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邸的密室里面。
太子凌文澈掀起眼皮看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面容普通的脸上，唇角轻扯了一下：“是她？”
暗卫：“底下人已经确认过，当年接生的人一共是五人，接生婆两人，接生的当天就没能活着走出那个房间，剩下三个是宫女，其中两名宫女是侍候孕妇的，剩下一位宫女是当时贵妃身边的心腹。”
太子凌文澈：“母后心软？放过了她？”
暗卫摇头：“不是，是她逃了！她当时是贵妃身边得宠的宫女，是大红人，当时是在宫外，竟是被她得了机会逃出去，她在宫里有一个相好的大太监，是那大太监给她弄了新的身份新的户籍，躲到了岭南，一藏就是二十多年！”
太子凌文澈抬起女人的下巴，看了一眼，嫌弃的扔开，拿了旁边的锦帕擦手：“这张脸是怎么回事？说起来，她的年龄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眼前所看到的女人，伛偻着背，整个身体也是颤颤巍巍的，满脸皱纹，不知情的只当她已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
暗卫：“回殿下，她在岭南那边吃了一种药，这种药能让人的皮肤老化，但其实身体没事。”
太子凌文澈冷笑：“还挺会装！接生的人全死了，就剩下她？”
暗卫点头：“是！”
太子嗯了一声，脸上波澜不惊的道：“审吧！”
“是！”
这间密室其实也是一间审讯室。
太子凌文澈在这间密室里面审讯了不少人。
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刀具，各种审讯器材应有尽有。
面容老相的女人被倒挂在了空中。
太子凌文澈已经从密室里面退了出来。
后面是鞭子破空的声音。
一鞭又一鞭！
打在人身体上。
太子凌文澈冷冷的看着夜空。
流言蜚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十年前还是十五年前。
太子凌文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张脸。
冷笑一声。
就是因为这张脸，父皇不喜欢他。
昏黄的灯光下，太子凌文澈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阴冷的目光看着廊下的红灯笼。
不喜又如何！
他是太子，皇位就是他该得的！
过了许久，门从里面被拉开。
暗卫一身血腥气的走出来，低着头，额头处还有残留的血迹。
“殿下，可以了！”
太子凌文澈再次进了密室。
密室里面，女人已经被放了下来，手腕脚腕上各有一条细小的锁链。
但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因为这女人爬都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儿的多，进气儿的少。
太子凌文澈要问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被第二个人知晓。
对后面的暗卫摆了摆手。
暗卫退了出去，关好门。
太子凌文澈抬起脚尖踢了踢女人：“说吧，二十六年前的真相，本太子想亲口听你说。”
女人瞪着浑浊的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不停的抖动。
分不出是在笑还是在怕！
女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树枝在地上重重划拉的声音，听得人耳朵万分难受。
太子忍了。
“婢子要是说了，可否留婢子……”
太子凌文澈冷笑：“就你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过，你要是把知道的实情说了，兴许就留你一命！”
“太子既然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老身，那就是已经听到了流言‘去母留子’！”
太子凌文澈冷笑一声道：“那你说说看，去母留子里面，母亲是谁？”
女人一声长叹，费力翻了一个身，仰躺在血泊中，手指浸在黏稠的血里面。
“二十六年了，婢子答应过贵妃，这件事咽在肚子里，谁都不说，你们都说婢子是自己逃走的，可谁都知道贵妃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若是想要谁死，那人就活不了！婢子即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也逃不出贵妃的手心，”
太子凌文澈挑眉：“你的意思是，是皇后放你走的？”
女人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点头：“是啊，那个时候贵妃还不是皇后，婢子六岁就到了贵妃身边，婢子是丫鬟没错，但贵妃对婢子也好，闺阁里的贵妃是那么的天真纯美，待婢子情同姐妹，婢子和贵妃的感情绝不是主子和丫鬟。”
“那个时候，前皇后病重，庄贵妃有了身孕，原本皇上就多宠爱庄贵妃几分，一旦庄贵妃产下皇子，那皇后的位置就非庄贵妃莫属。”
“贵妃急呀！急得都病了！”
太子一脚踢了过去，女人被踢到墙角：“本殿下想知道的是那位母亲是谁？”
锁链砸在墙上，发出哐啷的声音。
那女人张着嘴，嚯嚯的笑着。
“她死在了床上！没了！”
凌文澈蹲在女人面前，逼问道：“是谁？说清楚！”
“是惠芳，貌不惊人的慧芳！”
“她是谁？”
“是清扫院子的三等宫女！娘娘说了，这样的宫女不会有人记得！”
太子凌文澈冷哼，是呀！
是不会被人记得！
但他这张脸可是拜那女人所赐！
平平无奇！
跟皇族众人的容貌一点都不像。
“那个男人是谁？”
“是皇上！那晚娘娘熏了一种香，你是皇上的儿子，这事儿千真万确！”
“皇后为什么不自己生！”
女人沉默。
“问你话，说！”
“娘娘她进宫之前……”女人说到这里，身体重重的往后撞了上去。
她的身后墙上有一根长钉。
“娘娘，我……”
女人一句话没说完，人就咽了气。
太子凌文澈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在进宫之前还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那件事，所以……
导致不能生育吗！
太子凌文澈迈步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不是嫡子，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三等宫女所生。
万幸的是，他是皇上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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