对的不再是虎落平阳深受重伤的a级异能者，而是一头毫无理智的畸变生物，一头能轻易杀死在场的所有人毁灭九方城的恐怖怪物。
形势两级反转
怪物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再急着喝血吃肉，反而卷起黑衣人像打沙滩排球那般把黑衣人抛来抛去。
她的触手足够多, 一个人玩也不会觉得无聊, 只是可怜了被怪物当成球肆意摆弄的黑衣人。
毕竟是野兽心性, 脚边的“球”要多少有多少, 哪里懂得珍惜。
咔嚓、咔嚓
骨头因砸落地面而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地响起。
瑟瑟发抖、四处躲藏的黑衣人小弟们不由得向老大投出求助的目光。
再不治治这家伙，他们真的就死定了。
然而他们的首领却对他们的惨状置若罔闻，甚至还嫌弃地踢走奔他来的小弟。
——首领抱着神秘的黑色罐子, 怪物总是下意识避开他。
其他活着的黑衣人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即使是要被老大万般嫌弃，他们也要躲在老大身后。
见小弟们都朝自己跑来，怪物也被吸引过来，黑衣人的首领大声呵斥道：“一群丢人现眼的废物，躲躲躲，就知道躲，我要你们何用！”
切！
还好意思说他们，自己还不是躲在“圣肉”后。
当然这些话黑衣人小弟只敢在心里默默念叨，能成为邪|教|徒长老之一的首领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若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那可就等于在阎王面前挂上名号。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然事实虽如此，不少黑衣人的心里却产生了浓浓的怨恨不甘。
谁又愿意把自己的姓名交到他们手中呢，更何况首领不也是从最底层的教徒一步步往上爬，才爬到长老的位置。
他可以，他们为什么不行。
无形的种子就此埋下，在心脏深处隐藏着力量。
只待时机到来，种子就能瞬间生根发芽，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黑衣人的首领可不知道他的小弟们正想着如何掀翻它他的统治。
面对怪物愈演愈烈的攻势，他紧抱着怀中的黑色瓷罐，再次从瓷罐中掏出黑色的不明生物。
黑色生物出现便吸走所有人的目光，不过这回首领没有把黑色生物丢向地面，而是在其他黑衣人羡艳的眼神下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首领一次又一次重复相同的动作，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黑色不明生物。
咯吱咯吱
咀嚼声就像在家中悉悉索索偷吃的老鼠。
他那尖锐的牙齿被染得漆黑，脸上的五官受到相同的待遇也被掩于暗色之下。
唾液快速分泌滋润干涸的黑色，深黑的颜色慢慢变浅，最后竟变成了血的颜色。
不过除了小章鱼已经没有在乎这件事。
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中。
不，或许有一个不是，或许也快了。
几百克的不明生物体流向地面便能刺激得一个a级异能者发狂，形成小型污染源。
即使这个a级异能者身受重伤，精神状态不佳，但绝不能忽略它的作用。
如此这般，吃掉大半罐子“圣肉”的首领又该变得如何强大恐怖。
不断吞吃不明生物体的首领体型快速变大，气势层层上拔，属于人类的五官像是水墨画般被人重绘，浓墨重彩下再不见曾经的模样。
强大的污染使其余黑衣人也被迫进入完全异化的状态，看着眼前的首领，小弟们不再害怕反而充满对强者的崇拜。
他们顺从地如同世界上最温顺的羔羊，听从牧羊人的一切指令。
但他们不是羔羊，是凶狠嗜血的野狼群，而他们的首领也不是淳朴的牧羊人，而是狼群里占据绝对统治的强大狼王。
场上的形势再次转变，变成了一头怪物与一群怪物的战斗。
陷入彻底疯狂的黑衣人像是被解开了封印，实力倍增，不再是以前那样任人宰割，变得格外的难缠起来。
被众多怪物纠缠的八目怪物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怪物首领，即使失去了理智，除掉所有黑衣人的信念依旧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
砰、砰、砰
被鬣狗围追堵截的狮子暴怒，她甩开黏在身上的小怪朝怪物首领攻去。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怪物也懂呢。
可惜她的攻击注定要失败，不仅是因为鬣狗又一次爬过来，更是因为怪物首领站在高处得意怜悯地俯视着被鬣狗烦得不胜其烦的可怜狮子。
这是只有人类才有的复杂感情。
也就是说首领虽然完全异化成怪物，但他仍保持着人类的理智。
怪物首领从后脑勺裂开的嘴里发出嘲弄的声音：“都说了，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刚才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现在嘛，啧啧啧，真可怜。”
其言下之意，不用想就能明白。
