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
两个夹击何田田的人脸色大变,说不好是惊惧还是惊喜。
“约见我?有何贵干?”白无绝站在何田田身前,黑沉沉的眸光从墨一般的面具底下透出来,左右一望两个家伙。
高大壮实的汉子比一般七尺男儿高的多,臂上盘结的肌肉很是大块,小宗位。
而宽衫那位,虽也不矮,却不如壮汉那么结实,但眼睛闪着精光,真元位。
如此阶位,在白无绝眼里,不值一提。
“啊啊!真是玄影!我找到玄影了!”壮汉扯嗓子大喊,被白无绝一指弹晕了。
“管大春,你个蠢货!”庞承文骂。
“找我何事,有话快说。”白无绝道。
“那个,在下庞承文,玄影公子有礼,不知水灵……”庞承文刚起了个头,就觉得对方眼神蓦地冷了。
“水灵早消化了,你还想抢?”白无绝冷道。
庞承文忙摆手:“不是,在下的意思是……”
白无绝牵起何田田,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再敢打何何田田的主意,休怪我辣手无情。”
“……”庞承文一个冷颤。
“走。”白无绝领何田田从他面前走过。
何田田冲身后做个鬼脸,欢快地蹦着小跳步,顺便踩了管大春的粗壮手臂一脚。
离得远了,白无绝收起玄影装束,一袭染墨衣衫,不配杂饰,身姿纤长,高腰挺拔,何田田瞬间就发了痴。
她忍不住道:“绝爷,我发誓,你是北骨第二帅。”
“第一帅是谁?”白无绝随口问。
何田田毫不犹豫:“少邦哥哥!”
白无绝后悔问了个弱智问题:“你以后别出门了。”
“不出门我怎么给你买东西啊?”何田田不依。
“拜托你打住,我欠你钱够多了。”白无绝求饶。
何田田小手一挥:“本公主不差钱,说了养你。”
白无绝却道:“我总共欠你一颗蓝玉珠,十颗绿玉珠,一百颗黄玉珠,以及橙玉珠、赤玉珠各一千颗,虽未白纸黑字,于你而言,抑或不痛不痒,但我,不还难安。”
何田田:“……好有原则哦,我喜欢!”
重点!不要再给我买东西!白无绝无奈地看了看她的星星眼,算了,还是自己挣够了还她,早点清账吧。
获得玉珠的途径有很多,于白无绝来说,最快且最易上手的,是拿功值来交换。
猎妖便有功值。
猎杀一小宗位妖得十功值,一大宗位妖得一百功值,一真宗位妖得一千功值,一将位大妖得一万功值,以此类推。
一功值换一黄玉珠。
玉珠十进制,赤、橙玉珠低廉,不能兑换功值,操底黄玉珠,之上为绿玉珠、蓝玉珠、青玉珠和紫玉珠。
她欠何田田的那些钱,全部以最大单位统计,可算成三颗蓝玉珠和一颗绿玉珠,合三万一千功值。
相当于三只将位大妖,再加一只真宗位妖。
或者一只将位大妖、二十一只真宗位妖。
抑或三十一只全是真宗位妖。
白无绝叹了口气,这真是一笔巨债啊。
她之前为望月竞宝而积攒的功值,一直都存着,前天夜里又在痕王府杀了两只大宗位妖,添了两百功值,现在她印迹晶环里,满打满算一万功值,离清账差太多了。
所以猎杀雄亮,红榜悬赏之外还有杀之换钱的意义啊。
东城住着诸皇子,西城是太傅府和御则司,北城有望月宝阁和各商行工会,而南城,则青楼妓馆,茶庄酒肆,赌场暗所,应有尽有。
放榜悬赏这种事,约定俗成,定在南城。
因为这里有乾臻郡最大的刺客组织——亡旗,搞刺杀,他们是龙头老大,不仅杀妖,也杀人,杀妖的叫红榜,杀人的叫黑榜,拿佣金,交贡税,是皇庭认可的一门正经行当。
扫荡守望城的时候,白无绝曾与猎妖的亡旗小队有过一面,他们训练有素,黑衣蒙脸、臂装袖弩,是他们的标配。
来乾臻郡之前,她从父亲那套了不少话,其中便提到过亡旗大名,对其例不虚发不死不休的刺杀风格充满敬畏。
这趟,白无绝带上了墨千痕。
自己接榜而去,不知多久能回,雄亮之前派小妖暗杀过他,或许还会偷摸对他下黑手,他恪守深藏不露,下次不知道如何脱险,还是带在身边,保护一下的好。
可不能叫他稀里糊涂死在自己看顾不到的地方。
三日过去,墨千痕伤势几乎痊愈。
他脸上罩了块应付工事的墨染面具——实在是画室惨遭破坏,笔墨什么的全被荼毒,空白面具也大多沾了血,只能这样用墨涂黑了。
这样纯黑的样式,与玄影所佩倒如出一辙。
白无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男人有所暗示,警告或威胁着她什么。
“又是个模仿玄影的!嘁!”拎个酒壶喝的摇摇晃晃的男子与墨千痕走了照面,嗤笑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亥时夜已深,南城仍旧人来人往,白无绝眸光往人群里一扫,果然发现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以及几个脸罩黑色面具的人,甚至有过分的,从头到脚都一副玄影装扮。
怎么满大街都在模仿玄影?
若真玄影隐在其中,谁能分辨得出?
醉鬼当面嘲讽,墨千痕也不敢回顶,怯怯懦懦躲到白无绝身后。
归心馆。
店名与守望城那家一字不差,想来是同一个东家。
此馆给白无绝最深的印象,便是“安全”。
客堂当中一桌,坐着四个黑衣蒙面人,不消分辨,任谁都认得出这是亡旗刺客。
白无绝和墨千痕找了处空位落座。
她不露痕迹地将四个亡旗刺客打量了一番,全是男人,没有女人……她在找送她水灵的黑衣蒙面女子。
不知那女子跟亡旗有没有关系?约定时间已至,她来了没有?大街上一堆假玄影,会不会叫她认错人?
白无绝本人并未以玄影模样赴约,只能说黑衣蒙面女子选的时间和地点不对,正撞了红榜这件事。
“姐姐,你有玉珠吗?”墨千痕坐下后,悄声问。
白无绝摇头:“没有。”
墨千痕赶紧摁住她去提茶壶的手:“那你还敢进来?你知道这壶茶多贵吗?”
“不知。”白无绝挣开他,提壶倒了杯热茶。
见她喝了,这消费肯定免不了了,墨千痕干脆也倒一杯,小嘬一口,舒坦地吁了口长气。
“好茶。”他满足道,“本……算一算,有四年没尝过这月银峰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甘甜清润。”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此乃白无绝心中所想,骂出口的,却来自邻桌。
白无绝一来便光顾着留意亡旗和黑衣蒙面女子,还没空看一看眼皮子底下坐的何人,此时闻声一看,冤家路窄,墨连海。
他戴了顶不雅不俗的冠帽,显然被白无绝剃光的脑袋还见不得人,手腕倒接好了,不过衣袖下隐约可见厚厚的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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