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璟没有告诉姜小花。
能落发为尼的女子，命运算是好的。
还有那些被亲人卖进勾栏院、地下娼馆的……
凌文璟的手指落在少女的发顶上，一下一下的捋着。
原本还想对这丫头小小的惩罚一下。
现在倒是舍不得了。
“凌先生，女人会做的事情有很多，为什么就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
这个问题？
凌文璟拧眉。
他从没想过。
京城那边，凌文璟所熟悉的那些世家女子，一出生，家里就开始给她们准备嫁妆。
甭管嫁妆多少，那都是她们嫁进夫家后的依仗。
嫁妆自然是越多越好！
嫁妆丰厚的女人到了夫家后，身板子硬，底气足。
再有娘家兄弟帮衬。
日子自然是极好的。
至于庄户上的女人，凌文璟并不清楚这边的婚俗。
但道理是一样。
至于小丫头说的女人会做的事情有很多？
这个……凌文璟不敢苟同。
会做家务算吗？
不算吧！
凌文璟家里有一个庶妹，平日里只爱舞枪弄棒的，连家务都不会做呢。
至于为什么要依附男人而活？
这算是问题吗？
这不是一直就……存在的。
从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来。
再说女子又不读书，也不参加科举。
凌文璟喊：“花儿啊！”
“嗯！”
“嗯？”
姜小花抬头：“怎么了？说话呀！”
凌文璟挑眉：“上次喊你花儿，你生气了！”
“哼！那是因为你小看玄门之术，以为谁都能学会，我生气才不让你叫的！”
“现在不生气了？”
“不生气！赶紧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以后我可喊你花儿啦！”
姜小花“嗯！”了一声。
“你有想过，女人要自立门户，自己生活，那首先是不是得有收入才行！”
姜小花点头：“那是当然，没有收入怎么生活？傻子也知道的事情。”
“那你知道外面都有哪些工作吗？女人没有一技之长，出去做什么？会做家务，会做饭，那也只能去大户人家里面当丫鬟婆子，每月能有极少的收入，但要进大户人家里面干活，不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能走的，是要签契书的，或死契，或活契，死契就不说了，活契也是十年以上，在你看来这算是自立门户吗？”
姜小花想了想摇头。
这算哪门子的自立门户，完全没有自己的自由吗。
二门都出不了。
“你看，女人的力气没有男人大，总不能去卖苦力，再者，女人在外抛头露面的，有那长得好看的，被有心人瞧见了，悄悄的打晕卖给人伢子，人伢子再卖出去，不更吃亏！”
姜小花听后，一脑门子的疑问：“那官府在做什么？不管吗？”
“管啊，但是官差的人数有限，很多时候都是管不过来的，他们出力管的都是大案要案！”
“这……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还不算大案？”
凌文璟摇头：“不算！”
姜小花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再开口，转而趴在男人腿上。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商人家的姑娘，从小就教她们算账，也有一些个中翘楚，能自己开店赚钱的，但这些是极少数，还得长辈允许才行。”
姜小花再次叹气。
等顾九打听清楚事情回来的时候。
凌文璟第一时间是让顾九把门关好。
顾九关好门，进来才看到姜小花那丫头已经被凌文璟抱在怀里，睡着了。
这心大的！
“这是累坏了！”凌文璟单手抱着少女，轻飘飘的解释了一句。
顾九挠了挠头问：“世子爷，要不，把姜姑娘搁炕上？”
男人沉默片刻后摇头：“不用！把你打听到的说来听听。”
“哦！”
顾九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家的世子爷。
不是身上有伤么？
一直抱着不累！
啧！
这是真的心动了啊！
顾九倒是不担心姜小花。
这丫头睡死了，估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世子爷抱在怀里。
顾九担心的是被姜老太太看见了，不大好。
“愣着做什么？说来听听。”
凌文璟很想知道这丫头是受了什么刺激。
“世子爷，是这样，姜姑娘跟她奶奶去了苏家，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对夫妻，准确的说是老夫少妻，男的已经五十多，叫李老头子，女的叫张娟，还不到三十，张娟是被她大哥大嫂卖给李老头做填房的。”
“说是这叫张娟的克夫，先前定了两家，还没成亲，跟她定亲的男人都死了，后来就一直住在娘家，娘家父母去世后，才被她大哥大嫂卖过来，李老头经常打骂张娟，姜姑娘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李老头子拿着棍子追着张娟打。”
顾九轻咳了一声，道：“估计是因为这个！”
难怪了！
凌文璟点头。
“旭川那边呢？有消息吗？”
“回了，三种药引子，京城那边有两种，传来的消息是已经在路上，不过，还有最后一种药引子，南边才有，时间上恐怕是一时半会儿送不过来，旭川说，至少需两月！”
两月吗？
无妨！
正好把这边的事情料理清楚后再回。
“还有呢？”凌文璟问。
“河西马场那边暂时没有回复！旭川说……”
“说什么？”
“派出去的五人，无一人回来，所以那边什么情况，暂时不知。”
凌文璟嗤的一声轻笑出声：“胆子不小！敢杀朝廷命官！看来是真的留不得了！”
没错，别看这些人都是凌文璟的护卫，他们在朝廷里也是有官职的。
且官职还不低。
“顾五那边呢，妥善安置好了吗？”
“放心吧，世子爷，已经安置妥当，对了，旭川说世子爷要是不回常宁府，他就亲自过来保护你！最迟后日就到。”
说起这个，顾九很有意见。
说得他好像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姑娘。
他也是暗卫出来的。
功夫身手在亲卫队里面不说排名第一，那也是前十。
怎么就不能保护世子爷了！
“把纸收了！”
“哦！”顾九闷闷的点头，把院子里晾晒的纸全都收集起来，一共有三十多张。
三十多张纸拿在手里，也没什么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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