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闻人语,必须用方天胜交换。
杨姮想了想,同意了。
既然已经知道方天胜是谁,即使现在他们放了方天胜,凭借司徒风的身后,有红雨在手,杨姮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抓住方天胜。
可是在人质交换的时候,方天胜耍了阴招,他的身上竟然藏着一把匕首,他拔出匕首反手就刺向了司徒风。
司徒风刚刚拉住闻人语,便听到杨姮大喊提醒,他转身带着闻人语避开危险,却不料方天胜看刺不中司徒风,转身将匕首掷向杨姮。
杨姮急忙闪躲到了司徒风身侧,可他们三个没有人质在手立刻就陷入了包围,头顶的月色逐渐暗淡,隐没在了云层之中。
视野模糊,司徒风在黑夜之中尚且能够以一敌三,可杨姮在这黑暗之中却行动受阻,她不敢贸然使用红雨,怕误伤了司徒风,只好取出匕首防止有人近身。
大约是看出司徒风一直在护着杨姮,方天胜眼见打不过司徒风,竟然大喊着让所有人扑向杨姮。
杨姮一惊,见有人扑过来,将让闻人语闪开去找司徒风,她用匕首刺了两下之后,便抓住了红雨准备试一下。
视野迷糊,难以分辨方向,但司徒风和闻人语不在身侧的话,误伤的概率就很小。
可就在杨姮准备催动红雨时,背后却陡然被人一撞,红雨机关按错,只飞出了三根铜针,只射中了一个人,一枚铜针落空,另外一枚却不慎刺进了杨姮自己的肩头。
杨姮痛苦的低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撞了自己,忍痛拿起红雨翻身对着背后射出,紧接着便听到了闻人语的尖叫声。
浮云散去,月照山林,杨姮看清躺在自己身后捂着腿的人真是闻人语,方才撞她的八成也是闻人语。
来不及思考闻人语是有意无意,见司徒风赶过来,杨姮大叫:“先抓方天胜!”
司徒风犹豫一瞬,目光杀意毕露地瞪了一眼闻人语,转身追赶方天胜。
杨姮翻身压住闻人语,低吼一声:“闭嘴别动!”
然后再次催动红雨,漫天红雨射出,四个围攻而来的壮汉痛苦倒地,躺在地上抽搐无法移动。
闻人语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用的是什么暗器,怎么这么这可怕?”
杨姮扶着肩头站起,懒得看闻人语,追向了司徒风和方天胜。
方天胜狡猾,打不过司徒风便直接躲了起来。杨姮找到司徒风时,司徒风已经跟丢了方天胜。
“已经知道了方天胜是谁,还打草惊蛇了,我们回去让人画像寻找方天胜。重点排查河道民夫和行宫附近,他能够煽动的人主要便是这些人。”
杨姮知道此刻再去找人也没用,不如回去利用魏明的力量找人。
司徒风点头,看到杨姮捂着肩头,脸色一紧。
“你方才受伤了,是不是闻人语撞你的时候受伤的?”
杨姮刚才着急寻人,倒是没觉得疼,这会儿肩头的痛意上来,她忍不住倒吸了两口冷气。
“被自己的针刺中了,这针有些难取。越动,这针便陷地越深。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带着闻人语和另外四个人回去,拷问那四个人,也许能得到其他消息。”
杨姮说着要走,却被司徒风直接抱了起来。
“你别走动,针会陷下去。”
杨姮想说走路不抬手的话是没问题的,可是目光落在司徒风紧张的侧脸上,鬼使神差,杨姮没有将这些说出口。
司徒风和杨姮回到原地,闻人语刚刚爬起来,她的腿上被针射中了,走路一瘸一拐,每一步都钻心地疼,看到司徒风抱着杨姮回来,闻人语便想让司徒风帮帮自己。
可是司徒风根本看都不看她。
将杨姮放下,司徒风查看了一下四人的状况。
这四个人中了好几处针,就算是硬汉,这会儿也疼得受不了,一个个冒着冷汗,但看到司徒风,他们还是站了起来想要逃跑。
司徒风根本不会如他们所愿,将四人放倒之后,司徒风便让杨姮在这里等着,他去找监工来,先要将和四人看管起来,然后让监工再带人将周围都巡视一遍,万一方天胜没走远的话,或许还能抓住他。
而且,他需要立刻找个大夫过来,帮杨姮取出铜针。
杨姮知晓之后,说道,“你把他们绑在树上,我看着,你先去寻人。”
司徒风有些担心,又想着带杨姮一起去找监工。
杨姮看了一眼这四个人,摇头:“我先审问他们,我只是肩头中了一针,疼了些,但还没有废。红雨在我手里,寻常人伤不到我。只是你去和监工亮明身份,他们未必会信你。”
司徒风来桐阳,虽然负责监督工事,但是他基本都是身穿盔甲跟在魏明后面,不显眼。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管行宫的修建,很多的监工从没有见过司徒风。
“你放心,有她呢。”司徒风说着,冷冷看向了一旁疼得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的闻人语。
