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的第二天帕特丽霞就后悔了。因为他的父亲立马取消了她每日的识字课,改成了早中晚三节的礼仪课。说真的,教她餐桌礼仪就算了,舞蹈课真的没必要吧?好吧,倒不是说她讨厌穿着漂亮的袍子练习优雅的走路和行礼就是了。
画框里的祖母还嘟囔说现在的小孩子多么幸福,不需要像她们当时那些赶时髦的女巫一样束腰和穿裙撑呢——在发现壁炉会卡住女巫的裙撑,甚至会烧掉她们花了大价钱的袍子后,女巫们不得不假装这很可能是从麻瓜那们流传进来的时尚不存在,又穿回了之前贴身的式样。
一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当天气开始转凉的时候,帕特丽霞就被告知了生日宴会即将到来。
宴会是下午四点,可从早晨八点起,她就被拉起来打扮了。
她穿的外层长袍是银色的天鹅绒制的类似于连衣裙的式样,只有胸口能露出里面暗绿色的棉质衬裙。外袍袖口打着翠绿的缎带,胸口则坠着一个绿葡萄胸针——是用十八颗祖母绿宝石做的,据说还施了保护咒。
帕特丽霞本人的绿眼睛并不怎么纯粹,多数时候偏向暗淡的黄褐色。但在翠绿色饰品的装扮下,她的绿眼睛熠熠生辉——当然没像腌过的癞□□那么绿的程度。
奎瓦斯先生还另给了她一个施了无痕拓展咒的小包,只有她巴掌那么大,挂在腰间的袋子上,里面装着给布莱克家少爷的生日礼物。
帕特丽霞的长发已经长过了肩膀(感谢生发剂!),被小心的用翠绿和银色的粗缎带一同编起来,在脑后束成了小小的马尾,前额稍微留了一点头发用来保护她的发际线。当然啦,看父亲就知道了,她家大概没什么脱发的烦恼,不过这里可是嘤国,有备无患嘛。
她着迷的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毛和头发茂盛且经过修饰,现在她可以断定之前(光头的时候)的判断没错,乌发碧眼儿,她确实是个南欧美人胚子。
出发前,她被允许吃了一块三明治,以免在宴会上光顾着吃露出不雅的姿态,不过过了中午帕特丽霞就不被允许喝水了。她年纪还小,几个小时的宴会上去趟盥洗室不算什么,但跑个三五趟总归是不好看的——特别是她的外袍后面有装饰性的束腰带,要是蝴蝶结散开的话可没人帮她系好。
唉,其实在母亲在出事儿前带她出去玩的时候从没有这些要求。她想吃就吃,想闹就闹,但现在没人能照顾她,菈菈又只是个家养小精灵,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坐在其他人旁边照顾她,帕特丽霞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时间一到,菈菈就陪她钻进了壁炉,通往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
在烟灰里顺利说出目的地并不简单,不过帕特丽霞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至少她在被菈菈扶起来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
一个四十多岁、依然残留着年轻时候美貌的黑发夫人,穿着精心剪裁的绣线黑丝绸长袍,就算试图做出和蔼可亲的表情,也依然无法完全消弭她脸上平日里傲慢表情所刻下的皱纹。
沃尔布加·布莱克。
“下午好,布莱克夫人,”她小心翼翼的冲她屈膝行礼,脸上则挂上了微笑。她用眼睛余光打量着四周,现在所在的是一处华丽的客厅,虽然是白天,但整个客厅都是深沉的颜色。
房间被壁纸覆盖着,一侧是窗户,一侧则是豪华的大挂毯。而她正是从一个被豪华玻璃橱柜簇拥的大壁炉里钻出来的。
“下午好,小帕蒂——”她略微拖长了腔,用一种含糊的,优雅的嗓音冲她颔首,随后拉过她,“很抱歉听到你家里的事故,不过卡洛斯已经给我写信了,今晚我会照看你的。”她低头打量了帕特丽霞的衣着,露出了一个满意但依然傲慢的微笑,“噢,看来卡洛斯把你打扮的还不错,我还以为他现在顾不上你呢,可怜的姑娘,袍子很衬你的眼睛。”
“父亲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了,”帕特丽霞解释道,“虽然还是不怎么能走路,但精力很好。”这句话当然不怎么真,不过布莱克夫人又不能亲自上门去探望,让人知道父亲的虚弱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谢谢夸奖,夫人,您的袍子也很好看,上面的花纹是星星吗?”
