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月底的考试对与韩商煜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趁着培训考前三天放假自由复习的时间飞了一趟美国，三天的一个来回，让他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倒时差，身体虽然有些疲惫，但和齐老爷子谈的不错，他没有用韩家的名号，齐灏明虽然离开齐家窝在王岩的酒吧，知道韩商煜的动议主动联系他，给了他一个私人号码，就是凭着这个私人号码，韩商煜才能毫不费事没有耽误的见到了齐老爷子，齐老爷子毕竟是久经风浪的人，见到韩商煜的一瞬间微有惊讶，马上恢复正常，两人谈了两个小时，出来后，韩商煜手中已经有一份名单和齐老爷子的亲笔信，事情顺利让韩商煜心里一阵轻松，加上盛楠那边已经搞定的几个技术人员，后期工程的研发又多了几分胜算。
回到德国，他掐着点给苏恬恬打电话，本想和她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可苏恬恬的神情有些冷淡，语气也淡淡，韩商煜心中的高兴，他也没有在意女孩的小情绪，就是问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女孩摇了摇头，只是说有些累，抱怨韩商煜这么早给自己打电话，她都没有睡好，“对不起，恬恬，以前这个时候你已经起床了，所以我以为……”
“你以为，阿煜哥，人是会变的，之前早起难道一辈子就要早起？”
“呃，这倒不是，我想着告诉你，你一定会高兴，所以才……”
“你喊醒我是为了让我高兴，好吧，那我告诉你，本来昨天睡觉前我还挺高兴的，结果现在不高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好恬恬，我知道你最近累了，那你再回去睡了回笼觉，快去吧。”
“睡不着了。”
“那今晚早点睡，好不好？或者中午睡个午觉补一下。”
“我自己会安排的，我得洗漱了。”女孩说完就摁断了电话，韩商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看着手中的手机，估计这丫头的姨妈快要来了，带着这么大的起床气，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还能怎么办？自己女孩当然得自己哄，晚上再打电话吧。
晚上韩商煜的电话如期而至，女孩过了很久才接电话，而且拒绝了韩商煜的视频请求，韩商煜以为女孩还在使小性子，也没生气，好言好语的低声哄着她，可女孩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的和韩商煜说着话，断断续续的，韩商煜终于忍不住了，问：“恬恬，你干嘛呢，怎么感觉都不理我。”
“我在外面和师兄吃饭呢。”
“师兄？”
“对呀，前两天不是陪同学的母亲在医院，没想到碰见了师兄，你不知道，那时在学校，师兄是全医学院的风云人物，大名鼎鼎宋教授的嫡系弟子，很厉害呢。”
“有多厉害？”
“嗯，让我想想啊，大学期间年年特等奖学金，本科阶段就被宋教授带着在医院实习，研究生的时候就在国际顶级期刊发表论文，还被美国麻省总医院邀请去交流……”
韩商煜听不下去了，道：“这就厉害了，那我三年拿下斯坦福的本硕博，成为当年全美最优秀的毕业生，岂不更厉害。”
“哇，”女孩下意识的惊叹一声，转而道：“咱们的专业不同，可能我无法体会你的优秀，不过，因为师兄也是学医的，所以我能够评价他的优秀。”
“恬恬，”男人有些委屈，道：“你在我面前这么表扬另外一个男人，我心里不高兴了。”
“这样就不高兴了，”女孩似乎有些嘲讽，道：“你也太小心眼了。”
“我？不是……恬……”
“好了，回去再聊，我要和师兄吃饭了。”女孩随意摁断了电话，韩商煜握着手里的电话，这是第二次，一天之内，恬恬摁断了两次自己的电话，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韩商煜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望着窗外的天鹅堡，漆黑的眸子渐渐露出一丝狠意，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两天后，男人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档案袋，零散的资料铺了一桌子，男人再一次拿起刚才被他扔到一边的照片，女孩在照片里笑得很甜，在她旁边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级，金丝边眼镜显得格外的斯文，良好的教育背景和优渥的生活环境让这个男人带着从容和不迫，他看苏恬恬的眼神也是如此，但韩商煜读出了他对女孩的势在必得，不自量力的家伙，韩商煜冷笑着，恬恬喜欢的是他，可却在接连看到女孩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结合最近女孩的态度，心里逐渐开始松动起来，难道真的变了心？不，这不可能，恬恬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韩商煜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遍一遍的回想起二人的甜蜜时光，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必需得结束现在状态，要不然她来要不然他回国，不然，赶跑了这个眼镜男，又会冒出另一个。
苏恬恬不出意外的中午在医院的食堂入口处又碰见了顾潇，男人装似无意的看这苏恬恬，道：“好巧，恬恬，又碰到了，一起吧。”苏恬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师兄，连续三天了吧，你怎么还用一个借口？”
“是吗？”顾潇有些尴尬，他很优秀也很聪明，处理起学业和事业上的问题，从来都是得心应手，但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不一样的情绪，如同青春男孩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总是显得笨手笨脚，最近这两天她不论是在食堂还是回家，总能很碰巧的遇见顾潇，而他总是同样的一句话，“好巧啊。”