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过了六年, 你的愿望还是没变。”
黑暗中,蜡烛火苗跳动,段西珩垂眸凝视眼前的人,声线低沉, 似乎也才刚从遥远的记忆里抽身。
关于过去, 那些细枝末节, 他都没忘。
在国外的这几年,他总将那一年发生的事,翻来覆去地回想, 努力让自己不要遗忘。
阮苏茉软着声咕哝:“这样的愿望不好吗……”
段西珩没有回答,看了她一小会, 然后对着蛋糕上的蜡烛许愿。
――希望阮苏茉,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睁眼, 吹灭蜡烛。
四周陷入沉寂的黑暗, 彼此的呼吸好似就在耳边,时间滴答滴答地走, 他们都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
“段西珩,25岁生日快乐啊。”
阮苏茉很真挚地祝他生日快乐。
段西珩敛着心内感动情绪,点头低低地应:“嗯。”
“我很快乐。”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微妙的情绪一点一点缠绕心头,谁都不愿打破这一刻的静谧。
门铃声响起,阮苏茉先回神一笑:“快开灯。”
段西珩起身凭着记忆去开墙壁上的灯,室内骤然亮起明亮的光。
然后他去开门。
阮苏茉订了一家私房餐厅的外送,她是真不会做饭, 不想让段西珩在生日的时候闹肚子进医院。
餐厅送了一瓶私酿梅子酒, 小小一瓶, 微黄透亮,打开玻璃瓶的木塞就能闻到非常甜香的酒味。
度数不高,容易使人微醺。
所以晚饭后,阮苏茉就陷入了微醺状态,窝在沙发上看着嘻嘻哈哈的晚间综艺,怀里抱着小憩的猫。
双眼茫然无神,人看起来有些懵。
直到段西珩微凉的手背贴到脸颊上,她才有所反应。
就是反应有点儿迟钝。
阮苏茉转头去看已经站到自己身边的人,修挺的衬衣松散解开最上面的几个扣子,西裤剪裁得体,微弱褶皱隐约可见双腿之间的轮廓。
她坐着,他站着,她的视线恰好就对在了那。
脸比刚才还要烫了一点,她收回视线,缓缓靠向沙发靠背。
脸颊离了段西珩的手背一瞬,她又贴过来,好像在寻找冰源让自己降温。
冷白修长的手稍作停顿之后,收回来。
段西珩问:“醉了?”
阮苏茉蹙着眉头好似有些不满,又重新靠回去,闷声说:“才没有。”
段西珩没说话,离开了客厅。
等再回来,手上多了一条冰毛巾。
他在她身边坐下,毛巾贴上她泛红的脸颊,表情沉静温柔。
阮苏茉与他对视了一下,立马就把目光挪开了。
怀里的小茉莉动了一下,换了个位置继续眯着眼睡,她看了看它,就问:“我们带茉莉去做绝育吗?”
像是在跟段西珩商量。
段西珩也看了一下睡觉的茉莉,说:“都可以,看你。医生说绝育对母猫有好处。”
“嗯……母猫不绝育,会子/宫蓄脓,对它很不好。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带它去吧。”
“好。”
阮苏茉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带茉莉去绝育,但是没想到它会提早发/情。
冰毛巾的冰凉缓解不少酒精带来的燥热,隔着冰毛巾,阮苏茉似乎都能感受到段西珩贴着的手心,还有他手腕处的脉动。
她转头看他,问:“小茉莉是怎么蹭你的?”
她的脸往段西珩手心蹭了蹭:“这样吗?”
段西珩怔了几秒,有什么情绪被勾起,他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
“做什么,你要学它?”
阮苏茉撇嘴哼唧着:“我想知道它是怎么趁我不在勾/引我老公的。”
“……”
段西珩感觉到手心的麻意瞬间弥漫到心脏和喉咙,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回,他才克制出声:“阮苏茉,你是真醉了。”
不然脸皮这么薄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哪里醉了?”阮苏茉还是嘴硬不承认。
段西珩笑一笑:“没醉你会喊我老公?”
“这有什么的。我没醉照样能喊。”
阮苏茉把头凑过来,冰毛巾落到了段西珩的膝盖上。她靠到他怀里,微微仰起头,乖顺又勾人。
“老公。”
一声还不够,她又喊了一声:“老公。”
须臾之后,压抑的一声“嗯”从段西珩喉间一出,然后阮苏茉就被他抱起坐到了他腿上。
被惊醒的小茉莉不高兴地看了看这两人,跳下沙发回自己的公主小窝继续睡觉。
而沙发上的两人,四目相对,他稍微偏过头,灼热的气息就席卷了她的脖颈。
皮肤一阵一阵发麻,腰却发软。
他低着眸看着他们相触的地方,意味不明地说:“想知道小茉莉怎么蹭我的?”