鬣狗终究是鬣狗，狮子认真起来，它们只剩下横尸的下场。
于是乎宽阔的空地变成两头狮子的战场。
只是一头狮子刚刚经过几场战斗，一头狮子却在养精蓄锐观察另一头狮子的攻击招式。
胜负似乎不言而喻。
战斗即刻打响，毒液毒雾四处蔓延，剧烈的撞击不断破坏周围残存的建筑，小章鱼眼睁睁看着几栋高楼化为灰烬。
按理说闹出这样的动静，即使再有幕后之人从中做鬼也不因该无人前来探查情况。
除非外城的异能者学校成了废子，除非那个幕后之人地位极高，能控制所有人，能给那些因此受损的老师学生足够多的补偿。
小章鱼的心也渐渐冷下来。
不过他没有选择放弃，而是躲过祂的控制悄悄与两头狮子建立关系，给九方城中良心尚存的强大异能者发去消息。
与普通人建立联系尚且要五六分钟，与a级的畸变怪物建立联系自然时间更长。
好在两头怪物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而且它们的体型足够强大，不会在意一只小小的章鱼和它们有肢体联系。
唯一不好的就是小章鱼要时刻注意它们俩的动作，免得被压成章鱼干。
愈发显得荒凉寂静的学校里，两头怪物交缠打斗，无所不用其极，而在它们庞大的身躯下，一只长有星星图案的小章鱼在其中上蹿下跳，忽隐忽现。
大大的星星闪烁着温柔的橙黄暖光。
真是一副恐怖又滑稽的画面。
当然了，对于画面中的生物来说可不觉得滑稽，小章鱼只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连一根触手都再抬不起来。
好在前期准备充足，小章鱼成功避过祂与两头怪物建立联系。
——虽然连接它们的细线几乎肉眼不可见。
小章鱼轻轻拨动细线，生怕纤细的长线倏然断裂。
若是细线真的断裂，那他也该疯掉了。
虽然来小世界只有短短两天，但小章鱼已经开始怀念起自己的世界。
他宁愿变成章鱼小丸子也不愿意来这样的世界。
经常看小说的人都知道，物理伤害在精神污染面前不值一提。
这样想着，小章鱼又突然庆幸起来。
他忘不了废旧的瓦屋下期望着能天天喝上豆芽粥的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忘不了为了一点点食物跪而卖身为奴的少年。
若是这些孩子生在他的世界定会被养得白白胖胖，是家里的掌中宝心头肉，磕着碰着便叫人好一阵心疼。
思绪飞梭间，小章鱼不合时宜地陷入沉思，耳边激烈的碰撞都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想让小世界回到大灾变之前的模样，首先就要处理深海里的那头恐怖怪物。
之后呢？
之后必须再进行一场自下而上的改革，必须把封建制度残留的土壤全全挖出，种上新的属于人民的土壤，种下新思想的种子。
对，新思想。
小章鱼是五星红旗下生长的孩子，他见过前辈走出的盛世，他相信前辈的思想，无论结果如何，新思想的传播都能够启发民智。
他相信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人民都不会愿意一群人凭着所谓的“高贵”血脉在他们头顶作威作福。
呼，大学过去太久，他竟然只记得些许有关《马列》、《毛概》的知识。
联系着小章鱼和两头怪物的细线突然变粗，小章鱼猛地回过神，他疑惑地看着面前两根小拇指粗的线。
怎么回事？
小章鱼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特殊之处。
他想如果能找出联系突然加深的原因，或许就能找到完成任务的破局点。
然而两头怪物的战斗即将分出胜负，小章鱼没时间去细想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两头怪物身上。
起初两头怪物打得不相上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柳青青的弱势便逐渐显现出来，在战斗过程中也慢慢处于下风。
如果没有其他差错，胜负便如小章鱼所想已然成定料。
原本小章鱼是打算用另一种方法帮助柳青青获胜，但打量着这两根小拇指粗的细线，一个新的更加完美的方法涌上心头。
由于柳青青处于明显的下风，小章鱼轻轻拨动属于怪物首领的那条线，如春夜喜雨般顺着细线注入自己的精神力，润物无声。
精神力，也可称之为污染。
另一处污染源悄悄蚕食着祂的地盘，祂没有发现，或许又发现了，但祂不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死亡，也不会在意一只蚂蚁渐渐脱离掌控。
只是一只蚂蚁而已。
处境和力量的不对等让小章鱼获得了巨大的优势，他的精神力顺利地在怪物首领的脑海中占据一席之地，并且逐步掌握控制权。
可怜的怪物首领正在幻想战斗结束后踩在敌人头颅上的快乐，哪里知道自己家没了。
处于弱势的怪物渐渐竟占据了上风，怪物首领终于发现不对劲，心中大骇，但他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没有人会想变成别人的傀儡，怪物首领亦是。
只要他杀死柳青青带回她的尸体，或者将变成野兽的柳轻轻洗脑成自己人，他在教中的地位就又能更上一层楼。
别说与他有仇的几个长老，就是上面的几位主教也要对他毕恭毕敬。
