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严石嫌弃的看了看躺了十几个小时的床,即使还是浑身无力,也不想再躺下去了,裹了裹身上的睡袍挪到了客厅沙发上。
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到许尧穿的严严实实的从客卧出来,严石刚要开口发问,许尧看他一眼又钻回了客卧。严石尴尬的张了张嘴,转头往阳台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眼扫到了自己的衣服,一抹红晕顿时爬上了耳稍。这小子,怎么连内衣都给他洗,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尧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条毛毯,走到严石面前自然的盖在他身上,又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叮嘱道:“还很烫,不想在卧室躺着,就在这盖严,晚上还这样的话就再打一针。”
严石不敢对上许尧如此关切的眼神,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问:“你去哪?”
“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许尧走到门口处,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继续道:“哥!你昏睡的时候,晓天哥来过,他说他那边一切顺利,让你好好养病,你就安心在这修养几天吧!”
许尧出门后,严石莫名感到一阵心赌,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听了许尧那句话后突然就不舒服了?许尧转达樊晓天的那句话也很正常啊,怎么他听后就这么赌的慌呢。
严石心里捉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原因,许尧叫樊晓天什么?晓天……哥?凭什么?哥这个称呼是许尧对他的专属,现在许尧对别人用这个词,还叫的那么自然?樊晓天那个臭小子比他大几岁,叫他哥他怎么这么……生气?
严石一个人生了一会闷气,心想自己是不是没救了。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拿出手机给董浩打了过去。
董浩很快接通,恭恭敬敬地叫了句“严总。”
严石哑着嗓子问:“集团怎么样?”
董浩立刻回:“集团内部核心人员都知道了乔总离世的消息和您接手集团的相关事宜,外界暂时还没报道乔总的任何新闻,目前集团运行一切正常。”
严石‘嗯’了一声,吩咐道:“叶扬留在t国,短时间内回不来,他的一部分工作我会让晓天陆续接手,你和冉晴(冉晴,女,乔御晟的三大助理之一)这两天通知集团的所有骨干,准备过去五年内已完成的所有上百亿的项目,不管收益如何,我要听相关汇总。还有,集团正在进行和将要进行的所有大项目,我要看预期规划。晟哥头七后,我们召开大会,会议具体安排你们定,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分批过来,海外公司也包括在内。”
严石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另外,集团与泰国公司对接的人,安排到最后,每一个人我都要见,单独见。”
董浩应声回道:“好的,严总,我都记下了,各个公司具体汇报时间,我邮件发您。”
严石这边刚刚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严石低头一看,是安琪。
“老大,你在哪?”
严石没回答她,反问了一句:“有事?”
安琪语气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失落,直截了当的说:“龙哥走了。”
严石猛然坐了起来,激动道:“什么意思?”
安琪:“他突然把安保公司转到了我的名下,然后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
严石闭了闭眼又靠回了沙发上,他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派人找找吧!确认他安全就行,先别打扰他。”
“嗯,我知道。”安琪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老大,你嗓子怎么了,不舒服?”
严石说“我没事。”
电话没挂断,两个男人却心照不宣的沉默了起来,乔御晟走了,安琪也消沉了下去,她和乔御晟的感情不像严石和阿南对乔御晟那样,但她和严石的感情确是实打实的。电话里,安琪再次开口时,透露着无法掩饰的担心,这些天来第一次安慰老大,“老大!晟哥出事,我们都很难过。现在龙哥也走了,你……不能再有事。”
安琪表面上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色女形象,但她内心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严石知道,她真的担心自己。
严石难得的安慰了一句:“放心,我没事!”
两人都不是轻易表达真情实感的人,沉默了几秒后,安琪转移话题道:“对了,老大,之前许尧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正是晟哥……老大,你方便的话,给……”
严石打断她:“我知道了。”
这次电话挂断后,再没响起,严石窝在沙发上,将身上的毛毯又扯了扯,许尧不在,怎么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了。
晟哥死了,集团的事严石并不担心,再难他都能撑住。他只是愁乔御晟的死,还有疑点没解开,他却连个突破口都找不到。本想找机会再和秦龙聊聊,却没想到秦龙也走了。事情还得从啊南的死入手,看来,也应该找个机会和安琪好好聊聊当时啊南死的事情了……
许尧回来时,严石躺靠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他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着哥睡着后紧皱的眉头和掩饰不掉的疲惫神色,心里又一阵发疼。
哥这次真的不只是生病,他精神很不好,很不开心,他到底怎么了?
