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这姑娘瞧着真不错…您先试试?”
那男人身边跟着的手下两眼放光,语气里满是挑逗之意。
他故作为难地捏着下巴,假意客气道:“钱二,说什么呢,要试也是大哥先试啊。”
程欢听着“二当家”的字眼,她这是被绑到土匪窝了?
“这是哪,你们是谁?”
面对她的疑问,大家哄笑一堂,为首的男人仰头大笑,那洪亮的声音似乎穿破了云层的屏障,“听好了,这里是青鸿山上的土匪寨,老子就是这里的二当家,荆虎。”
程欢听的真切,她真的被绑到山寨里了,她这才反应过来,“乱山贼人”指的就是青鸿山。
刚离狼窝又入虎口,程欢无语地盯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们,冷静道:“那你们抓我来做什么?”
此女子依旧神情平静,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和之前被绑来的无辜女子完全不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荆虎看起来兴致很高,“怎么,你应该感谢老子救了你,不然现在你就会被那些人抓走了。”
程欢一惊,他们知道有人在追杀她?
面对女子满脸的疑问,荆虎出奇的有耐心,“祁县谁不知道你啊,周家小公子新娶的夫人,在大婚之夜谋杀亲夫,现在又逃狱,估计你的画像正被贴在县内悬赏呢。”
程欢眼神幽怨,她这名声传得这么快吗?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远在山沟沟上,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荆虎走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女子抬起头对视,笑道:“老子救你可不是无偿的,你总得付出什么吧,这样才公平啊。”
说话间他的手不规矩地揉着她的脸颊,程欢厌恶地撇过头去,却激起了他的不满。
“这娘们一点不知道知恩图报呢,那就怪不得老子了。”
他直接拽住程欢的胳膊,准备将她从地上拖走,程欢正酝酿着什么时候动手自救,毕竟这儿土匪太多,以一敌百她实在没有胜算。
保险起见,这种时候…先求饶?
“二当家的,饶了小女子吧,咱们有话好好说…”
女子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瞬间变换的语气让荆虎有些不习惯,可他逐渐没了耐心,这么好的宝贝他可不想等别人来了抢走,于是没好气地忽略她的求饶,怕她挣扎准备弯腰将她抱起。
程欢忍不了了,正要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阻止时,围观的土匪们恭敬地喊了声,“三当家的。”
她刚要随着大家的目光看去,耳边又飘来男子熟悉又低沉的声音,“这么多人围着做什么?”
程欢脑子里的那根弦被记忆深处的声音撩拨了一下,眼珠止不住地震颤,转头看向她心里急切期盼的那个人。
可她眼中的期待在看到男人的那刻迅速消散。
是寺庙里遇到的和赵景渊相像的男子,原来他是青鸿山的三当家。
没想到他的声音竟也如此相似…
他身披金色的暖阳,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身边的土匪们为他让开一条路,顶着那张俘获人心的脸,他在看到程欢挣扎的瞬间,墨眸隐约凝起轻蔑之意。
“行江,你怎么来了?”荆虎见他来了,无奈只能松开女子,将她推搡在地,笑呵呵地走到男子身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豪爽道,“你不是去寺庙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行江,是他的名字吗?
程欢傻傻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赵行江一直紧紧盯着地上蹙眉的女子,怎么又看到她了,运气真好,没被官差抓走。
他抬眸懒洋洋地回了句,“庙会看完了,还被一只野猫撞到,心情不好就回来了。”
程欢冷哼一声,野猫说的是她吧。
“二哥给你看个好东西,今日刚从山下掳来的姑娘。”
荆虎拉着他指向程欢,语气里带着自得,笑道:“怎么样,不错吧?”
