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刁察觉到怒王宫殿中异于往常的氛围——
行色匆匆的侍从
巡逻森严的护卫
轮流出现在怒王宫中的十二亲王
……
从阿尔曼口中得知,接下来翡冷翠将迎来隆重的血色圣光节,而城堡会打开大门,迎接所有种族的到来。
林刁意识到,机会来了。
然而贝尔菲摩斯并知道也不在意他的想法,于他而言,想要的东西总会得到,区别只在于‘完整’还是‘破碎’。
血族这个庞大而力量充沛的种族支配这个世界近千年,贝尔菲摩斯身为君主,近乎是这个世界的伪神,他要处|女|血,就会有无数的少女在绝望中死去,甘甜的血液多得用来给所有贵族沐浴。
他已经太久没有品尝到求而不得的怒火了。
“你想被我锁在床脚么。”
贝尔菲摩斯用莫测的眼神盯视他热辣有致的上肢,小麦肌肤上的吻痕和抓痕很是刺目。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东西吗。”
暴怒的君王像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五指插进发间,抓着蛇族脑后的短发,将人按到自己的眼前,用冰冷恼怒的声音接连发问。
林刁并不在意他神经质般充满厌恶又不舍的矛盾眼神,他明白,这只是身为王者被冒犯后的怒火。
爱情?
并不存在。
这位精神状态堪忧的血族之王只是在宣告他身为统御者的权威,他想要的是服从,是跪拜,是听话的有趣玩偶。
林刁见过太多这种非人类的贪婪目光,即便在这血族君王的力量压迫下依旧神色轻松、谈笑风生。
他表现得愈是自如,银发血族就越是焦躁,脱离掌控的东西总是令他感到情绪紧张。
这段时间林刁全方位的体会了贝尔菲摩斯的神经质和掌控欲,如厕沐浴、进食休息、各方各面都必须在这人的控制下。
正是因此,林刁才觉得贝尔菲摩斯是个有趣的家伙。
贝尔菲摩斯抓着他的头发,鼻尖嗅到他浑身都是阿尔曼的气味,原本醉人的血液馨香亦被血族亲王玷污了个干净!
这个脏东西!
“唉,你的脾气可真坏。”
俊美蛇族伸出猩红的蛇信,对他的怒火不以为意,即便此时贝尔菲摩斯的力量濒临爆发,蛇族依旧挑着长眉轻轻眨眼,笑容里满是惬意和放松,像只盘踞在洞穴里休憩的巨蟒。
俊美艳烈的五官充满了男性凶悍的魅力。
贝尔菲摩斯看到他的笑,更觉得无法忍耐,抓着他头发的手愈发用力。
林刁笑着,毒牙尖端反射着幽蓝色的毒光。
“你这个脏东西,忘记了吗,你是属于我贝尔菲摩斯、是血族之主的所属物!”
“你浑身臭死了。”
贝尔菲摩斯不得不亲口宣告,让这个坏东西了解他的处境。
“要被你薅秃了,快放手。”林刁被他抓得后仰着头,垂眼笑着看他,一边笑着喉咙也微微振动,玩弄着他脆弱的神经,道,“诶唷你轻点,我到了成熟期,你的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轻吐y状蛇信发出‘嘶嘶’的暧昧声音,似乎觉得君王的怒火太过直白可爱。
他愈是这样,贝尔菲摩斯愈是神经抽痛,眼角遍布突起的经络,一面觉得非要折断他不可,一面又无从下手。
蛇妖张口说话,毒牙相当细长尖锐,分外迷人:“我到了成熟期,你不能让我憋着。”
贝尔菲摩斯抓着他的手指僵硬了,数百年未关注蛇族,‘成熟期’这三个字令他错愕。
“别说这个了。”
林刁丢开这微不足道的小事,抬手绕到脑后,手指缠在他的手指上,充分发挥了蛇族的本能,一面将发怔的银发君王按在丝绒沙发上,另起话头:“听说血色圣光节到了,听说回来很多人,不怕蛇族和人族联合起来,把你们一锅端?”