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他给别人做了嫁衣，他成了别人手中的提线傀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好好，果真好，怪物首领已经气疯了。
别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定要将那人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疯狂的怪物首领在暴怒中彻底失去理智。
认真比较起来，他竟比柳青青看起来更像怪物。
而八目怪物虽然不清楚怪物首领为何肢体不受控制，好几次攻击都与自己插肩而过，但她却十分懂得乘胜追击，誓要把怪物首领斩与马下。
当然，小章鱼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说起来有些对不起柳青青，但小章鱼不能保证在怪物首领死亡后，他能够完全控制住八木目怪物。
要知道失去理智的柳青青不必□□的杀伤力低，让两头怪物互相消耗对方的实力才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小章鱼的实力还是太低了，他无法清除祂的污染控制两个怪物的一举一动，只能简单地调动两个怪物身体的几个部位，使它们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下。
这一仗打得可谓天崩地裂。
不知过去多久，建筑林立的异能者学校变得空空荡荡，像是被无耻的周扒皮强盗疯狂扫荡，连地皮都被翻了个身寻宝。
两头怪物气喘吁吁，打斗的动作没停，但弄出的动静却小了不少。
看得出来，它们都已精疲力尽。
小章鱼再次暗中操盘，僵硬固化怪物首领的肢体，使其被八目怪物打倒在地。
胜利就在眼前，八目怪物顾不得其他，打沙包似的用力捶打着地上的怪物首领，把地面砸出七八米高的深坑也不肯罢休。
砰、砰、砰
拳拳到肉，怪物首领已然失去反抗的能力。
泛白的瞳仁望着灰蒙蒙的压抑天空，任由八目怪物攻击不再做无所谓的抵抗。
不知他意气风发地攻击学校时有没有想过，到最后自己会是这种下场呢。
赢了
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八目怪物随意躺在地上放松休息。
她没有急着去享受得来的战利品，反正战利品也不会跑掉。这场战斗消耗太大，她已经不想再做任何费体力的动作，只想躺在地上大睡一觉。
就是现在
小章鱼抓住时机立刻加大输送给八目怪物的精神力，如果说刚才的输送的精神力是涓涓细流，那现在输送的精神力就是汹涌大江。
突然加大的精神力令八目怪物感到十分不适，若是她保持着人类的思想理智，自然会发现异常之处，小章鱼躲得再深，也能被她顺着精神力给揪出来。
但现在的八目怪物是一头野兽，野兽感受到疼痛只会发泄不适，它们不会去寻找也找不到痛苦的缘由。
现在的状况比小章鱼想象得更好。
八目怪物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它甚至没有站起身来，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休息。
或许对它来说这点小疼痛还比不上它与怪物首领打斗时留下的伤口。
八目怪物的放任自流对小章鱼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着八目怪物休息的功夫，他再次加大输送力度，从汹涌的大江大河变成宽广的海洋。
令小章鱼没想到的是八目怪物受到的祂的污染竟比身为邪\\教\\徒的怪物首领还要深，所以他必须付出更多的精神力才能在八目怪物的精神识海中占据一地之力。
幸运的是八目怪物一直很配合小章鱼的动作，哪怕到后期小章鱼再次加大力度令它疼痛难忍，它也只是把沙包首领拖过来捶。
哦，真是可怜的首领。
话虽这样说，但小章鱼的眼里可没有丝毫怜悯。
正常人都不会去怜悯一个以吃人肉喝人血为生的□□徒。
若真是虔诚狂热的信徒，小章鱼还能高看它们两眼。
可惜这些□□徒表面上信奉祂，打着祂的名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际上根本没有一丁点对祂的崇敬，全是为满足自身的私欲。
它们以人类为食，并不是所谓的祂的要求，而是人肉人血能够更好的缓解污染，拖延去见它们的神的时间。
若非如此，□□徒还不至于人人喊打。
所幸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已经被各大城池全面封锁，即使有人偶然间得知也不会想着啃个人试试。
人人都是污染物，谁会闲着没事去吃污染物。
活腻了吗
这消息的小章鱼从怪物首领的记忆中知道的，怪物首领被八目怪物捶得半死不活，哪有心思防范小章鱼的精神力。
因此小章鱼轻易侵占了除祂以外的所有地盘，成为名副其实的幕后掌控者。
从大局宏观来看，怪物首领已不再归属与祂，而是变成小章鱼的附属品。可惜还是那句话，与祂相比，小章鱼还是太弱了，因此只要祂想，祂随时可以拿回怪物首领的控制权。
这是一次漏洞颇多的挖墙角行动。
不过小章鱼不在意，也不打算现在就改。
就像他的一个程序员朋友所说：只要程序能运行，bug再多都不要管，指不定程序就是靠着bug运行。
处理好怪物首领的归属权，小章鱼又开始磨八目怪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待朋友的方式自然与对待朋友有区别。
