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比众人反应更快的是张凯。
话还没落下, 他就马上跳出来反驳,激动的模样引人侧目。
“不可能。”
在张凯之后,狐三娘也跟着说。
她恶狠狠地盯着鸦竹安, 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没有人可以拿她的孩子作筏子。
面对狐三娘的愤怒和其他人好奇的眼神,鸦竹安丝毫不慌。
他问道:“狐三娘,你说你的孩子被上山猎人杀死,你可是亲眼见到?”
张凯见缝插针:“你问的不是屁话,若是三娘在场,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死?”
“我没问你, 你慌什么?”
张凯还想反驳, 但在鸦竹安锐利的目光下却渐渐闭上嘴。
他慌张急切的态度明显不对劲, 就连狐三娘都胡疑地看过去。
但还是将此归为创伤应激。
毕竟她的爱人才是目睹第一现场的人。
狐三娘回答:“我的确没有亲眼见到, 但我亲眼见到了孩子的尸体。”
“抽筋扒皮,割肉削骨。”
说到这,狐三娘抬起头,眼睛血红,已然入魔。
“我的爱人告诉我,孩子在他下山后被闯入的猎人杀死带走。”
“最后我们在山腰的木屋发现了孩子的尸体。”
“咳咳咳”
她说得激动,带起体内的暗伤,咳嗽不止。
呕出的深红色血液聚成小潭。
但她完全不在意。
张凯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离他们很远,离狐三娘也很远。
鸦竹安顿了顿:“哦,所以你们说是住在山里,山洞,还是自己修的房子,可曾通水电?”
“当然是自己修的房子,山里没有水电。”
狐三娘怒吼, 在鸦竹安连续追问下,她被刺激得不轻。
鸦竹安点点头:“首先,有人住的房子不同于荒屋,猎人不会没发现。”
“其次,猎人若是闯进去自然看得处你们对小狐狸十分爱护。。”
“最后,狐狸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即使猎人胆大包天,要如你所说处理小狐狸的尸体,必会有不少血液需要大量的水清理。”
“一个不通水不通电的小木屋肯定无法完全清理好痕迹,而且小木屋显然不是猎人的久居之所。”
“他完全可以直接接带走小狐狸,何必明知小狐狸的主人就住在山上,还要在小木屋处理尸体?”
“是不怕死吗?”
鸦竹安分析地很清楚,猎人的做法显然极不符合常理。
狐三娘顺着思路下去,脸色微变。
她已经开始相信鸦竹安的话。
“杀害我孩子的人到底是谁?”
“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想知道的事我可以说。”
狐三娘目露凶光。
“我需要知道是谁告诉你要挖受害者的心脏,是张凯,对吗?”
鸦竹安笃定。
“你怎么知道?”
狐三娘疑惑,她转头看向角落里瑟缩的爱人。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心头:“你认为我孩子的死和张凯有关?”
鸦竹安缓了缓:“狐三娘,被你杀死的几位受害者生辰八字与一门邪术有关。”
“他们的心脏加上怨气深重的婴灵可用于炼制魂傀。”
“你的孩子是人妖混血,灵性强,生出的怨气更重。
“一旦魂魄被打上烙印,将永世不得超生。”
“而死于血脉亲人之手的怨婴是炼制魂傀的最好材料。”
话说道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张凯再次成为视线的焦点。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狐三娘:“三娘,他在骗人。”
“祈儿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他。”
的确
虎毒尚且不食子
张凯如何下得去手,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法。
可人就是这种生物。
有的人可以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有的人却能对亲子痛下杀手
当年为了写悬疑小说,鸦竹安特意收集了不少资料。
有民间流传的,也有官方公布出来的。
白纸黑字竟也显得无比触目惊心。
骗保杀母,父买凶杀死,兄弟姐妹仅因嫉妒而使其灭门……
一桩桩案件突破人类的想象。
收集资料的那个月,鸦竹安没睡过一个好觉。
即使到现在他都无比佩服那些破案的刑警。
见张凯还在演戏,鸦竹安冲狐三娘道:“你好好想想,世间真有令死人复生的方法吗?”
“僵尸倒勉强能算,可僵尸无魂,只有肉身行走。”
“阵法尚未制成,我可以用你的心头血召唤你孩子的魂魄,让他亲自同你说凶手是谁?”
这是在上个世界里开发出的新技能之一。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鸦竹安。
魂傀就他们惊讶不已
他们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手段。
玄门中人最多能用父母的精血算出子女所处的方位。
鸦竹安说的可是能够把魂魄召唤出现!
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鸦竹安没有半分心虚之色,狐三娘心里的天平已经渐渐偏向于他。
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只是她根本不敢去回想那天的画面。
如今冷静分析,发现竟许多异常之处。
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杀死孩子的凶手竟然是他的父亲,她的爱人。
“好,我给你心头血。”
狐三娘强行逼出一滴心头血。
心头血飞向鸦竹安,她的脸色又衰败几分,看样子时日无多。
鸦竹安没辜负众人的期盼。
只见他对着心头血念念有词,银白色的流光落在脚下形成法阵。
“桀桀桀”
属于婴孩的尖锐稚嫩的声音随着红影的出现而出现。
一个狐面人身的小娃娃飘在半空。
血红的眼睛扫过,最后落向瑟瑟发抖的张凯。
轰!