贝尔菲摩斯凝眉,将他与自己五指相缠的手拍掉,心思完全不在他说的话题上,阴鸷的命令他:“去沐浴,洗掉你身上的味道。”
“好吧,你还真是挑剔。”
林刁修长的脖颈以蛇类的习性摆动了两下,游动着跳入殿内的活水浴池中。
贝尔菲摩斯一身宛如水银般的长袍,将他修长魅惑的完美躯体隐约勾勒,神色阴郁尖锐的看着不远处快乐戏水的蛇族。
初拥他。
他琥珀金的眼眸散发出红光。
初拥他后,他将独属于我。
那张满是毒液的嘴巴里就再也不会说出会令我不悦的话语。
他金色的眼眸转瞬成为浓稠的血红,在昏暗的大殿内散发出嗜血的荧光。
倘若任何一个血族亲王看到贝尔菲摩斯展露出如此模样,绝对会立刻转身就跑,爹妈喊都没用。
下级血族不了解,但是贵族却都有所耳闻——
他们的君主是一位看中了什么就非得到不可的王,譬如八百年前被晒成干尸的人族王后、五百年前被血洗的人族伊利亚特城、四百年来至今都在不断搜刮的王|室|处|女……
这位君王拥有任性妄为的力量,在整个世界都享誉‘暴君怒王’之名。
阿米莉亚隐藏在暗处,这一个月来他目睹了君王从漫不经心到偏执贪婪的转变,不着痕迹,却又有迹可循。
‘吾王……也很寂寞吧。’
阿米莉亚以母亲般的视线注视着年逾两千多岁的君王。
‘正因为所有人都惧怕他,因此才会对这个蛇族如此在意,甚至难以割舍吧……?’
听着那显然十分快活的戏水声,贝尔菲摩斯再次被一股无法控制的低落感笼罩,脸上显露出往常的倦怠。
林刁躺在水面上,黑色的尾巴轻轻摆动,更像是水中塞壬了,透着股子妖邪诡异。
他察觉到贝尔菲摩斯的精神状况再次回落,这一次试探手段虽说粗暴了点,但意外的好用。
真是奇妙。
这么多的血族亲王居然都没有发觉吗?
他们的君王长期被神经症折磨,即将面临崩溃。
林刁手臂轻轻在身侧拨动水面,他往头顶方向缓缓飘动,黑色的发丝在水中漂浮,浑身覆盖一层晶亮的水光。
他惬意的在水中漂浮着打滚儿,像一尾生活在深海中的幽冷人鱼。
“迪奥……”
不远处丝绒沙发上的君王发出虚弱又了无生气的轻唤,拥有生杀予夺的君主显露出脆弱姿态的时候就必然会令人产生‘他好可怜,需要我的帮助’这样的想法。
林刁用力一甩尾巴,发出哗啦水声,修长的手臂放在池边。
“到我身边来。”
贝尔菲摩斯发出令人哀怜的轻语呼唤。
方才还暴怒的君主此刻瘫软在暗红色的宽长沙发上,秘银长发凌乱的散了满地。
行叭。
林刁怀揣着坏心思,挑了一下眉,一撑手臂,整个人便湿漉漉的游走过去。
“怎么了,又不舒服吗。”俊美的蛇族盘踞着他粗壮又修长的尾巴施施然绕着沙发游了两圈,似乎在寻找下手的角度。
然后,他在那双琥珀金色眼眸的注视下,将人抱在怀里,向这一个月以来一样,用蛇尾紧紧的缠绕他。
若是寻常人类,必然会被这样的力度绞碎。
但是贝尔菲摩斯却在这样的拥抱中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再紧一点。”
林刁半坐半靠着,两人的胸口相抵。
贝尔菲摩斯的鼻尖碰触着他修长性感的颈侧,微侧着身体,纤细修长的双腿交叠弯曲着。
林刁从善如流,用尾巴一圈圈将他从腹部以下都缠绕起来,他尾巴又长了一些,已经超过三米,此刻盘踞着他,就像是蛇类绞杀其他动物时的姿态一般,充满了吞吃的意味。
而贝尔菲摩斯却在这样的动作中感到安心。
所以林刁才说他有病。
这家伙不仅敏感多疑、消极悲观、性格压抑、缺乏安全感、还时常暴怒嗜杀。
林刁的左侧脖颈被他用冰冷的鼻尖轻轻摩擦,血族并没有呼吸,只有一具坚硬寒冷的身体,察觉到贝尔菲摩斯的小动作,林刁微微张嘴,毒牙锋利,很想试试自己的蛇毒能否将这个祸害直接解决。
贝尔菲摩斯感受到他垂下头的动作,正在逐渐靠近自己,于是他费力的睁开一线眼睑,看到了双微微开启的唇瓣。
忽然被吻,林刁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他准备问问有关血色圣光节的事。
贝尔菲摩斯察觉到他似乎想离开,皱起眉头,立刻用獠牙咬穿了蛇族的下嘴唇。
闭着眼睛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妈的好幼稚。不过不怎么疼就是了,已经习惯千刀万剐的林刁就这样满口血腥味和他接吻。
两个冷血动物吻得堪称活色生香,知道贝尔菲摩斯眼角微红的主动退开。
林刁捏着他尖细的下颌,用大拇指碾压他柔软的嘴唇。
“血色圣光节,你会出席吗,需不需要我配合你的礼服颜色?”
