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江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带上了一些法器符箓,骑着那辆破旧的三八大杠,向着百公里之外的减都市驶去。
减都市,三川省的首都,其内常住人口上百万,因地势优越,资产富饶,自古以来便有天府之都的美誉。
车轱辘沙沙的响着,但丝毫不影响前进的速度,两旁草木不断向后移,木江双脚就这么踏着,踏了不知多少个小时。
临近夜晚,一辆因为车轱辘偏移而发出异响的脚踏车来到了城门口,上面两个发着红光的“减都”大字,为夜晚的行人指明了前路。
这是木江第一次进城,道路两旁高挂的路灯与越来越拔高的建筑,让他感叹工人阶级的伟大创造。
天空可见繁星皓月,路上行人车辆不多,木江骑行在右侧小道,身旁是一条清凉长河,在迎面风流的轻拂中,让人感到无比放松。
一边骑行着,木江掏出腰间的一封信,上面除了邮局编号外,还标记了一个地址,锦江区百花街345号。
木江放松了下来,降缓了速度,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在路人的口述指引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辗转反侧,东进西出,他终于确认了邮局的位置。
来不及找地方喝水,他将车停在路旁,徒步走进巷口,顺着路人的指引拐着弯,几分钟后顺利的出了迷宫般的巷子。
在他对面,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此时灯红酒绿,行人纷纷,摊位众多,充满着烟火气息。
木江握着手中的信,一边走着,一边对照着街道商铺的号牌,几分钟后,他来到了345号,这里是一处邮局。
当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处邮局已见不到标牌,门窗也已封闭,上面布满了锈迹,看样子是早已废弃多年了。
木江低头看着手中的信,脸上有些失落感。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制度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就连邮局也发生了许多制度改变,几十年前的邮局也与那番岁月一同被掩埋。
抬起头来,木江走向了繁华的摊位处,在这里,他吃饱喝足,补充了体力之后,开始拿着手中的信封,询问着那些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摊主,希望能从他们那里了解到新邮局的位置。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番询问走访之后,一位六十有余的地摊大爷,看着他手中的信封跟他说道:“哦?你要找这个邮局的新位置啊?”
他点了点头。
大爷握着手里的烟杆,抿嘴吮吸几口,吐出浓浓的白烟。
木江反应了过来,掏出袖口一张红票,递到了大爷的摊布上。
瞧得对方出手如此阔绰,大爷也没再装糊涂,开口便说:“当年的邮局本来开得好好的,但因为一些事情,也被当年那场风波殃及了。”
“你现在看到的这座邮局,都是当年重新修复过的。”
“可人心若是烧没了,修好一座邮局又有什么用?”
大爷一口气儿说了很多,将邮局在岁月中经历过的沧桑娓娓道来。
最后,他说道:“改革开放以后,一切又都开始恢复了起来,新的秩序在成型,新的邮局也被重建,位置就在前方两里之外的江边。”他指着那个方向。
木江撂下一句谢谢后,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返回了巷口,骑着脚踏车,朝着那个方向驶去,十分钟后,一座灯火通明的邮局出现在他的眼中。
撂下车,木江兴冲冲的来到邮局窗口,向里面喊道:“请问有人吗?”
喊声落下后不久,一位身穿邮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位男孩,出声问道:“这位小弟弟,你是要寄信还是收信?”
木江摇头说道:“都不是,我是来查一下关于这封信上面的编号,想要看看能不能查出来是从什么地方寄过来的。”他将几封信都递了过来。
接过对方递来的信封,男人看着上面的邮政编号,脸色微有些惊讶,因为这是老邮局的编排顺序。
“小弟弟,这信应该是很多年以前了的吧?”他问道。
对方点头确认后,他继续说道:“这些编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废弃,不再使用了,眼下想要查这信是从哪儿寄来的,显然不大可能~”
听着对方的话,木江原本期待的脸庞上显现了几分担忧与失望。
“不过有一个人可能能帮你找到一些线索~”
一听此话,木江双眼闪动问道:“哦?是谁?”
“是已经退休了的老萧,他是当时负责老邮局的邮局管理员。”
得到这个信息后,木江顺着对方给出的地址继续骑行,半个小时后,他驶入到一处巷子,在一座古宅前停了下来。
他看着这座老房子,深呼一口气后走上台阶,敲了敲门。
“吱呀~”
十几秒后,房门打开,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请问你是?”他问道。
“叔叔好,我是来找萧老的。”他直接说明来意。
对方听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的男孩后,开口说道:“我爹他现在情况不太好,可能无法帮助你些什么。”
“哦,情况不好?萧老怎么了?”木江诧异问道。
“前两天他中风发病了,现在躺在床上,意识都不清醒。”他说。
“哦?中风了?”对方忧虑的脸庞上露出几分苦味儿,缓缓点头。
木江撸起袖子,迈步进了门槛,说道:“那正好,我是医生,让我给萧老诊断诊断。”
此话一出,让男人忧虑的脸色一怔,随即握住对方的手,眼泛精光道:“您是医生?”
木江点头后示意对方带路。
两人来到二楼的房间,推开门后,只见床铺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床沿边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手中捧着一碗药汤,纤手摆动着药勺,准备给老人喂药。
看着到来的陌生面孔,女人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看着男人问道:“这位小弟弟是?”
“他是医生。”他说。
没有去理会女人脸庞的惊讶,也没有着急去触碰萧老的脉搏,木江的眼光定格在女人捧着的药汤上。
只看墨黑成色,他便知道,这是一碗毒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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