小娃娃猛地撞向牢笼,坚固的牢笼开始猛烈晃动,似乎马上就会被拆的稀碎。
张凯吓得六神无主直往角落里藏。
小娃娃见状哈哈大笑,手里的动作更加凶狠。
真相呼之欲出
狐三娘痴痴地看着小娃娃,她扒在栏杆边伸出手想去抱抱小娃娃。
谁料小娃娃看都没看她一眼。
待防御的阵法破损,直冲张凯而去。
鸦竹安眼疾手快拉回小娃娃,小娃娃转头就要咬他。
表情凶狠,非常愤怒。
鸦竹安按住小娃娃:“如果杀了他,你就真的没有投胎的可能了。”
小娃娃唧唧哇哇张牙舞爪。
鸦竹安点了点他的眉心,才让小娃娃稍稍安静。
他转头把小娃娃递给狐三娘:“你们母子俩好好谈谈吧!”
狐三娘颤抖着手接过小娃娃,什么都没说,眼泪先掉了下来。
泪水落到小娃娃的手心,他突然安静下来,乖乖躺在母亲的怀抱里。
只是眼睛却还盯着张凯。
狐三娘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问: “宝宝,是不是他害的你?”
小娃娃点头,叽里咕噜,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肚子,做出疼痛的表情。
狐三娘嚎啕大哭:“宝宝,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她看向张凯,眼底的恨意令人胆寒。
牢房就这么大点地,张凯根本无处藏身,他连滚带爬地拉住狐三娘:“三娘,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面对张凯的痛哭流涕,狐三娘突然平静下来。
她冷冷道:“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邪术,是谁告诉你的?”
“我说,我说,三娘,你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张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你只有两个选择,痛快的死,还是生不如死。”
狐三娘对眼前男人最后的一点感情也随之散去。
见狐三娘无动于衷,张凯崩溃大吼:“狐三娘,我是杀人凶手又如何,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如果不是你假扮人类接近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人不妖的怪物。”
听见张凯的话,小娃娃挣扎着要去咬他。
狐三娘抱着宝宝轻轻摇晃哼着歌,就像当年那般。
等孩子变得安静,她才平静道:“张凯,当初是你说对我一见钟情,追求于我,又在我的帮助下成为千万富翁衣锦还乡。”
“我从没有在你面前隐藏过,我就不信你没有发现不对劲。”
“就算没有发现,可在怀孕后,我就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你若不愿意,我绝不纠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孩子?”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骗局。”
张凯被问得哑口无言。
狐三娘掐住张凯的脖颈:“你说不说”
青色狐火带熊燃烧,把张凯的魂魄围住。
火焰灼烧灵魂的痛苦令他惨叫不止。
但没有人会同情他。
再次回到母亲怀抱的小娃娃拍着手高兴极了。
“ 我说我说,别烧了。”
狐三娘熄灭狐火。
“是我老家算命的老”
声音戛然而止,张凯的灵魂骤然破碎消失。
老张摸着下巴:“看起来像是反噬。”
老李:“我猜也是。”
他们心里没有多大波澜,能使出如此毒计的幕后黑手必然会留下后手。
至于张凯,死有余辜,没什么好可怜的。
“便宜他了。”
狐三娘咬牙切齿。
早知道她就该多烧会儿,最好能制成魂灯,叫他生不如死。
张凯已经给出大致范围,老张老李两个立刻派人去他的老家打探消息。
而狐三娘对着鸦竹安噗通跪下:“大人,求求您,只要能让宝宝投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到母亲给人跪下,小娃娃不乐意拉着她要起身,还朝鸦竹安呲牙咧嘴。
他才不要去投胎。
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
小娃娃本就无辜,鸦竹安不会因为狐三娘就迁怒。
他走上前念了段咒语,金色的流光顺着她的手指进入小娃娃的身体。
不消多时,小娃娃血红的眼睛变成黑色,周身萦绕的怨气渐消。
可惜了
当鸦竹安顺着小娃娃的痕迹去寻找幕后黑手时却发现联系被掐断。
看来对面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鸦竹安收回咒法:“三日之后,他自会投胎去。”
“至于其他的事你应该和于队长谈。”
鸦竹安没忘记这里是特管局,更何况,他相信专业人员的职业素质。
于玥给胡九妹使了个眼色,胡九妹立马走上前和狐三娘交谈。
突然间
鸦竹安的手机铃声响起
点开屏幕,是妖族学校老师的电话。
他快步走出去接通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便响起急切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鸦金玉和鸦福宝的家长吗,我是他们的老师,麻烦你尽快来学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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