他似乎是急于得到肯定,赵行江慵懒地皱了皱眉,勉强给了他一个面子,“还不错吧,但她看起来…像只没礼貌的野猫。”
你才没礼貌,你才是野猫。
程欢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敌意那么大,还故意提到寺庙的事,不就是她认错人了,不小心碰到他了么。
赵行江又问道:“二哥,你没事抓她做什么,外面的官差可都在找她呢,可别牵连到山寨。”
他语气冷漠,话里话外都在示意将她扔下山自生自灭。
荆虎奸笑道:“早就听说周家新娶的娘们姿色一绝,她要是就这样被处死了,岂不可惜,所以啊我就想着把她掳来…”
他说着悄悄凑到赵行江耳边,忍不住笑道:“掳来咱们玩玩,等腻了再丢下山,那些官差哪能知道与我们有关…再说了,谁敢和我们青鸿山匪过不去啊…”
赵行江似乎对他的说法颇为满意,他勾唇一笑,瞥了眼不明所以的程欢,笑道:“二哥喜欢就好,不过我对这种弑夫的女人没有兴趣,二哥自己玩吧。”
他慵懒的眼里对她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没有丝毫同情,抬步就打算离开。荆虎瞧他不领情,嘴上埋怨了两句,又搓搓手一脸猥琐地向程欢走去。
程欢看了眼那萧瑟身影离开的方向,许是潜意识里对赵景渊的依赖,意识到他也许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拼命推开荆虎后朝赵行江奔去。
双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她双手缠上他的小腿,紧紧交叠将他的腿牢牢抱住,抬眸哭泣道:“赵景渊救我!”
--哎呀,怎么喊错名字了,尴尬。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赵景渊,导致一个嘴瓢就喊出声了。
所以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她低头想了想却没想起来。
身下的女子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略显凌乱的头发也挡不住姿容的靓丽,她眼中暗暗浮沉的情意绵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一腿。
这不,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荆虎疑惑地靠近后问道:“你认识这娘们?”
他脸上又似笑非笑地问道:“以前…玩过?”
程欢恨不得起身给他个大嘴巴子,玩你大爷。
赵行江没有回答他无聊的好奇心,而是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戏谑道:“姑娘,你求人没有诚意,连名字都能叫错。”
“是啊行江,这娘们是不是把你认成她的情郎了哈哈哈…”
荆虎和众兄弟被程欢这迷惑的操作弄得捧腹大笑,那嘲讽般的笑声久久不能平息,在程欢心里飘来飘去,她愤恨地闭上眼睛,隐忍的粉拳在暗地里攥紧,这群人是不是当她好欺负啊。
赵行江感受到抱着腿部的那双手暗自用力,他挑眉笑着,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的手指扳开,“我为什么要救你?”
他淡淡地说完,程欢还想甩开他的手继续抱住大腿,可她的力气明显不敌眼前的男子,手腕被他紧紧捏住,毫无反抗之力。
“啊…”下一秒她就被摔在地上,素净的衣裳此时早已沾满灰尘,她没有嫌弃手心蹭到的泥土,仍不死心地想哀求他出手相助。
“这位公子,你一定是个好人,求求你帮帮我吧。”
她起身就想扑过去,可被他灵巧地躲开,赵行江眼里没有一丝怜悯,甚至浮现出几分嫌弃,拍了拍衣角被她的脏手碰到的地方。
程欢凄凉地看着他没有犹豫的行为,知道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赵景渊,那个一心帮助自己的赵景渊。
她本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
赵景渊是过去式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的男人,只不过是在游戏里和他拥有同款面容罢了。
身后的嬉笑声越发的吵闹,似乎是看出了她无法逃离的悲惨,而这样的柔弱女子似乎挑起了众人凌虐的神经,大家簇拥着,欢呼着,声音不绝于耳。
程欢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渍,山间的风似乎更加的凉爽了,她脸上恢复了冷静的神色,彻底将那抹无助脆弱的心思收敛起来。
她知道,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凡事还得靠自己。
她不能因为没有胜算,打不过这么多人就放弃,更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程欢心跳莫名加快,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原先是担心自己打不过才想寻个图省事的法子避免危险,可她想得太天真了,这是一群草莽之人,怎么可能会有怜悯之心。
她起身后自顾自地挽起袖子,将碎发别在耳边,一切准备妥当后,举起双拳后退一步,扬起声调大喊道:“二当家,那就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吧,至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死吧。”
“哟,这娘们还会这招?”
荆虎拖着长音,一脸嘲讽的笑意,惹得旁边的土匪们都嘲笑她不自量力。
人群后的赵行江闻声也回头朝她看去,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自救。
程欢的眼神不再柔弱,凌厉地扫过每个人,挑衅喝道:“别磨蹭了,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啊?”
大家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邀战的场面,都当她在开玩笑,没人上前一步。
荆虎推出身边的一个土匪,那人虽不愿与女子玩这样的把戏,但既然二当家的吩咐了,也不好拒绝。
而程欢眼疾手快,看到那人意图逗弄自己时,上前一个旋风腿将他踢得连连后退,最后防备不当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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