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金属落地的声音令众人惊醒。
“你在干什么!”
曾泉浅厉声呵斥, 她快步走向前推开张思桥。
只见一团浅绿色的液体漂浮着,液体里包裹着几根枝桠。
这是专门用来保持朱木活性的营养液。
但此时此刻,营养液和朱木正以令牛顿棺材板翘起的状态飘在半空。
储水壶顺着斜坡往下滚, 最终停在李铭城脚下。
他拾起空空的储水壶,漂浮在空中的绿色营养液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引导下完好无损地回家。
奇特的景象再次刷新众人的认知。
人们惊奇地看着周围环境,仿佛暗中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藏在暗中的四双眼睛:qwq,脑袋好痛。
因为没有及时发现张思桥的行动,所以他们都挨了揍。
小金龙有些疑惑:“这个人类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石盯着张思桥, 像是要把他盯出花来:“他不是已经和那些人达成约定了吗?”
干嘛还要破坏约定, 让他们挨揍, tvt。
学霸符宝再次上线, 他装做高深的模样神秘兮兮:“谁说约定就必须遵守。”
“没有天道契约的束缚,人类的话最不可信。”
说这话时, 小符人脑子里想的是无限空间门的尔虞我诈。
从那时起, 他就知道人类的嘴,骗人的鬼。
当然,主人除外。
不对不对,主人才不是人类。
老宅对小符宝的表现还算满意,对于其他几个则是恨铁不成钢。
这些个小妖怪,要是放出去怕是会被人类骗得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尤其是两头狮子灵,等他走后,他们该怎么办!
调/教之路漫漫, 还需努力。
“你们再想想,张思桥为什么要毁掉朱木?”
几个小妖怪陷入沉思。
而小院里的人类对张思桥的行为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想报复他们?
可即使朱木被毁,他们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最多就是失去所里的奖励,但奖励就一万块,还没他们的工资效绩高。
而且张思桥不怕他们把他吸毒的事情说出去吗。
何必如此。
虽然此事没有造成朱木受损, 但也给众人打了个警钟。
张思桥变了。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可靠的同事。
他变得阴险狡诈无耻,他是个小人。
众人对张思桥的美好印象都在此刻被销毁。
曾泉浅却看着张思桥若有所思。
她转头问李铭印:“你们组的朱木在哪,还记得吗?”
“朱木?”
李铭印看向张思桥:“我记得沙尘暴后,只剩下我和张思桥,朱木应该在他那。”
闻言,众人立刻去翻张思桥的背包。
果不其然,他们在背包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根朱木。
只是朱木因为炎热天气已经失去了所有水分,变成了干枝。
只是比起新鲜朱木,可研究价值要降低许多。
“你为什么要把朱木藏起来?”
朱木的生长环境及其特殊,近些年才被人类发现,走进大众视野。
人们对它的功效作用了解得并不透彻,只知道与人参相似。
对了!
他们在取朱木的途中陷入危险,如果只有张思桥把朱木带回去,任谁都不能抢走他对朱木的控制权。
—毕竟朱木是他用冒死带回来的东西,即使朱木的归属权本就属于研究所。
做学术研究的人心里都清楚,越是没被人探索过的领域,越能够做出更大的成果。
拿到朱木的控制权进行研究实验,有极大的可能在这个新药物身上取得重大成果。
金钱,权利,地位便会接踵而来。
即使在那之后他吸毒的事情被暴露出去,不用他出手,照样有无数的人愿意站出来成为他所驱使。
这个理由看起来很合理,但也仅仅是看起来。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
张思桥吸/毒的事情已经暴露,无论如何,研究所或是上面官方的人都不会把朱木交给他研究。
如此一来,后面的推想就是空中阁楼,风一吹就散。
曾泉浅更不相信张思桥是因为失去理智才做出这种事。
她可以肯定必然是张思桥在深思熟虑后才会做出的行动。
他的目标明确,直朝装着朱木的储水壶而去,没有半点犹豫。
要不是有这座大宅院的帮助,他就真的得逞了。
必然是有更大的利益在在后面,才能让张思桥拼着众人暴露他吸毒的可能也要毁掉朱木。
曾泉浅看向无所畏惧的张思桥,一个恐怖的猜想浮上心头。
再来沙漠之前,她从在中药方研究所上班的小姨哪听到过一个消息。
有个组织看上他们研究所新得药方,在多次购买不成功后竟花钱让人绑架所里成员的孩子,以此来逼迫他们就范。
再看张思桥,一个不抽烟极少喝酒的好好男人突然染上毒瘾,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是不是也有人在背后引导他的行为?
