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s-01替他着急,从控制台跳下来后就钻出来:‘刁哥,这和尚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总不能一直留在天问崖等他吧。’
s-01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干耗,明明外面情势一片大好呀!
短发青年身量高大颀长,手里拎着条血淋淋的鹿,右眼球是极为诡异的玉白色,仿佛里面镶嵌的真是一颗玉石,睫毛如黑鸦精心梳理的翎羽,他的眼睫浓密又不似常人那样卷翘,反而是毫无弧度的,显得很是锋利凶性。
林刁刚猎了鹿,在这天问崖呆了已有九天,释清的情况并未好转,躺在那云雾环绕的山上不能动弹,冬日山中没有素食,这几天都是倚靠林刁猎些兔子野鹿等。
林刁听到s-01的话就知道这怨种又在拉低道德底线。
‘那你说怎么办。’
s-01一听有戏,立刻精神,理直气壮的出馊主意:‘刁哥,咱们把这拖后腿的和尚丢了吧!反正他的命运线已经改动,该拿的咱们都拿到手了,这和尚没什么大用处了呀。’
s-01晃着自己的福娃大头,可可爱爱的撒娇娇:‘刁哥~咱们去做任务吧,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好不好呀~?’
好个头。
林刁将鹿肉处理干净,把内脏埋在土里后架柴火悬烤。
‘我这左眼还是他治好的,你说话这话合适吗。’
s-01努力噘嘴:‘有什么不合适的,适者生存,他要真死了那也是命呀,这跟咱两儿有什么关系嘛。’
这话说的极为冷酷,林刁也不生气,岔开长腿坐在石块上翻烤滋滋冒油的午饭,旁挂着已经结冰的剩余生肉。
也不知道释清学的那《破妄玄经》究竟是个什么牛马,最近那小和尚情绪很不稳定,颇有些邪性,原本祥和的双眼现在时不时就红光闪闪,躺在石床上几天,林刁感觉释清的情况反而有些往坏处走。
果不其然,林刁举着叉了鹿肉的树枝出现在石床旁的时候,就见佛子朱红的眉心砂变得漆黑,他本睁着眼躺在石床上盯着上方发呆,听见声音后立刻侧头看去,直勾勾盯着俊美青年看。
林刁当做没看见他像是女妖精看到唐僧肉似的诡异表情,直接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吃饭。”
佛子释清像是靠在温暖的火炉里似的,神志波动,稍微清醒:“阿弥陀佛……”
“还念什么经,赶紧吃。”林刁一听他又要为一块肉念往生咒,挺头疼,垂着眼给他调整了一下靠着的姿势,“吃饱了再琢磨念经。”
释清听话的就着他的手斯文的吃肉,他自从前几回拒绝吃肉被这人粗暴硬塞后就学乖了。
林刁见他听话也就省心了,只当自己在喂流浪猫狗,撕着肉片,一下下慢慢喂,等他吃饱了后又让他靠了一会才把他平放躺下。
“今天怎么样?”他像个询问患者病情恢复情况的医生。
“原本只是时不时控制不住想法。”释清那双莲花瓣似的眼眸有些失焦的盯着他,停顿许久,他忽然说,“我想沐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再自称小僧。
林刁也不是什么冷心冷肺的人,看着粗糙却有着成年男性的可靠。听到他的诉求,行吧,带人去洗澡,也不再刨根究底他的情况到底如何。
“后面有个温泉。”林刁直接点头,从床侧起身,“我先去准备东西。”
这天问崖虽然闭门多年,但找找还是能翻到日常用品与衣物等。
他一站起来便投下一片阴影,释清在这阴影之中莫名有股安心,他耳边全是脑海中的杂音,窃窃私语的蛊惑他,无数臆想出来的人趴在他的石床上对着他耳语说话。
‘他看着挺凶,不曾想还挺关心你。’那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
另一个也凑过来:‘若是旁人早丢下你跑了,或许还要放你的血,说不准这样能得了你的百年内力呢……’