贝尔菲摩斯还未见过他这么主动要与自己穿同色的礼服,心中有些许愉悦,将了无生气的低落压下了些许。
“好。”贝尔菲摩斯点头,难得多说了几句,“人族会带着他们新研究的东西过来,至于蛇族……”
林刁听出他话语中的迟疑,用手指梳理他脑后的长发:“怎么,怕我跟着蛇族走?”
“你敢,我就杀光蛇族。”
这的确是个暴君。
林刁稍微用力拽了拽他的头发:“你可真会瞎操心。”
“这么说,你会永远陪着我?”贝尔菲摩斯顿了一下,觉得这个答案无所谓是与否,直接判决,“我会让你一直留在这里。”
两人亲密无间的相拥,说的话却并不如看上去的那样柔情,君王的态度粗暴霸道,蛇妖的姿态野性蛊惑。
将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的君主安抚后,林刁游摆着尾巴悄然离开大殿,自从戒断反应减轻后,他一直在探索这个城堡建筑群所打造出来的迷宫。
这里显然并不是能够安装监控装置的地方,整个翡冷翠任何地方都可以藏匿蜻蜓眼,但是怒王宫绝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因此他的探索行为才会如此成功。
凭借出手的记忆力,他在一周内成功探图四分之一,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宫殿和大厅,关于地下的入口还并未摸索到。
期间见了两次浑身冰冷的阿尔曼,他似乎有杀了不少人,浑身血味浓郁。
“蛇族与人族关系紧张,翎月湖旁的卡尔卡斯神山似乎被蛇族挖到了什么东西,那边爆发了小型战争,我们这边死了几个克鲁赛家族的子爵贵族。”
阿尔曼一身十分便于行动的燕尾式风衣,里面的夹克用银线绣着复杂的花纹,他看上去十分矜持冷漠,左手食指上带着一枚宝蓝色权戒,手中拿着可抽出细长刀刃的亲王手杖。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林刁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伸手摸了一下他心口的位置,指尖便染了血红。
阿尔曼记着赶回来,显然并未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失礼,伸手拽住了他准备收回去的手,垂头将他指尖上的血液舔舐干净。
林刁坏笑着捏着他冰冷又柔软湿滑的鲜红舌尖。
原本矜持没有多余表情的阿尔曼露出了窘迫,脸颊有些发红,抬着眼眸露出满是破绽的眼神。
“噗嗤……”林刁不禁笑了,将人直接按在东大殿外彩色的花窗上,凑过去做吻状,却戏谑着将他的舌尖捏住往外拉扯,“快说,去做什么了?”
他这样问着,却捏着鲜红的舌头不放,阿尔曼明明是冰冷的血族,此刻却感觉自己的脸颊通红发热,他垂着的睫毛一直在颤抖,显然维持不住自矜的模样了。
看着阿尔曼快被自己惹急了,林刁才发出笑声直接咬住他的舌头,将人按在花窗上,彩色的玻璃被撞得发出脆弱的声响。
阿尔曼一边生气他这样捉弄自己,一边有无法真的生气,挽着这家伙的脖子用力的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林刁与他在外廊,背后就是宽阔雅致的公园广场,天空云层依旧压抑,是入夜的时候。
阿尔曼最近一直忙于处理塞萨莉亚城出现的大量混血惹出来的骚乱,三族之间已经显露出不可调解的争端,这件事内情还未调查清楚。
不过此时阿尔曼被吻得迷迷糊糊,眼眸半睁半闭,朦朦胧胧看到广场喷泉处静静站着个人影。
阿尔曼陷入热吻中,脑袋还有些迟钝。
片刻后他猛然一惊,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推开了紧紧压制着自己的高大蛇族。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