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罐啤·倾倾
杨路帆不是本地人,one也不是。
刚进公司那会儿,两人看对方都不顺眼,甚至还在暗地里较过劲儿。杨路帆看不惯one那趾高气扬的大少爷模样,one看不惯杨路帆那年少多才的本事。
说是看不惯,其实也算不上。顶多就是从和杨路帆第一次见面,one就感觉到这杨路帆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上总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同时,这小子骨子里还狂,虽然他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男人嘛,看两眼说几句话也就差不多就能感觉出来。
就像杨路帆这人,虽然他平时话不多,但只要真逼得他在哪件事上开口了,那必定不是什么好话,肯定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让你连一句话都接不上,只能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要说,杨路帆和one这伟大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开始还是在两人互相看不惯以后的第一次打架后开始的。
那次打架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真要找点什么原因,那就是两人都想为双方之间攒下的的矛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十几岁二十出头的男孩嘛,年轻气盛,哪会好好地用语言像样的沟通,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有打一架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经过这次打架以后,one发现这小子看着瘦,要真是打起来,他还不一定真能干的过。
两人打过一架后,也会好言好语说话了,慢慢尝试着接触。像是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点点自己的影子,虽有摩擦,但在摩擦之余还增加了兄弟情。后来也就商量好了从公司狭窄的公寓里搬了出来,一起合租了现在的房子,算是成了彼此的室友。
……
拉开易拉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
one这会儿人在路边的地摊上,靠着车水马龙,长腿大剌剌地敞着,灌一口易拉罐里的啤酒,对着矮桌上的牛肉板面呼呼吹着热气。
这地挨着他俩租的那房,人流量不算小,也就是晚上了过了饭点,地摊摆的那么些张桌子就只占了这几张。
杨路帆过来后街的时候,就看见one这人左手架着筷子挑着几根面条,正对着手机没心没肺的张着嘴乐,一点都没有刚给他发信息让他赶紧过来那火急火燎的劲儿。
他过去,one连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眼珠子仍然黏在手机上,耳朵却比狗都灵。
“怎么这么慢?”
他催人过来,完事还嫌人家过来的慢。
杨路帆从旁边那张矮桌拎了个塑料凳子过来,在one面前抻了张纸巾朝凳面上抹了抹,就着他正对面那位子坐下。
“什么事?”
“吃了吗?这板面不错,来一碗?”
迎着光,杨路帆看见桌边上的几滴油渍,“啧”了一下,拿起纸巾顺带着抹了下。
看见杨路帆嫌弃般擦桌子的样子,one冲隔着几张桌子远的掌柜的招手,“老板,加一碗牛肉板面!再要一瓶啤酒!”
这家伙肯定是没吃东西,要不哪至于沾手把自己面前那块地方给清了。
“问你什么事?什么家被偷了?”
“啊,那事!”恍然大悟般明白过来,“你还记着咱上回玩剧本那女孩吗?就你斜对面穿条格半袖那个。”
说的是周醒。
“不记得,记人家干嘛。”
杨路帆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根烟,打火机递到眼前,亮起的暖黄色光亮折射到他的眼眸里,一瞬。
烟被点燃,叼进嘴里。
“那么漂亮你都记不住!真行。”
他没应话,嘴里的烟被拿下来一瞬然后又叼了回去。
“没多漂亮。”杨路帆眼睛微眯,嘴角噙着烟,在回想。
one听见“啧”一声,“怎么不漂亮,但是人家好像有男朋友了,啧啧啧。我还想着下回玩剧本再碰见的话要个联系方式呢。”
说的挺是惋惜。
“我刚会儿下午睡醒了划拉划拉朋友圈,就看见认识的朋友发的摄影花絮应该是,就周醒和路百他俩,都搂上了。给我看的那是一个措不及防啊。”他吸溜一口面条,又说。
“哎,我还悄咪咪看了人家直播那么久,终究是错付了。”
“叫你上次见着人家不要联系方式,装什么矜持。”杨路帆淡淡评价。
“什么叫装矜持?我也算是个偶像好吧,不就是没认出来吗。”
意思是我也有偶像包袱,我不要面子的吗?
杨路帆仰头吐了个眼圈,单手提起凳子往后边靠了下,勉强把腿伸开。
“那你叫我过来?”话没说完,意思显而易见,眼神里包含着一切情绪。
“那会儿刚睡醒行吗,就感觉感觉世界有点崩塌。”接着低头吃面。
“跟我有关系?”
“兄弟受了情伤你连管都不带管?”
“我为什么要管?你受的女人伤还少?”
杨路帆一语中的,one这小子总归是有点情感受挫的小事,偏偏他这外形还爱招女人。
“得得得,你的面钱算我的行吗?”
最后妥协。
杨路帆仰头干笑,似是浓烟吸进了喉咙里,辛辣感上涌,麻,进而咳了几声。
一根烟,几句话的功夫燃尽。
牛肉板面上来,跟着易拉罐装的啤酒一起。
拉开易拉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
“今天几号?”杨路帆问。
“好像二十八号。”
对面那人嗯一声,破一双一次性筷子,挑起碗里热气腾腾的面。
“你那词改的怎么样了?”
“总觉得差点意思。”
“看你这几天烟抽的挺频繁。别到时候词没改好,烟戒不掉了。”
啤酒下肚,男生信誓旦旦地说怎么会。
……
白日里烈日当空,强光明晃晃地直射,热气弥漫,往人身上乱撞,一瞬间将人全部包裹。
高楼里,电梯半部分是玻璃构造,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棵棵分明的树木,叶子被晒得都已经打了卷。电梯快速升高,远离地面,已然分不清种类的树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电梯到站。
高琼出了电梯,轻车熟路地向左拐,在一间休息室门口停下,刚刚推门到一半,里边的嘈杂声就顺着门缝涌了出来。
“一张大王嘿!再带一个小王!”