杨姮点点头,便看到司徒风走到闻人语面前,拽着闻人语就走。
闻人语根本走不快,腿上还有针,鬼哭狼嚎被司徒风拽走了。
走了没多久,杨姮依稀听到了两句争吵声,闻人语就不出声了。
杨姮起身,从地上捡了起一根棍子走到那四人面前,扯了个还算凶狠的笑容出来。
“接下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回答不出或者回答不好的,我便用棍子对着你们有针的地方打一下,那铜针便会再往你的血肉里刺深一分,疼痛入骨,所以,一会儿我的提问,诸位要好好回答。”
山林,司徒风听着闻人语大喊大叫,松手直接将闻人语甩到了地上。
闻人语腿疼地连说话都没气了,她愤怒地拿起自己的罗盘就砸向了司徒风,却被司徒风轻松避开,那罗盘被他一脚踢开,碎在了地上。
闻人语看着自己粉身碎骨的罗盘,指着司徒风骂道:“司徒风,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可是闻人非的弟子!未来要名留史册的第一位女国师!”
司徒风一脸漠然,“你?国师?”
闻人语被人瞧不起,愈发愤怒,捡起自己的罗盘便举了起来,说道:“司徒风,我先前与你说的不假,我师父一生只收了四个弟子,大师兄擅风水堪舆,辨天下地势。二师姐擅观星,测天下运势。三师兄样样精通,却只乐于相面,推演人运命局,对芝麻绿豆的事情乐此不疲。只有我,擅长的乃是判人命格,观人气运!”
司徒风无语地看着闻人语,她说了这么多,可是他根本没听出什么区别。
“我对你们玄门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我只在乎一点,我要做的事能不能做成,你不要做我的绊脚石。还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处处与杨姮作对,但是,你让她陷入危险,我不会放过你。刚才那一笔帐,我们回头算。”
司徒风说完,便去拽闻人语。
闻人语说冷静了下来,目光直司徒风,说道:“我说你是我早就选定的人,是因为我在十年前就已经卜算出来,大梁气数已尽,新的天子之气已经出现了,司徒风你现在明白了吗?我选定你,是因为你未来会成为天下之主!”
司徒风的手停在半空,沉默许久,他骂了一句:“疯子。”
将闻人语拽起,司徒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闻人语一瘸一拐跟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说道:“司徒风,我不是疯子!大梁气数已尽,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帝星早已不稳,摇摇欲坠,太白昼见,兵灾将起,烽火狼烟,而你本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星,大梁若亡,以你之能,定然能结束战火,开创新的皇朝。”
“司徒风,你天子气将成,你不会久居人下的,属于你的天下马上就要到了,而我是可以辅佐你的人,有我闻人一门相助,你来日功绩必然不会亚于大梁的任何一位皇帝!”
司徒风站定,回身,若说闻人语这一番话他没有一丝触动是不可能的。
但让他触动的并非是所谓的,他会在未来成为天下之主。
而是——
“我对成为天下之主没有兴趣,不过,如果兵灾四起,我愿意做结束战火之人。”
也更愿意做,灭这腐朽大梁的人。
不过,他并不认为闻人语这样一个执念于辅佐未来天子的疯子,真的能够帮到他。
“闻人语,你最好管束你自己,这番话说出去,你明日便会身首异处,你想死别连累我和杨姮!”
闻人语大怒,砸掉了罗盘,冷笑:“司徒风,会害死你的不是我,是杨姮!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对她有敌意吗?没错,刚才是我故意撞了她,可惜她没死。”
司徒风转身看向闻人语,目若寒霜。
“你再说一遍?”
闻人语轻蔑一笑,“我说,我刚才是故意想害死杨姮。你还记得那日我初见你们说了一半的话吗?杨姮的命格古怪的很,明明就该是早殇的命格,却好似被人改过借了运势享十年富贵荣华,尽管如此,亡国破运也早已萦绕其身,她的命格与你完全相反,你们继续待在一起的话,两个人必有一死,如果有高人为她继续借运……她的气运就会吞噬你的,杨姮会害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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