阮苏茉很轻地眨着眼,眼睫润得像沾上水光。
段西珩说:“它用它pp蹭的。”
“要学吗?”
阮苏茉在滞了一会后,眼尾上扬,笑起来:“段西珩,你好无/耻啊。”
可声音娇滴滴的,像足了撒娇。
段西珩忍耐着心底乱窜的热潮,轻轻吻了吻她脸颊,克制地说:“下次少喝点酒。”
然后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到自己胸口,以一个怀抱的姿势,哄着她睡觉。
“睡觉吧,小醉鬼。”
他知道她是在醉酒状态,不想在这种时候对她做什么。
虽然这样的时候,她会比平时主动。
可他更喜欢看她每次害羞的模样,也喜欢她哭着骂他。
阮苏茉在段西珩怀里动了动,找到舒适的姿势后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不承认也没用,现在的她是真的有些醉态。
段西珩的怀里有熟悉的味道,清冽雪松残留下的温柔。
她蜷在他怀里,意识不清地呢喃:“段西珩……祝你19岁,20岁,21岁,22岁,23岁,24岁……都生日快乐……”
段西珩拥着她的手在僵硬过后,将她搂得更紧。
他亲吻她头顶柔软发丝,留恋般的不肯离开,嘴唇贴着她头发,一张一合。
“我的19岁,20岁,21岁,22岁,23岁,24岁……都不快乐。”
“没有你的每一天,都不快乐。”
段西珩闭上眼,回想起出国后的这六年,这六年里的每一天,那样孤独漫长。
他不愿融入那个国家,不愿融入妈妈的新家庭,时时刻刻都在等待可以回来的那一天。
在无能为力的时候遇上爱的人,像一场灾难。在这场灾难里,他甘之如饴。
此时此刻,段西珩好像才真的意识到,他和阮苏茉分开的这六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让他现在想起,都会怀疑过去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又庆幸,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
……
由于这段时间一直早起排练,阮苏茉的生物钟在早上七点准时把她叫醒。
喉咙干渴,整个人有点乏力。
一杯温水被放置到床头柜上。
阮苏茉抬眸去看,已经穿戴整齐的段西珩也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两个人无声对视一番,然后阮苏茉从床上坐起来,端过那杯温水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
喝完水,感觉嗓子舒服一点后,她问段西珩:“要走了?”
“嗯。”
段西珩轻点一下头,眼神示意她手中的空杯:“还要不要?”
“不要了。”阮苏茉把杯子放回到床头柜。之后她说:“我晚上的飞机,要去麓川,再回来大概就是两个月后了。”
段西珩明显有些意外,眉头微蹙:“这么久?”
“嗯,巡演嘛,就这里演完去那里,这次时间安排的紧。十一月份回来,就要准备十二月份和元旦的新主题。”
段西珩默默听着,没说什么。
阮苏茉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不舍的情绪,不免有点失落。
这时她手机响起。
一大早,阮天成来电。
阮苏茉不是很想接,但还是别别扭扭地接起来。
“……爸爸。”
“我现在在家啊……明天?明天不行,我晚上就要飞去麓川了……”
“中午?”
阮苏茉说着看了看段西珩,然后对电话那头的阮天成说:“那我问问他吧。”
电话挂断,阮苏茉跟段西珩说:“我爸说明天中秋,问你中午有没有时间,去他那里吃顿饭。”
段西珩没多考虑,点头:“嗯。”
“那你现在要去公司吗?”
“嗯。中午回来接你一起去?”
“不用,我待会先过去,你忙完再去就行。”
“好。”
对话结束,阮苏茉发现段西珩还站着没走。
她怀疑地抓了一下自己睡乱的头发,弱弱的问:“你干嘛一直这样看我……”
“现在清醒了?”
阮苏茉懵一下:“啊?”
段西珩开始解西服的扣子,然后解下手腕处已经戴好的手表。
凌厉的光芒从钻表上一闪而过,表被轻轻放置到床头柜。
生得漂亮的手指微微卷曲,移到衬衣领口处,勾住领带轻轻一扯,领带被松开。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带着点禁欲意味的性感。
“没想到你要离开两个月。”
他声线偏低,表情很淡,却莫名勾起阮苏茉心底涟漪。
“早知道昨晚就不忍了。”
?
阮苏茉不明白地眨眨眼,在脚踝被扣住时候她愣一下,下一秒她就被拽着脚踝拉到床沿边。
属于段西珩的气息扑面而来,牢牢将她包裹住。
“你……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阮苏茉咬唇,忍着不断落在耳后和脖颈的湿热。
段西珩没停。
只说:“晚一点。”
作者有话说:
确定只是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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