“是的,当然,”布莱克夫人得意的说道,“是冬天的星空。”
噢,看来是为了长子的生日特地定做的,布莱克家族大部分人的名字都和星星有关系,“是天狼星吗?还有其他几个星座?”帕特丽霞做出一副纯真的疑问脸。
布莱克夫人笑着解释,“准确来说的大犬座,小犬座和猎户座。不过你说的也对,聪明的小姑娘,天狼星是也在里面。不过西里斯还在打扮呢——我让你来的稍微早些,免得被来宾们吓着。”
是哦,布莱克夫人的丈夫奥赖恩正是猎户座的意思,而天狼星则是大犬座的主星。
随后她接过了帕特丽霞的礼物,一个能够自己打拍子的弗拉门戈响板,上面绘着的小人儿能随拍子跳出不同的动作,响板外壳上镶了一串异形的海水珍珠,是个算不上特别贵重的玩具。
接下来的时间里,宾客陆陆续续的到来,而布莱克夫人热情地——有点可疑的程度——将来宾一一介绍给她,先来的是布莱克姐妹家,她们家姐妹三个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除了长姐贝拉已经入学没法来以外,其他人都来了。
她们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长相也颇为英俊,黑发灰眼。而他那位金发碧眼儿的妻子长相相较而言要平庸些,但也算不上丑。这对年轻夫妻是出了名的荒唐,在上学期间就急急匆匆的搞出了三个女儿,反倒是毕业后感情急速转淡了。
当然,守旧的巫师们决计是不会搞出离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的,不过这对表面夫妻也就是装了一下子,很快西格纳斯就离开上楼找他的兄弟去了。
而他们的女儿安多米达和纳西莎,虽然都继承了母亲的金发(安多米达的是金棕色,帕特丽霞怀疑等长大了会变褐),但长相更随她们的父亲一些。这是好事,毕竟罗齐尔一家并不以美人出名。
包括帕特丽霞的祖母也是个金发碧眼儿但长相平平的罗齐尔,不过帕特丽霞母亲壁画和祖母壁画的交(斗)谈(嘴)里提到过,法国的罗齐尔本家倒是黑发。
在看到帕特丽霞后,安多米达微笑冲她点了点头,而纳西莎态度更冷淡些,更像是布莱克式的傲慢。
接着是莱斯特兰奇夫妇,带着他们的小儿子来的,夫妇俩倒是很热络的同布莱克夫人们交谈——帕特丽霞想起来他们的大儿子应该已经同贝拉谈亲论嫁了。
他们的儿子跟着过来跟布莱克姐妹们搭话,不过姐妹俩明显感到兴趣缺缺。毕竟那个叫拉巴斯坦的男孩子长得实在算不上英俊。
他也试图来和帕特丽霞搭话,不过鉴于帕特丽霞被布莱克夫人们夹在了沙发中间,显然很难聊起天来,不久他就恹恹的坐到了角落。
不用多久,马尔福家也到来了。不过来的只有马尔福夫妇——纳西莎明显失望的坐了回去——他们热情洋溢(以纯血家族的标准来看)的打了招呼,也很惊讶于帕特丽霞能坐在布莱克夫人的身边。
之后马尔福先生就过去和莱斯特兰奇先生聊天,而马尔福夫人则过去同布莱克姐妹聊天。纳西莎立刻殷切的凑了过去,安多米达则依然安静的坐在那儿,偶尔搭几句话,没有抢妹妹的风头。
再接下来人就多了,埃弗里,诺特,还有更多帕特丽霞分不太清的家族带着孩子来了。布莱克家宽敞的客厅被塞得满满的,在帕特丽霞的表哥阿里进门的时候,布莱克夫人终于放开了她,让她去找同龄人去聊聊。
好吧,幸好帕特丽霞不是个真正的五岁小女孩,不然她早就坐不住了。
来的十来个孩子里一大半是男孩子,少数几个女孩儿长得也远不如她,更别说行为如同她一样成熟得体的了。这让帕特丽霞天然的获得了一点尊重,不多会儿,她就混进了女孩子堆里,加入了她们争论起究竟哪种糖果更好吃的话题。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楼梯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先是更沉重些的成年人的脚步声——虽然血源看不出多亲近,但奥赖恩·布莱克和西格纳斯·布莱克长相都是同一风格的,带着些傲慢的俊美,只不过奥赖恩是个成熟的中年人,而西格纳斯更年轻些。再接着,一个更迷你的布莱克先生跟着出现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帕特丽霞明白为什么布莱克夫人对她这么优待——而现在她也明白为什么布莱克夫人会放她进孩子堆里。因为如果这是帕特丽霞的宴会,帕特丽霞的母亲也会毫不畏惧的做出同样的事儿。
即使西里斯·布莱克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他那副同他父辈如出一辙,不、准确的来说是更胜一筹的容貌也足以让他在所有同龄的孩子里脱颖而出了,甚至就连动作都带有一丝漫不经心的典雅。
他就那么略抬着下巴,在台阶上停留了一下。如同扫视着他的王国一般扫视着全场,甚至懒得掩饰自己的傲慢和不屑一顾,只在看到同龄人时才略顿了一下。
帕特丽霞听到自己身边的女生——姓卡罗还是什么来着——倒抽了一口气。不过她没有,而她也知道,如果这是她的生日宴会,而位处于她位置上的是西里斯·布莱克,他也决计不会露出这种失态的表情,帕特丽霞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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