用金钱和毒品威逼利诱,让他就范,成为埋在研究所里的棋子。
别看曾泉浅只是个带头人,但他知道的消息可不少。
近些年,国家对于中药材和中药古方越来越看重。
许多稀少中药材不再向他国出口,还有好些中医药古方被列为高级机密,非认定传承人不得阅览。
除了中药古方研究所的绑架案以外,其他相近的研究所也多多少少出现过问题。
现在想来,这些事情的背后说不定就有境外势力捣鬼。
这样想,也就能够明白张思桥会有这么多的液体毒品。
—在他们的国家,想获毒品可得不容易,且都是用克来计算。
而张思桥包里装的塑料瓶至少有一百毫升的容量。
不然,曾泉浅怎么想也想不通,哪个国内的人敢操控破坏官方组织引导的事。
是不怕死,还是不要命了?
脑子里的逻辑撸通顺,曾泉浅心里有了计较。
当然,她打算先炸一炸张思桥知不知道幕后主使的身份。
这很重要。
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对法官定张思桥的罪也很重要。
曾泉浅朝她曾经的学生打眼色。
这个学生在读硕博开组会时都会用手机录音。
即使没有手机也会用其他可以录音的东西录下她的话。
对他而言,有录音功能的东西比手机还要重要。
所以曾泉浅再猜,他的身上或许会有可以录音的东西。
果然,她猜得没错。
那个学生在接到她的眼神后,从兜里拿出了一根钢笔。
ok
得到学生的示意,曾泉浅用温和的语气对张思桥说:“桥子,你难道真以为背后的人会保下你吗?”
她的话令众人皱起眉毛,张思桥看起来却无动于衷。
可惜,曾泉浅没错过他突然愣住的身体。
她说对了
曾泉浅继续说:“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是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你会选择出面来保一个弃子吗?”
张思桥依旧无动于衷
不过曾泉浅心里清楚,张思桥已经思考事情的利弊。
她又加了一剂猛药:“这座大宅子的神奇你也看见了,上天都在保佑我们,你们的计谋怎么可能成功?”
“失败是注定的,你这样做难道不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他们以后该如何做人怎么在风言风语里生活下去?”
这句话触动了张思桥的心。
父母,妻子,儿女总是人们心里最柔软最看重的东西。
想起俏皮可爱的女儿和虽然爱唠唠叨叨但十足关心他的妻子,张思桥心里的天平逐渐偏移。
更何况曾泉浅说的没错。
事情注定失败,他没必要死守下去,幕后的人也不会在意他这个弃子。
“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嘶哑的声音响起,曾泉浅露出浅浅的笑容,笑容里却又带着些遗憾。
“你为什么要毁掉朱木?”
“因为在他之前有人联系我,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没能让你们带朱木回去,我就能得到三十万。”
“才30万就让你屈服?”
曾泉浅不信,要知道他们一个课题组的经费就有几百万。
30万只是小钱。
“当然不止30万,还有毒/品,他们答应事成之后会免费给我提供毒/品。”
张思桥闭上眼睛,那人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是他错了。
果然如此
曾泉浅得猜想被慢慢证实,她又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染上毒品的吗?”
“你就没有想过这些都是别人用来控制你的计谋吗?”
张思桥苦笑:“怎么没想过,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半年前我去p市出差,有个研究所的所长组局请我吃饭,饭桌上有很多中药界的大佬,我没办法,只能接了根递过来的烟。”
“毒/品就藏在烟里面,从那以后,我就渐渐染上了毒/品。”
“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清楚,以为自己生了病,等我想去医院时突然有人联系上我,告诉我都是毒品在作祟。”
“我不敢赌,不敢去医院。我也曾想戒掉毒/品,但是你们知道的,这个东西真的戒不掉。”
“然后你就一步步进入的陷阱,成了他们的傀儡。”
“是”
张思桥点头。
有人不可置信:“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报警?”
“报警,怎么报警,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吸毒了!”
张思桥崩溃地大吼。
他从小就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成绩优秀,情商极高,就没给家里人丢过脸。
“那我就真的完了。”
张思桥捂着脸,不敢对上其他人的目光。
对于他来说,失去好名声比失去性命还要痛苦。
曾泉浅不为所动:“除了这件事,你还帮他们做了什么?”
“其他就是帮他们传送些实验数据,但是我留了个心眼,除非他们指定,我不会传送核心数据,有时候还会编造。”
“难不成我们还要夸你?”
“好好好,真的好得很。”
曾泉浅气得脸色发黑,“你是做研究的,有些创新创造实验,哪个是核心数据,哪个不是核心数据,你分得清除吗?”
张思桥低着头没说话。
曾泉浅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
这回张思桥没闭嘴,他也没有说谎。
“每次都是他们主动和我联系,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不过我猜应该是研究所的敌对势力来捣鬼。”
毕竟商人没有底线。
听见他的回答,曾泉浅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真的没说谎后才松了口气。
对话结束,曾泉浅让人把张思桥的手和脚都绑起来。
等安全回去后,他们就会把张思齐交给警察。
“行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才有力气找人。”
曾泉浅招呼着大家。
她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沙漠的夜空繁星点点,美如画卷,可她却没有欣赏的心。
宅灵,请求您让我们快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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