他们面容模糊像是一团白面,释清歪着脑袋靠在林刁的颈窝被抱在怀里,这些面容模糊的人像幽魂般跟在周围。
林刁察觉他眼神游移在虚空,像是在看什么不存在东西,他一面观察释清一面伸手将这小和尚的衣服扒得只剩里衣,随后放在了温泉里让他坐好。
s-01像个后妈似的盯着两人,哼唧唧:‘刁哥,再过两天你就要成他的贴身保姆了。’
林刁已经习惯了这臭系统不做人的态度,只当没听到,也脱了衣服坐进温泉里,他身材高大又满身流畅野性的肌肉,一坐进去便搅得水波荡漾。
释清雪白里衣被水浸透,贴在肌肤上半露不露,闭着双眸密语似的默诵戒律,姣好的面颊被温泉熏成醉人的浅红。
林刁一坐进去,释清被水波轻拍,缓缓顺着力道侧滑,林刁一抬眼看他要倒进水里,立刻伸手将人抱住,没办法只能并列而坐,让人紧挨着自己的胳膊与腿侧,免得他又从另一侧倒进水里。
释清妄念丛生,耳边是繁杂的一个接一个的絮语,一点点人欲逐一被深挖出来。
野性桀骜的青年侧头打量这白嫩嫩的佛子,林刁看了释清片刻,这人长得姣好俊秀,皮肤白腻,看着比实际年纪要小些,像个少年人刚成年,透着一股青涩,但他的气质却很祥和宁静,与那佛堂上的金像差不离。
释清慢慢皱眉,那股慈悲祥和便被一股煞气压下去。
“……”佛子肌肤上满是细汗,闭着眼默诵戒律。
林刁见他神态不安,像是被魇住了,伸手轻拍他豆腐似的脸:“醒醒,释清,醒醒!”
释清猛然睁眼,只觉自己被一只手臂有力的环着,隔着层薄衣,男性炽热的气息像是巨兽浓密的毛发般抚在脸上。
他满面细汗,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大喘气定定的盯着这人带着关心的眼眸,他恍惚间见到这关切的神态变成了暧昧又诱惑的浅笑,释清只觉得陷了进去,无法挣脱,痛苦又贪恋。
“小和尚?”林刁只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根嫩肉木头,又软又僵,怎么喊都没反应。
s-01像天线似的biu一下抬头:‘刁哥,我看他是没救了,不如咱们……’
林刁啧一声,将没反应的小和尚从水里捞起来,给人换了衣裳,裹了几层后将人抱回去,全程s-01都在努力的撺掇自己刁哥拍屁股走人,言辞十分能鼓动人,奈何听众是个不容易动摇的成年男人。
s-01也习惯了刁哥总把自己的肺腑之言当做屁,哼唧了两声后就转移换题。
‘刁哥,咱们的恶欲检测程序已经就绪,不过就是急需要能量运转,现在我手里没能量,你看……’
小福娃搓着苍蝇手,然后手心往前一摊,像个压榨老父亲的不孝子:‘给点儿吧,刁哥。’
‘给个屁。’林刁将怀里的木乃伊放在石床上,也不去用被子裹他,佛子浑身内力发散,冷不着,随后对这不孝子,道,‘运转不了就运转不了,没了它还能吃不了饭?’
s-01看着自己费心巴拉搞出来的检测程序转眼就成了废品,内心很憔悴:‘这可是我花了好久才弄出来的,能帮你完成任务的呀……’
林刁坐在石床侧,捏着佛子的脉门,准备探一探他的情况,敷衍小怨种系统。
‘哦?这么好?你说说可以完成什么任务。’
‘说起这个我就不困了!’s-01兴致勃勃的为刁哥策划野心,‘刁哥你可以用力的雄性魅力征服关键人物,比如能搞事的逍遥公子、或者顾缘君那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疯批也行,不过最好能让地母神翠玉耶兰那个疯女人爱上你!然后让他疯让他狂让他为你撞大墙,利用他们,刺激他们黑化,为你杀尽天下人,颠覆理智与人性,关键人物越丧心病狂越好,能毁了这个世界就……’
听着这一脸纯真的福娃说着凶残的话,越说越不靠谱,林刁少见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s-01煞费好大的苦心,见到林刁一脸冷淡不屑,立刻安静了一瞬,噘嘴质问:‘你是不是翻白眼了!’