严石睡的并不踏实,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面前许尧眨着一双黝黑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眼底一片担心之色,看到严石醒来,许尧低声温柔道:“哥!我买了很多好吃的,晚饭你想吃什么?”
严石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但此时哪里忍心拒绝这小子,随口答道:“都行。”
许尧笑了笑,“那,我煲个鸡汤,蒸个小排骨,再炒两个青菜,好吗?”
严石勉强挤出一丝敷衍的笑容,“嗯”了一声。
严石带着深沉的心事,在客厅里再没睡着,两人再次独处时,许尧是那么平和与自然,他眼中对自己的担心根本就忽略不掉,可却乖巧的一句不该问的话都没问。自己的心早已经做不到那么冷了,他享受许尧在他身边的时刻,甚至沉迷于这种温暖,尽管他反复的告诉自己,许尧只能是他的弟弟。
晚饭时,许尧将做好的三菜一汤摆上桌,严石坐到桌边,看着以往做梦都想吃的许尧亲手做的饭菜,杵在那却一动不动。
许尧看了看他异样潮红的脸,想来他烧没退,再加上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是真的吃不下,但不吃东西不是好的更慢么。
许尧给严石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哄道:“吃不下的话,先喝碗汤吧!”
严石抬头看了眼许尧,对上许尧那满脸关切的神情,终究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拿起勺子喝了起来,没想到这鸡汤入口鲜美,清淡不腻,倒是刺激了他的食欲。
许尧在严石对面坐了下来,偷偷给他盛了碗饭,又夹了些清蒸排骨和两样小青菜,不动声色的推到他面前,开口道:“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严石没说话,许尧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自顾自的就讲了起来。只是还没开口,自己倒是先嘿嘿的笑了起来,严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许尧立刻自己收住了。
敛了敛神,许尧开口道:“我们宿舍有四个人,除了我还有啊面、大斌和孙然。大斌和孙然平时爱玩,逃课什么的是常事儿,啊面呢是非常认学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而我呢,就是不学也是别人家的好孩子。”
严石无心听他瞎扯,但听到这还是忍不住抬眼不屑的看了看他,许尧自然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立即道:“你别不信,我奖学金每年都是最高的。”
严石心说我当然相信你有这能力,只不过这样大言不惭的自卖自夸还是少见。
许尧不理他,继续道:“那每次一到考试的时候呢,大斌和孙然就忙的不可开交。但也有例外,去年我们最后一科考试的时候,最忙的是啊面,最闲的却是大斌。因为我们那科考的是选修课,选修课呢就是及格就行,平时老师讲的也不深,但啊面这种好学生怎么会得过且过,每天学的那是死去活来,大斌就给啊面出主意,说是你看看上届的考卷就行,大体都一样,啊面不听,非要学透。大斌不忍心,就又给他出主意,让啊面去找老师划重点。啊面平时腼腆内敛,一直是好学生的标杆,求老师画重点这种事还真是没干过,但架不住知识点太多,时间太紧,最后只能鼓足勇气找老师去了,你猜老师怎么说?”
许尧又嘿嘿的笑了几声,余光看到严石将那碗饭拿过来吃了起来,也不理他,许尧悄无声息的把严石喝光的鸡汤又添了一碗。他继续声行并貌的模仿道:“老师说‘你学医的划什么重点,难道以后病人找你看病,你给他说你的病不是重点,你回去重新生个重点再来看病吗’”。
这次许尧仿佛控制不住似的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没看到啊面回来后那张红的像猴屁股一样的脸,哈哈……更可笑的是那科考试结束后,大斌拿了90多分,而啊面刚刚过了及格线,哈哈哈……”
严石get不到许尧的笑点,抬起头看他,到是被许尧这幅阳光灿烂的笑脸给感染了,勉强牵了牵嘴角,拿起手边那碗鸡汤又喝了起来。
一顿饭,许尧一直话不停,严石虽没理他,但却被他弄得没再想那些糟心的事……
屋子里一片温馨,屋外傍晚的微风吹着阳台上那些清爽干净的衣服,衣衫随风起舞,带着对未来日子的向往随风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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