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程澄的声音,秦追游立即赶至她身边。
“那边。”程澄语气严肃,并调动灵力,仔细辨认着这一“不速之客”。
秦追游向她点点头,执剑而上,一步一步向前靠近。
这时,那位被发现行踪的不速之客,似乎知道自己再无躲藏的必要,先二人一步,自行亮出身形。
秦追游不敢放松警惕,现在除了程澄和沈昭,哪怕是郑渺渺和陆菱,他都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信任。
即便对面的人瑟瑟缩缩,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手中的剑也没有偏离半分。
“你是”越看这个身影,程澄越发觉得熟悉,她一定曾经见过,会是谁呢
秦追游皱眉,“她是之前伤你的那个”
是了!程澄马上将记忆中的模样和来者对上号,她不是别人,正是给她下过引魂粉的李欣悦!
她怎么会来这儿?她来了多久了?她是否从头到尾看到了全部?
不用程澄开口,秦追游已经上前一步,将这些问题问出。
只见李欣悦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程澄微微摇头,此时追问她是没多大用处了。
“捆了,也算是个人证。”秦追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个定身符甩出,就将李欣悦定在原地,那边的陆菱与关如松还未结束斗法,暂时没有功夫管她。
且说陆菱在刚刚程澄的借灵之法的帮助下,重创关如松,完全占了上风。
但关如松即使在此时完全无翻盘的可能,甚至马上就要命丧黄泉的情况下,依旧负隅顽抗。
“关如松,你若仍然执意如此,便不要怪我不顾多年的同门之情!”陆菱呵斥道。
关如松吐出一口鲜血,反而大笑着说道,“大师姐,放眼五洲,你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可惜了,偏有一个心软的毛病,如果你能再狠一些,也不至于日后”
“少说废话,束手就擒,你还有一线生机。”陆菱又是一剑,直逼关如松面门。
关如松狼狈地躲闪,再添一道伤痕,但他不仅不在意,反倒露出些期待的神情,“算算时间快了快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皆是瞬间戒备全开。
“师姐!小心!”郑渺渺扶着沈昭的胳膊喊道。
只见关如松眼神一变,气势暴增,拼着你死我活的架势,直冲向陆菱。
陆菱面色沉着,不躲不闪,迎面而上,集全部灵力于手中之剑,以杀止杀,亦劈出一剑。
就在两剑相交的一刹那,突生变故。
关如松突然卸了力,任由长剑滑落。
陆菱本就没有当场斩杀他的意图,急忙收势,自己也因此反受内伤,却见关如松仍然不管不顾,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直直撞向陆菱的剑。
一剑穿心。
“陆菱!”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滚滚怒气,并与一道强大的灵力,直奔陆菱和关如松二人。
可惜为时已晚,关如松的身体随着陆菱的剑,一同掉落下来,砸出一个深坑。
陆菱被那道灵气剐蹭,也不由得闷哼一声,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大喊道:“吴长老!是大师姐!是大师姐杀了关师兄!”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那些随后赶到的众人,因为此句惊人的话,纷纷停下脚步。
“早知道便该连你的嘴一并封了去!”秦追游甩出一张禁言符,却被一道力量打散。
只见刚才那位被称作吴长老的人,不怒自威地说道,“望涯宗宗内之事,不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结界符一失效,程澄连忙过去拉住秦追游,温度从程澄的手心传至他的手臂,秦追游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言语。
“她胡说!”郑渺渺挣扎着站起身,“一切都是关如松做的!他还想杀我们灭口!师姐并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人命关天,总不能马马虎虎”身后的一众人中有人出声道。
“不过确如吴长老所言,此乃望涯宗内之事”
“如果哪位弟子确与今日四处爆炸有关的话,只怕并非望涯宗一宗之事了吧?”
依附于望涯宗而生存的小宗门,还有与望涯宗不对付的其他宗门,一时间分为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派系。
“还是救人要紧,治伤要紧。”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则连忙出来打圆场。
只可惜前去探伤的医修摇了摇头,众人只觉得今日的局面越发棘手了。
吴林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澄他们几人,冷漠地开口道,“你们是何人?”