“操,你他妈居然有王炸!白槿禾,你管他啊!”
“管不了。”
“”
“接着一个三!诶!赢了!给钱给钱!”
“靠,你他妈”
不怎么大的休息室里闹闹哄哄,兴许是几人等的耐心全无就来起了斗地主,不过看样子,这斗地主来的并不是那么开心。
“接着来!接着来!”
“滚!来你妈!”
高琼进来故意用力关了门,正对着门口的那人听见门响猛的抬眼,火急火燎地喊她“姐,你可回来了!饿死了!”他这一声连带着沙发上的那人都抬眼看向门口。
说话的这人就是one,本名许楠林,二十出头的年纪,比高琼还小几个月。在舞台上看着那叫个不近人情,那是要多禁欲就多禁欲,再加上人家身高腿长,压迫感拉到满。但实际上,下了台,就是一阳光大男孩,实打实的话痨,什么话题都能聊,插科打诨样样不差。
“我看你可不怎么饿,还有力气说脏话呢。”高琼说话没带什么感情,却带有莫名的威慑力。
one这人没什么特别大的缺点,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没准哪句话就带出句脏话。
一个公众人物怎么能张口闭口就是脏话?
于是公司就专门为他出台了一项规定:凡是一周之内许楠林先生说脏话次数超过规定,随即对其进行罚款处理。
得知规定的one:我***
“别!姐,我瞎叨叨的。”随即在嘴边用手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店里的人今天特别多,偏偏你们还非要吃。”
“谢谢姐!大恩不言谢。”one眼疾手快地拿了自己的那份,立马往嘴里塞了一个小鸡腿。
“你能不能好好吃,又没人跟你抢!”lee不禁开口,“你粉丝知道你这样吗?”
one听完他的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用你管?”
几人对他俩吵嘴已经习以为常了,都秉持着不动手打架就不用搭理的态度。
“阿帆的。”
高琼把最后剩的杨路帆那份放在了茶几上,正好对上了那双空洞的眸子,借着问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困?又熬夜写词了?”
杨路帆斜躺在沙发上,本来右臂弯曲着搭在眼睛上遮蔽阳光。一听她说话就睁开了眼,抬眼间眼尾流露的满是疲倦。他上身套了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t恤,没什么图案,下身一条深灰色的运动风长裤,整个人和深色的沙发几乎融为了一体。
“这得问许楠林。”杨路帆声线清冷,声音带着几分哑,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磨着牙,还透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高琼不明所以,问:“怎么回事?”
one悻悻低了低头,手上筷子不自觉的戳着餐盒里的米饭。
lee抢答,也不顾one作势捏紧的拳头,“哈哈哈我知道!我说!这崽子昨晚上软磨硬泡拉着阿帆打双排打到今天早上四点多,完事自己精神的不行,给阿帆困得够呛,够我笑一年。”
“真的?”
“假的!”one见缝插针。
“保真!姐,我还能骗你不成。”lee把话说的实诚,像是比真金还真。
“是真的,我作证。而且打了一晚上非但没升,还掉了几颗星。”白槿禾语气淡淡,也过来插了一嘴。
哎,没法,真是墙倒众人推。
“哦,那是挺菜的。”
她转念想了想,似乎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又补了一句,“那阿帆也这么情愿地跟他一直打?”
杨路帆满头冒黑线,表情淡淡不想理会,更有着点想逃避的意思,再次用手肘挡在了头上。
lee拆着饭盒说:“哈哈哈哈哈这就有说的了,阿帆开始还真没想着能跟这货打一晚上,只是打算陪他玩玩。但没想到许楠林这人那么菜,一直掉星。他气不过,就不信这崽子在他的加持下还能一直掉,可没想到还真就一直掉。哈哈哈,现在阿帆还觉得这货是在故意坑他。”
“许楠林这狗就是在坑我,我就不该吃他的那碗板面。”杨路帆抬起手肘,没什么语气地说,像是认定了这个事实。
one气不过,本来想争辩点什么,可看看他再看看她,好像已成定局。
毕竟这俩崽子说的好像…似乎是真相,根本难以再分辨什么,只能闷声闷气地往嘴里扒饭,一句话也不说了。
杨路帆支着沙发坐了起来,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就拿过桌上的那份饭开始拆,塑料袋外包装拆到一半,少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指顿了顿,停留在塑料袋的系口处。
“贺倾斓要来绥城?”话是对着白槿禾说的。
“嗯,倾倾明天过来,我去接她,好久没见了。”白槿禾说的没什么语气,却硬生生地给了其他几人一万点暴击。
四只单身狗相视一笑。
呕……
倾倾。
也就是贺倾斓,白槿禾神秘的圈外女友。外人都知道白槿禾有一个不知名的女朋友,却都没有见过真实模样,只知道这男人出道以前就和她相识,相恋,令人好生羡慕。
可with几人和这位贺倾斓可是熟的很,谁让她虽然人在别省读大学却经常来探班呢。
想当初还在上高中的贺倾斓一顿操作猛如虎,硬生生把大她六岁的白槿禾搞到了手。虽然事实是这样,但with几人却纷纷认为肯定是白槿禾先不做人的。
这好像也……不无道理……
而且这贺倾斓和杨路帆还是高中同班同学,大家也就更熟了。在一定程度上说杨路帆能成为with的一员,贺倾斓也没少出力呢。
想起那年,白槿禾休假去六中看贺倾斓,正好赶上他们学校的文艺汇演。
杨路帆带了个鸭舌帽压住了大半面脸,拿着话筒在台上说着rap,熠熠生辉,可一下子就入了白槿禾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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