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杰跟在姜洪明的身后进了屋。
跟在姜洪明的后面对屋里的人一一喊人,颔首致意。
少年穿了一件蓝色的直缀,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站在那里,端端如玉,谦虚有礼的样子给老姜家众人的印象极好。
张文杰最后才把视线落在姜小花的身上。
正好看见少女对自家二哥笑得明媚。
少女虽说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棉布衣裙。
却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如那豆蔻花儿一般,秀美灵透。
张文杰只看了那么一眼,心中剧震。
赶紧挪开视线。
父亲张郎中在永安学堂信誓旦旦的对他说,只要他见一眼,就一眼,就定会改变初衷。
张文杰原是不信的。
一个乡野女孩儿,还能比省城那些世家贵女更好?
更何况以前还是个傻的。
但现在,他同意父亲的话。
这个女孩儿极好!
只一眼,他就欢喜上了。
姜小花抿嘴笑了笑,道:“二哥!”
姜洪明先是一愣,随后就笑着跳了起来,一个转身就抱着刚进来的三弟和四弟:“洪德、洪博,小妹真的好了,她把我认出来了,还……还叫了我的名字!”
“咦!”
姜洪明说完又跑到姜小花跟前:“小妹,你会说话了,声音真好听,再说两句给二哥听听。”
刘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一进屋就跑到姜小花面前,有心想说他两句,此时也没心情。
一家人还发愁服兵役的事情呢。
“二哥,你们邀请了人来家里做客,应该先介绍一下的!不然就是失礼!”姜小花在姜洪明耳边小声道。
啊呀!
姜洪明面色僵了一下,看到小妹就把张文杰给忘到脑后了。
姜洪明轻咳一声,站直了身体,转身,收起脸上的笑,走到张文杰面前,对一屋子的人郑重介绍道:“爷、奶、爹、娘、大伯、大伯母,这是张文杰,是我们几个的同窗,平时在永安学堂对我们兄弟几个多有照顾,哦,对了,他父亲就是镇上的张郎中,咱们都熟悉!他要去刘家庄走亲戚,天色已晚,先在咱们家借宿一晚,明早就要赶路。”
老姜头笑呵呵的点头,打量了一遍张文杰,笑道:“伢子长得真好,来,坐下来说话,正好,一起吃饭!”说完又轻推了一下姜老太太:“老伴儿,给几个孩子炒几个菜。”
姜老太太‘唉!’了一声的同时,站起身,带着姜小花去了灶屋。
赵氏和刘氏端了桌上的面条,跟在婆婆后面。
家里来了外客,自然是不能用面条招待。
老姜头给两个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姜祥文和姜祥远点头,知道父亲的意思。
几个孩子是因为听到小花的傻病好了才急匆匆赶回来的,至于每户出两个壮丁的事情就别在孩子们面前说了。
平添惆怅。
再则还有客人在。
姜老太太亲自炒了几个硬菜,让赵氏和刘氏端上桌。
因有外客在,姜老太太带着家里的几个女人,再加上姜小花,就在灶屋里简单吃了一口。
虽说是没有上桌吃饭。
但姜小花的碗里有姜老太太单独卧的荷包蛋,还是双黄的。
再加上之前姜老太太做的臊子,姜小花吃得很美。
反观姜老太太、赵氏和刘氏则是食不知味。
吃过饭后,姜洪明三兄弟就围着姜小花,追着姜小花聊天。
张文杰含笑站在外围。
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有那么一些的羡慕。
张家跟老姜家可不一样,每次张文杰回家,家里都冷冷清清的。
三兄弟拽着姜小花在院子里聊了好久,直到坐在堂屋里的姜老太太咳嗽了好几声。
姜洪明才把三弟和四弟往屋里推。
让兄弟俩先带着张文杰洗簌后去休息。
三弟和四弟带着张文杰去了后院,才知那里已经住了人。
姜洪博提议,自己跟三哥挤一晚,把自己的房间让张文杰住。
姜洪明则拽着姜小花偷偷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姜小花眉眼间也泛着一抹愁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打听了!你们不是说明日一早就要回永安学堂,早点睡吧!明日还早起呢!你们今日不回来,明日我也会让大伯和三叔带我去一趟永安学堂,见见你们的,我现在病好了,没事了,也会帮着奶奶还有大伯母、三婶干活儿,你们别担心我。”
顿了顿,姜小花又说:“二哥,你们在永安学堂好好读书,比什么都强!等你们月末回家的时候,记得教我认字。”
姜小花是后来才听爷爷说,只要考取了功名,就能免去兵役和徭役。
三个哥哥要是都能考上秀才就好了。
之所以让哥哥们教她认字,是因为姜小花目前的人设是什么都不会。
所以她得抓紧一切机会学习。
姜洪明看着自己心疼的妹妹好了,心里欢喜的不行。
真恨不得听这丫头多说几句。
知道奶奶在堂屋等着姜小花,姜洪明点头:“再有几天就月末,等我们回来,哥哥教你。”
“嗯,回去睡吧!”
…………
村东头的老王家,大孙子王志江躺在床上,闷不吭声,午饭没起来吃,家里吃晚饭的时候,王志江也没起来,还在炕上挺尸。
王志江的爷爷推门进去。
坐在炕边:“这是咋了?咋还跟小姑娘似的怄气不吃饭呢!”
王志江不吭声。
老王头手指戳了戳大孙子的腰眼。
王志江缩了缩身子。
“爷,让我自己待会儿!”
老王头非但没走,反倒是脱了鞋子上炕,盘腿坐在炕上,对大孙子说。
“死伢子,老头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啥,不是喜欢人家么?怎么人家小姑娘现在不傻了,你倒是不高兴了,是担心人小姑娘瞧不上你?我跟你说,把心放肚子里,老姜头家就不是那样的人,老姜头既然都点头了,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
王志江听到这里,翻身坐了起来,小伙子块头大,坐起来就像是一堵墙,长得是真结实。
小伙子白了自家爷爷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爷,我承认,我是欢喜小花,不嫌弃她的傻病,也存了心思等她及笄后娶她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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