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耳边传来阵阵杀威棒击打地面的声音,威严的衙役分别站于两侧,凶狠的目光足以震慑嫌疑人,压抑感充斥着公堂。

    正襟危坐的县太爷怒目圆瞪,真正的犯人来了定会害怕到跪地求饶。

    程欢昨夜一直被周员外审讯,可他实在问不出什么,今日一早便一纸诉状,报官让知县来处理此事。

    周员外本就是县里的大地主,他和知县的关系自然没的说。

    程欢还是抱有希望,她若是能在公堂上将此案解释清楚,让知县派人去找凶手,那她岂不是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这也是程欢乖乖听话,跟着周员外一同来到县衙的原因。她静静地跪着,堂上没有多余的人,周金本想跟来凑热闹的,周员外怕他被这场面吓到,就没让他跟过来。

    县衙公堂的墙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随着惊堂木落在桌上,县太爷开口道:“堂上之人所犯何事,且一五一十的说来。”

    程欢张了张口刚要说话,身旁跪着的周员外哭嚎着喊了起来,“大人!我的小儿子周银,性子确实跋扈了些,强娶了这个毒妇,结果她怀恨在心,大婚之夜用剪刀捅死了我的儿子!”

    “你这个毒妇,你这个恶毒的人…”

    周员外不顾形象,当着众人的面就上前胡乱抓着程欢,捶打着她的头。

    “哎哎…”

    程欢自知心里有愧,她虽然和“夫君”周银并不认识,但他枉死,她也很过意不去,所以面对疯狂的周员外,她只是任由他动手,没有反抗一句。

    “够了!”

    县太爷一举拍下惊堂木,堂上瞬间变得安静,周员外恢复神智掩面哭泣,程欢顶着已经被扯乱的头发,理了理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嫁衣,一言不发。

    “公堂之上,岂容你胡闹。”县太爷清了清嗓子,示意程欢,“你说。”

    程欢将斟酌好的话咬字清晰地说了出来,“民女既然已经嫁进了周府,自然会一心一意对待夫君,又怎么可能在大婚夜杀了他?他若死了,民女以后该怎么活啊…”

    她假装哭泣,抬起衣袖掩去眼角的泪珠,周员外可不吃她这一套,拱手对着县太爷说道:“大人,我有证人。”

    说着一位衣衫褴褛的男人走进了公堂,程欢转头看去,眼前这人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的模样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周员外找来的托儿。

    她还在疑惑时,那男人见了她立刻扑了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掌声打蒙了还在发呆的程欢,她偏过头去,捂着略微红肿的嘴巴,疼得眼里沁出了泪花,她愣愣地瞪着来人。

    --你没事打我干嘛!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敢弑夫!”

    那男人说着还要上前,程欢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就想还手,公案后的县太爷被堂上这群没规矩的人吵得头疼,连拍桌子狠厉道:“肃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那男人悻悻地松开了手,跪下时换上一脸讨好的笑意,叩头道:“青天大老爷,这丫头既然已经嫁出去了,就和草民无关了,就算她犯了什么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管不着了呀…”

    程欢轻蔑地冷笑一声,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将她卖了的“父亲”,她刚才还在怀疑他的身份,这破游戏竟然给她安排了这样没有良心的父亲。

    她眼神一敛,想起现实里还在等着自己的父母,不禁鼻尖发酸。

    周员外厉声道:“怎么和你无关?你可收了我十两银子呢,你收了钱就不管你家那毒妇了?”

    程欢眼珠子都气得快要瞪出来了,十两,她一个无敌可爱的黄花大闺女竟然只值十两…

    程父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周员外,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交易结束了,那这人…自然和我们程家无关了。”

    “你…”周员外愤恨地指着眼前毫不廉耻的男人,他要不是为了小儿子那个糊涂心思,怎么可能花钱买这种人家的女子。

    周员外转头对着县太爷诉苦道:“大人,您也听到了,这程家收了我的钱,所以她女儿就是被迫嫁进我周家的,她定然心中有恨,这动机完全成立啊。”

    程父还闭不上嘴,怕这把火牵连到他身上,张牙舞爪道:“总之那是你们自家的恩怨,和我无关了,她要是杀了人,你们赶紧把她关起来吧。”

    程欢嫌弃地往一边移了两寸,她简直不想和这种人靠得太近。

    “大人,民女有话说。”

    她眼看局势对自己不利,抬头补充道:“大人,民女昨晚盖头还未被掀起时,听到屋内有动静,下一秒就被凶手打晕,凶手杀人后将此事嫁祸于民女,民女是无辜的啊。”

    “哦?”县太爷示意一旁的师爷将案情完整记录在册,又问道,“那你可有证据?”