小章鱼并不打算控制八目怪物，之所以不断向八目怪物输送精神力是为了减小祂对它的污染，从而让柳青青恢复理智。
无论幕后之人的目的达到与否，他总要命人收拾残局，给出一个安抚不知情群众的交代。
哪怕九方城的高层都心知肚明，但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还是有些不太好看。
毕竟那些卑微乞食的可怜虫下等人联合起来也能带来不少麻烦。
——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惹人心烦，杀得多了以后没人送死可不好。
若是收拾残局的人来时，柳青青仍没有恢复理智，想必她的下场不会比现在的怪物首领好上多少，或许会更惨。
因为柳青青就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一个失去理智的a级异能者，即使她失去理智的原因是与□□徒战斗，即使她曾经做出过多么不可磨灭的贡献，她也不可能在待在九方城。
最好的处理办法可能就是把柳青青送出九方城，不伤她性命，但幕后之人又怎么会让出嘴边的肉。
只要随意煽动煽动，编造几个谎言，柳青青可能就要在群情激愤的情况下被她所保护的人杀死，连带着名声一落千丈，永受唾弃。
即便她出了九方城，幕后之人也有的办法把她弄走。
谁又会在乎怪物的下场。
属于小章鱼的精神力一遍遍撬动祂的地盘，就像无畏的士兵牢牢抵住污染的侵袭，树立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你是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小章鱼吓得不轻，差点松开对精神力的控制。
【你是谁？】
声音再次出现，是一道清悦如百灵鸟的女声，小章鱼马上反应过来。
【柳青青，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不过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来是为了帮你恢复神智。】
【我知道，谢谢您。】
柳青青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在实力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再怎么追问也是徒劳。
而且她虽然被困在这里，但也能知道不少外界的情况。
被作为野兽的八目怪物所忽略的怪异之处，柳青青没有丝毫放过。
越分析，她越能明白这位好心的神秘人的可怕之处。
有自知之明是个能救命的优点，柳青青懂。
见柳青青没有追问，小章鱼暗自松了口气，差点丢了马甲。
他真没想到柳青青不是失去了神智，而是神智被困在精神识海的某个地方。
为了确保柳青青能够恢复神智，他的大半精神力都在这里，若是柳青青有心，只需要小会就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看来下次没搞清楚情况前还是要小心点。
既然本尊在场，小章鱼就不需要私自琢磨，也不能再肆意行动。这里毕竟是柳青青的精神识海，在别人的地盘里还是低调点好。
【柳青青，你可知如何才能让你恢复神智。】
小章鱼把外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全都告诉柳青青，她必须在收拾残局的人赶到之前恢复神智，这样才能先发夺人占据主导地位。
【我被包裹在像茧一样的东西里，只要破开茧子，我应该就能恢复神智】
【我知道了，你且等着】
小章鱼调动精神力在柳青青的精神识海里仔细搜索，这回他没有避开祂的地盘，反而像羊入虎口般主动送上门。
不过谁是羊，谁是虎，又如何说得清。
祂留存在柳青青体内力量甚至算不上本体的亿万分之一。
就算祂的本体能够毁天灭地，但现在在柳青青的精神识海里也比不上小章鱼的精神力。
有身体主人的配合，如果不是担心操作过度引起祂的关注，小章鱼早就把柳青青体内属于祂的那部分全部剔除。
果不其然，在强横的扫荡下，小章鱼在精神识海的深处发现了一枚茧状的物体。
【柳青青？】
【是我，我就在这里】
即将要被放出牢笼的兴奋，让柳青青不由得激动起来。
【别急，我马上救你出来】
折腾了大半小时，小章鱼也忍不住为柳青青开心起来。
精神力化作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茧子，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裂痕在尖刀的用力下不断变大，最终茧子被分成两百。
柳青青的精神力就像她的名字，淡淡的青绿色的精神力倏地冲出来，她围着小章鱼转了几圈以示感谢才离开，小章鱼也乖乖地推出她的精神识海。
外界的八目怪物缓缓起身，野兽的眸子被人类的情感替代。
柳青青看着脚边的怪物首领，先是狠狠地踢了它几脚，才开始修复体内的伤口。
半个小时后，安静的学校终于迎来嘈杂的脚步声。
柳青青沉下气收拾好表情。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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