“见过吴长老,”许怀瑾急匆匆地从后面的人群走出,“在下太清门掌门许怀瑾,他们三人是某坐下弟子。”
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怀瑾默默替秦追游遮掩了身份。
“既是你门下弟子,何故来此?”吴林审视三人,责问道。
郑渺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师叔,是我在宴会上邀请沈师兄来到此处山崖的。”
她顶着吴林的目光,从她和沈昭二人如何在此处遇见关如松,和陆菱如何赶到,关如松如何发疯地行径一五一十地说出。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吴林没给郑渺渺应答,转而问向一旁的李欣悦。
“回长老的话,前面的事,我没有看到,只看到最后”李欣悦侧目看了陆菱一眼。
“看到什么?”后面早有心急的人问出口。
李欣悦突然跪下,提高了声音,“我看到大师姐杀了关师兄!”
此语一出,满座寂静,虽说之前大家已经听过一遍,但情急之下的话,众人不敢全信。
待到此时再听李欣悦强调一遍,原来的五分信,也要变成八分了。
“你胡说!是他自己撞上来”
“住口!”郑渺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吴林的怒喝打断。
“陆菱,念在你是师兄大弟子的份儿上,我且问你,她说的是否是真的?”吴林问道。
陆菱没有回话,半晌才开口道,“关如松是死在弟子剑下不假。”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但他曾亲口承认,今日所有,策划爆炸,杀害同门,皆是他故意为之,我为擒获他,才与他交手。”陆菱抬起头,不躲不闪。
“你们言辞不一致,谁在说谎?”吴林严厉地扫过众人。
陆菱抱歉地看了一眼程澄三人,“太清门三位道友皆是证人。”
沈昭没有犹豫,与郑渺渺并肩而站,“在下太清门沈昭,郑渺渺和陆菱师姐所言不虚,我愿做证人。”
“长老!他们所言不可信!”不待程澄和秦追游开口,李欣悦抢先一步,指着程澄说道,“他们皆与关师兄有过节,万万不可信!”
“李欣悦!我看你是被关如松迷得坏了脑子!”郑渺渺气得大骂。
李欣悦低着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此前风云会中,这位太清门的程澄在与关师兄的比赛中受了伤,连带着他的师兄,还有她旁边的,都对关师兄怀恨在心,此事长老一问便知,他们的话断然不可信!”
“似乎确有此事”身后的众人议论纷纷。
好啊!在这等着他们呢!
程澄气笑了,“我确是与关如松比赛中受过伤不假,可是斗法输赢乃常事,难道因为这点小事我就要害他不成?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他!”
“年轻人,一时急躁也是有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话看似为程澄他们开脱,却暗含了他们也许就是因为意难平而暗中加害的意思。
“陆菱暂时革去所有职务,与郑渺渺一同回到宗门候审,”吴林发话道,“至于你们”
他冷眼扫过许怀瑾四人,“好自为之。”
“吴长老如此便就把重要人证带回,是否有些不妥?”于韵赶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父亲为了城中受灾的无辜修士奔波,这些有能力又有实力的各大门派长老却在此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韵心中憋着一团火,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于少庄主此言差矣,此乃我望涯宗内之事,不劳费心。”吴林不曾正视于韵,继续吩咐着望涯宗弟子收拾残局,就要带人离开。
“慢着!关如松与今日爆炸有关,吴长老怎可轻易带走!”于韵不由分说,就要上前拦人。
“少庄主慎言!”吴林终于正眼瞧了于韵一眼,“这没有实证的捕风捉影之事,难道也的相信?便是你父亲,也断没有无故拦人多道理。”
语毕,吴林一行人就这样走了。
“别拦着我!”于韵甩开扯住她的手臂,就要追上去。
“少庄主,”旁人苦口婆心地劝道,“吴林乃望涯宗宗主的亲师弟,是北洲仙盟盟主吴芸的侄子,万万不可啊!”
“我管他是谁!”于韵气得发抖,“山庄损毁多少房屋,伤了多少无辜修士,他就这么带着嫌疑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将我秋水山庄置于何地!”
“少庄主!”只见一位弟子匆匆赶来,“少庄主,庄主令我传信,说”
“说什么?”于韵厉声问道。
“说事情他已经知晓,山庄内部暂时交与少庄主打理,望一切以救死扶伤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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