    程欢:……

    她都被打晕了,哪来证据证明自己被打晕,难不成她得找来凶手,问他是不是打晕了自己?

    程欢只能想法子解释清楚,“那凶手打晕我后,就逃跑了,我当时晕着,自然不会杀人,大人求您明鉴啊。”

    可她这样的说辞太单薄,县太爷接着问道:“你既无证据,也无人替你证明,本官怎知这是不是你编出的谎话?”

    周员外见县太爷也站在自己这边,得意洋洋地朝着程欢奸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杀人凶手,还能怎么狡辩。

    程欢面对这样的质问,根本无从辩解。

    就算县太爷本无心想治她的罪,可在周府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亲手弑夫的恶人。

    “人证物证俱在,你作何解释啊?”

    县太爷见她半晌不回答,料定她是无话可说,和周员外眼神互换后,他大声命令道:“来人,将此女押入大牢!”

    程欢脑海里还在思索着怎么组织语言,就被走近的衙役压着肩膀,她挣扎着想反抗,这程序不对吧,怎么就这么随意的将她打入大牢了?

    “大人,您听我解释啊…”

    女子一边被无情地拖走,一边扭头大喊,可她知道这些都无济于事。

    当她被扔进潮湿恶臭的监牢时,站在牢外的衙役撂锁将她关了进去,她躺在腐烂的茅草堆上,揉了揉刚刚被拖在地上蹭出擦伤的腿,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是间不过十平方米的牢笼,墙壁最高处开了一扇小窗,那窗户还是被铁柱封死的。

    地上的茅草已经发臭,墙角处满是虫蚁在爬,甚至还有老鼠的尸体。

    她抵着裙角,不愿碰到这些赃污,虽然她的衣裙现在早已灰尘慢慢,暗红的嫁衣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鲜艳,失去了它应有的光泽。

    而同样和她被关在牢里的还有三位衣衫破旧的女子,她们蜷缩着身体,蹲在墙边,静默不语,但眼神直勾勾地在她身上游走。程欢有些紧张,迅速移开视线,避免与她们对视。

    她脑袋发懵,她还没开始抓凶手呢,就先被凶手摆了一道。

    要是让她逮到,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最烦人的是,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周家打算怎么处置她,难道真的要让她一命抵一命。

    程欢抱着额头,将头埋进胸前,她该不会被处斩吧…

    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鼻腔里还飘荡着牢里难闻的气味,她低声呼唤系统,可根本没人应答。

    果然,这系统根本不会替她想办法逃离困境,一切都得靠自己。

    她耳尖一动,听见身前有声音靠近,急忙抬头对视上蹲在她身前的妇女模样的人。

    那人上下打量着她的嫁衣,还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眼里散发出异样的光,招呼着其他人过来观看。

    那女人眼神放光,激动地问道:“听说你杀了自己的夫君?”

    程欢木讷地摇摇头,“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牢里几人顿时哄笑起来,打趣道:“哪个进来的人不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程欢难过地低头,也是,她的话没人会信。

    几人好不容易瞧见了新人,叽叽喳喳地问道:“我知道你的夫君,祁县没有哪家人不知道周府的小公子周银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他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全是被他爹惯出来的吧。”

    “就是就是,他强娶民女不止一次两次了,之前那个不就是被折磨致死了吗”

    程欢听着她们的谈话,顿觉可以从中提取出重要信息,周银很可能得罪的人太多,死于仇杀。

    她假装好奇地问道:“姐姐们,这事我都没听说过,你们能不能和我说说呀?”

    女人们顿时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当时的事。

    “我记得上一个被周银娶回家的女子,好像是五年前家乡闹饥荒才和家人一起来祁县的。”

    “她当时的家人是不是击鼓鸣冤被抓起来了?”

    “好像是的,后来那人怎么样我们就都不知道了…”

    程欢低头深思,仇杀,这也许是个调查方向。

    她仔细回想了周员外和周金的表情及一举一动,周员外失去爱子的痛苦,和周金凑热闹的表情,他们看着并不像杀人的样子,至于府中的其他人,也并非完全没有嫌疑。

    不过…这场游戏主题是“乱山贼人”,这应景吗?

    乱山指的是哪,但可以肯定不是周府,也许她的视线应该放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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