苏恬恬心中感激顾潇为阿爹的病忙前忙后，也见过他平时的工作状态，忙的几乎都没有时间喝水，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好意思接受顾潇的这份心意，本想带着阿爹去s市后淡化处理，可没想到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为了自己的阿爹和梅梅，她答应李梅要演一场分手大戏让韩商煜彻底死心，断的一干二净，可自己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视频聊天中故意冷淡生气不足以让韩商煜生气到分手，现在顾潇也算是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利用他来和韩商煜分手，还真是个好办法，她本想顺水推舟，可看着顾潇那坦荡的眼神，苏恬恬觉得自己真的很坏，每一个人真挚的感情虽然并不能得到完全的回应，但都应该得到起码的尊重，她不能再利用顾潇了，特别是顾潇在吃饭的时候告诉自己，医院的规则开始有弹性空间，苏恬恬知道李梅在没有得到自己和韩商煜分手的消息之前不会有大动作，现在这么早就有松动，可见顾潇在背后为她施了多大的劲，就如同她三天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自己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在这里治疗比较好，顾潇听到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下午阿爹的主治医生胡天宇就来病房仔细吩咐苏老爹要做的检查，详细的规划每个检查的时点和衔接，临走时专门将苏恬恬叫出病房很正式地说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苏恬恬知道除了医生的职责和使命外，顾潇的对自己的认真和看重也是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中午在食堂门口看到顾潇，她就已经决定将事情告诉顾潇，为了不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苏恬恬隐去了李梅的操纵，只是告诉顾潇自己有男朋友了，他们感情很好，现在男人去欧洲培训了，他的母亲不赞成他们在一起，闹得挺不好，她不想让男朋友为难，也不想离间他们母子的关系，所以前两天很爽快的答应了顾潇的邀请和陪伴，对不起。
顾潇一开始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女孩的话，直到听见女孩非常真诚的向自己道歉才反应过来，他沉默着，女孩见他不说话，也自己这件事情做的太过分，觉得师兄能够有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非常有涵养的，她轻轻的站起来，对着男人鞠了一躬，道：“师兄，我很抱歉利用了你，不管你是否相信，你在我心中是最优秀的学长也是让人敬佩的好医生。”说完苏恬恬拿着餐盘转身走了，虽然现在自己的坦白会让师兄很难过，但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他受的伤害会更深，苏恬恬看着十一月的天空，灰蒙蒙的，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冷，她叹了一口气，裹紧自己的外套，现在的情况已容不得她做选择，只能咬着牙向前走，忽然自己的外套被人拽住，伴着急促的喊声：“苏恬恬。”苏恬恬转头，看见顾潇因为奔跑气息有些紊乱，他缓了几下，接着道：“我愿意。”
“什么？”
“苏恬恬，我愿意被你利用，心甘情愿。”男人的语气坚定。
“为什么？”
“苏恬恬，我喜欢你，从学校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本来以为医院的重逢是我们俩人的缘分，我就这样不管不顾的一头栽了进去，没有想过你是否已有喜欢的人，这是我的失误。”
“不，师兄，是我的问题，我……”苏恬恬想安慰，却觉得话语的苍白。
“你听我把话说完，”顾潇接着道：“得知你有男朋友我确实很受打击，所以刚才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但知道你现在想和他分手，我心里又不由的窃喜，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不是这样，师兄，他的家庭比较复杂，我不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而是因为他的家庭。”
“我知道，不管什么原因，但你想和他分手是真的。”
顾潇看着苏恬恬，女孩犹豫几秒终于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笑了，道：“这不就行了，你和他分手之后，就是单身，我喜欢你，想追你有什么不可？”
“可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再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上别人，这样对你不公平。”
“恬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情，现在的情况虽然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但是我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最起码在你心里把我当作一个还可以和你男朋友匹敌的人，不然你不会利用我来让你的男朋友知难而退，所以，苏恬恬，我不是被你利用，而是为了自己心甘情愿的帮助你，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苏恬恬如何不明白，在最近的时间，她深深体会到了人心的可怕和扭曲，面对顾潇这么坦荡真挚的眼睛，她格外的珍惜，不想破坏，还未等拒绝的话说出口，顾潇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打算，直接道：“苏恬恬，我喜欢你，但现在不是你利用我的喜欢，你已经明白的告诉我了，现在是因为你遇到了麻烦，你告诉我了，作为你的朋友和师兄难道不应该帮忙吗？师兄是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
苏恬恬想了想，顾潇虽然有些替自己减轻心理负担的作用，但有一点是对的，因为没有爱情，就要切段所有的情谊吗？她笑了笑，道：“师兄应该做心理医生。”
顾潇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苏恬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微微笑了起来，道：“人类的大脑有这世界上最精密完美的组织和复杂的结构，我认为一点也不比人类的情感简单。”
“是啊，所以师兄才这么厉害，能洞察人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只要需要，我随时都在。”
苏恬恬看着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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