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咏点头。
尽管在方才,许阳终于想到了这个答案,可在常咏亲口承认之后,他还是被震惊到了。
一直以来,许阳都以为深渊监狱最大的敌人是孽子的记忆体,毕竟,孽子给他的印象真的非常不好,可现如今,许阳才发现,在他所看到的真相背后,还有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的记忆体是怎么回事儿?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三年前吗?”
“当年他之所以选择把深渊之眼借给我,就是因为他除了留下深渊之眼之外,还留下了记忆,在这期间,我们一直都是和平共处的,直到三年前那件事的发生。”
“你就没想过杀死他?”许阳问道。
“你高估我了,也低估他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杀死他,可问题是,我杀不死他,当然他也杀不死我。”
听到这,许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他说道:“你也是某个人的记忆体对吗?”
“你很早之前不就猜到了吗?”
许阳摇头道:“猜到是猜到了,但我还需要确定一下。”
“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没错,我也是记忆体,生活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记忆体。”
许阳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现在也是吗?”
常咏摇头道:“不,你不是。”
“呼~~~”
闻听此言,许阳长长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许阳把这口气松完,就听到常咏说道:“别高兴的太早,如果这一次不是我想知道孽子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的话,你依旧会死,而这一次死亡,你会真的死亡,当然,你依旧还活着,只不过活着的是记忆体罢了。”
“什么意思?”
“这么多次的死亡,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嘛,为什么生活在这里的人会不断死亡,又会不断重生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鬼的生命也如此,但记忆却不同,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
许阳默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阳问道:“深渊监狱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又是谁的记忆体,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许阳的问题,让常咏变得沉默起来,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过了一会儿之后,常咏开口道:“五号楼失去秩序太久了,久到我都记不清多久了,当初建造五号楼的目的不是这样的,这里需要改变。”
“你难道无法改变吗?”
常咏摇摇头,语气无奈道:“以前我以为我可以改变,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改变,甚至这里因为我的存在,变得不可能改变,毕竟我不是他。”
“他?他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如此费尽心尽的想要见到我,我也如你所愿的见了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ー°〃)嗯?”
许阳愣住了,他看着常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揭开一切真相之后,会是这个结果。
“很意外吗?”
许阳点头,确实很意外。
“当年孽子为了活下去,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他虽然还活着,可却以自由为代价,而我也在这里囚禁了很多年,许阳,我累了。”
闻听此言,许阳隐隐觉得,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不等许阳说什么,常咏就说道:“其实,你在黎明小区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虽然很多事情你做的并不完美,甚至是破绽百出,但结果终究是好的,在你选择进入五号楼,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要干什么?”许阳下意识问道。
“做了这么多,算计你这么多,其实并不是想害你,当然也谈不上帮你,准确来说是考验你而已。”
“考验我?”
“许阳啊,有些事儿总的有人去做,有些责任总的有人去承担,你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在你之前,有人选择毁灭这里,有人选择救赎这里,可惜他们都失败了,你的选择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深渊监狱如此绝境下,你还能找到办法,单单就这一点儿了而言,你是合格的。”
说到这,常咏看着许阳,眼神复杂。
“你很聪明,却又不是最聪明的,你很勇敢,却又不够勇敢,相对于之前的几人而言,你的表现是最差的,可你却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希望!”
“(°ー°〃)嗯?”
“你知道在深层世界,什么最稀缺吗?”
常咏自问自答道:“希望,凡是能够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经历过最绝望,最不幸的人,他们曾经也有希望,可最后只剩下绝望,而你却在无解的绝境当中,还心存希望,这是非常珍贵的事情。”
常咏突然的夸赞,让许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并没有常咏说的那么好,其实,他也曾绝望过,而且不止一次的绝望过,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最主要的是,他有系统。
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如果没有系统,他可能和这里大部分人一样,在无限循环当中迷失自我。
“其实,我......”
许阳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常咏打断道:“不管你因何心怀希望,可有就是有,只要有就足够了。”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怎么又是选择啊?”许阳忍不住吐槽道。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啊?!!”
许阳闻言,顿时张大嘴巴,下意识问道:“我真的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常咏摇摇头道:“不需要付出什么。”
“除了我可以离开,其他人呢?”
“你指的是小区的哪些人?”
许阳点头。
“他们早就离开了。”
“什么?”
许阳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咏。
“在你们进来之后,小区发生了一些事情,单靠向前进是不足以已应付的,处于某些考虑,我放他们离开了,真正留在这里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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