“哼嗯。”林刁又啧了一声,慢慢将内力探入佛子的脉门。
内力甫一进入,佛子猛然睁开泛红的双眼,双眸锁定床侧的林刁。
“你——”林刁刚准备问问他还有没有理性,没想到躺着的佛子背后安了弹簧似的坐起来,细白的手臂一伸绕过颈后亲昵的挽住他肩膀。
唇上一软。
淦啊!
林刁抬手捏住他脸颊,将人捏出小鸡嘴,推开粘糕似的释清佛子,看怪物似的打量双眼瞳孔血红的小和尚。
“你疯了?”林刁方才推开时被这人咬伤了下唇,他皱眉伸出舌头将血迹舔干净。
释清佛子深深的凝视面前的人,他仿佛是挣脱了什么沉重的枷锁一般,用一种全新的轻松的眼神,忽而一笑。
“林檀越为何这样说。”释清佛子用那红色的眼瞳打量四周,像一只出笼小鸟,浑身洋溢着欢快与自由的气息,最后将视线再次定在林刁毫无表情的俊美面容上,伸手轻轻搭在他捏住自己脸颊的手上,满脸妖气,“我怎么会疯,我好的不能再好。”
s-01立刻挺直,像是得了甲亢似的十分兴奋:‘刁哥!他没压住百年内力,还被自己学的武学钻了空子!这是咱们的机会!刁哥快上!’
‘上你大爷。’林刁被这怨种说得有点上火,本以为释清迟早能够压下去,没想打反转来得这么快。
如今林刁就只有一个选项了。
“你跟我走。”林刁看着面前这妖僧,将他再次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拉下来。
释清锲而不舍的贴过去,像是觉得新奇似的:“去哪里?不如咱们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如何?”
“不如何。”林刁起身,将人扒下来丢在一旁,态度十分无情。
“你为何这样对我,对他却很好。”血红双眼的小和尚坐在石床上,赤脚踩在足踏上,脚指头不安分的动着,“你不喜欢我,却喜欢他?”
林刁搞不懂这和尚在说什么胡言乱语,只草草将苍黑的旧袴套在腿上,赤着上身将绛红宽袖长袍随意套上,长袍上原本的忍冬纹已经磨损。
释清歪着脑袋坐在床沿看他:“你把能穿的都给了他。”
“走不走,不走抽你。”林刁找半天没找到腰带,只能任由长袍敞着胸怀,示意床上的俊俏和尚赶紧站起来。
“就是因为你总这样。”释清笑容很有深意,“真不敢信,你看着这样凶,居然是这样的人。”
似是觉得有趣,他眼眸弯弯,那双兔子似的红眼睛一直落在林刁身上没离开过一瞬。
林刁虽拿不准这放飞自我的释清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总体纲领没变,不行就先打一场再说。
“不要急呀。”释清将鞋履套上,光头上已经长出了一层青色的碴,“况且我现在百年内力,干嘛与我硬碰硬?”
虽然这么说,但释清态度却很顺从的起身,像是要去春游的小黄鸭。
释清再无往日的端庄祥和,紧紧贴在高大俊美的青年身旁,放飞的十分彻底:“你躲什么,洗澡的时候你将我看了个干净,牵个手又如何。”
“牵个屁。”林刁甩开他的手,讲道理,“那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释清用往日诵经的嗓子说着绝不可能说的话,“我若是个女子,你那样可是非得娶我不可的。”
林刁:……
s-01从未看过谁能让他刁哥露出这么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由出声惊叹:‘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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